長沙湘江風光帶景觀敘事的空間營造

張欣宇 劉乃芳

關鍵詞：湘江風光帶;景觀敘事;空間營造

長沙市是湖南省的省會，有“屈賈之鄉”“楚漢名城”之稱，更是“湖湘文化”的重要發源地，擁有悠久的歷史文化資源，湘江作為湖南省最大的河流，在長沙乃至湖南文化的發展中所起到的作用是不可忽視的。隨著城市建設的不斷更新，湘江的相應景觀建設也應得到提升，而國內已經有許多學者對其景觀表現方式進行了探討。盧放在2010 年對濱水區的景觀模式進行了研究，將濱水景觀模式分為五種，認為城市濱水空間的發展模式為多樣化的，但會以一種模式為主導，長沙湘江風光帶是以文化性景觀模式為主導的城市濱水景觀[1] ;石媛、沈守云在2012 年通過對長沙市的特色湖湘文化和城市格局進行分析，并以此為基礎對長沙湘江風光帶中具有特色的景點進行了研究與分析[2] ;秦書茜在2015 年從景觀的概念出發對長沙湘江濱水區這一特定場所進行了景觀評價與優化研究[3] ;程啟在2019 年對長沙湘江風光帶進行了分析，他認為要將地域文化特色融入湘江風光帶的建設中，以提升地域文化在城市品牌中的影響力與傳播力[4]。這些學者就其景觀模式、文化格局及應用方面對湘江風光帶進行了分析，但是從景觀敘事價值角度出發進行研究的文獻比較少，價值是評價一個景觀藝術是否成功的重要因素。文章將從景觀敘事價值的角度出發，對長沙湘江風光帶的景觀進行分析，并提出一定的建構策略。

1 景觀敘事概述

國內外關于景觀敘事的研究有著廣泛的基礎，引用馬修· 波泰格和杰米· 普靈頓聯合所著的《景觀敘事――講故事的設計實踐》一書中的語句：“景觀敘事產生于景觀和敘事之間的相互作用和彼此關系，場所構成了敘事的框架，景觀可以作為故事的背景，且本身也是一種形象的產生和故事發生的過程”[5]。景觀敘事的內涵應該從“景觀”和“敘事”兩個方面來解讀，景觀是指一種視覺效果，一種既定區域內所呈現的視覺形象。敘事的歷史與人類的歷史幾乎一樣漫長[6]，常用于文學領域，指敘說故事。景觀敘事通俗的來說就是用景觀元素去講述故事[7]。景觀敘事又分為敘事主體和敘事客體兩個方面，敘事主體主要指的是講述故事的人，一般包括設計師、建筑師、使用者和故事中的主人公等;敘事客體分為物質性和非物質性兩個方面，物質性客體包括建筑、山石等;非物質性客體包括圖像、故事、聲音等，它們共同構成了景觀敘事的載體。當主客體匯集于一體時，想要表現內容還需依靠一定的主題，如名人往事、歷史故事、社區記憶等，并依據建構規則來進行景觀的構建，使得景觀在還原建構內核時表現出一定的情感意義，通過景觀敘事的手法構建出的場景容易使游客產生浸入式體驗感。

2 長沙湘江風光帶敘事景觀空間的營造價值

2.1 歷史文化價值

敘事景觀空間是基于故事或者歷史文化而生成的景觀空間，事件就是其建設的中心內涵，所以歷史文化價值在這個景觀空間中具有著重要意義。如何合理利用歷史文化價值，擴大其中蘊含的歷史影響力，從而實現效益的最大化，是歷史文化景觀建設的重要目的。而長沙湘江風光帶中的諸多景觀正是基于歷史文化事件而生成的，如杜甫閣是依據杜甫晚年于長沙的一段經歷而建成的景觀空間，朱張渡則是源于著名的“朱張會講”，四羊方尊廣場得名于在湖南出土的文物四羊方尊等，這些事物存在于景觀空間之中，構筑了景觀空間的核心內涵，也使景觀空間具有歷史文化價值。

2.2 社會價值

每一個景觀的構建都會對所處的社會產生一定程度的影響，這一影響或大或小、或淺顯或深遠，并且對社會產生的價值影響也有所不同，這里的社會價值包括對人的影響而產生的情感價值、是否可以滿足公眾需要的需求價值及對社會名譽產生影響的名譽價值。對于景觀空間來說是否具有長久的生命力也是社會價值的重要部分，湘江風光帶如今缺乏的正是這一部分。首先，由于其敘事建構設施的不完善，導致其難以使游客產生深厚的情感體驗，其次景觀對社會的影響要通過人這一媒介來進行傳播，當景觀應當產生的情感價值缺失之后，社會價值也就難以得到發展。

2.3 經濟價值

評估完景觀的社會價值之后，接著去分析景觀社會價值及歷史文化價值影響下帶來的經濟價值。景觀本身所蘊含的內容能夠創造一定的經濟價值，除此之外，具有較大社會價值的景觀還能夠有效地帶動周邊地區的發展，使經濟價值得到最大限度的發揮，創造最大限度的經濟效益。湘江風光帶中包含的景點由于其生成事件的獨特性應當是可以產生較好的經濟效益的，但是由于建設時景觀設施的落后及無特色的現象，再加上后期周邊規劃發展的不健全，導致其并沒有能夠產生較好的經濟價值。

3 長沙湘江風光帶敘事景觀的空間營造思路

湘江周邊留存的文化因素是長沙歷史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風光帶是長沙為傳播地域文化、打造具有地方文化特色的觀光旅游區所做的一次嘗試。杜甫閣、朱張渡、四羊方尊廣場都是其中重要的景觀節點，它們分別代表著三種不同的建造形式，也是三種歷史文化景觀敘事化的展現。

3.1 杜甫閣景觀敘事營造

杜甫閣（圖1）是位于湘江風光帶上的一個傳統式中國建筑，是為了紀念唐朝詩人杜甫而建造的，建筑共四層，入口處有杜甫的紀念性浮雕（圖2），二層為杜甫紀念館，用繪畫、展柜、壁畫等方式陳列著杜甫的生平介紹，三層則利用展覽墻的方式，通過文字、繪畫和史實展現的方式陳列了長沙的歷史名人（圖3）。杜甫閣作為最常見的紀念性建筑的一種，要想真正體現對于一個地方的文化價值，應具有獨一無二的歷史事件。晚年的詩圣生活悲辛，來長沙投奔昔日好友，棲身于長沙江邊的一個吊腳樓內，也就是現在的杜甫閣，后又逝世于前往岳陽的一艘小船上，結合當時所留下的詩句得知當時詩圣的生活十分困苦。杜甫閣的重構可以著重表現杜甫在長沙的經歷，在建設時應注重空間氣氛的渲染和表達，采用當下流行的燈光、影像、聲音等搭配的方式進行氣氛的營造。如用VR 技術在建筑內進行虛擬場景的建設，著重表現杜甫晚年在長沙生活時的景象。建筑共有四層，游客通常是按照自下而上的順序進行觀賞，也就意味空間營造時也可以按照這一順序進行建設，如將杜甫在長沙的經歷按照時間順序結合樓層的變化進行展示，最大限度的還原真實影像，還可以參照史料對杜甫江閣進行風格上的裝飾布局，再結合氛圍營造，不僅可以有層次、有針對性的展現杜甫的文化，而且也可以使游客產生更好的敘事體驗。紀念詩圣杜甫的建筑有很多，比較著名的有西安的杜甫紀念館、成都的杜甫草堂，如何使杜甫江閣在一眾紀念性建筑中脫穎而出，展現其歷史文化價值需要人們去認真思考。

3.2 朱張渡景觀敘事營造

古時朱熹、張栻針對于理學的一系列問題在長沙岳麓展開討論和講學，即著名的“朱張會講”，二人經常同舟往返于湘江上，朱張渡因此得名（圖4）。朱張渡位于湘江邊，渡口在湘江兩岸各有一牌坊，東岸為“文津”，西岸為“道岸”。對于朱張渡的規劃顯然不如先前的杜甫閣一樣完善，在朱張渡的廣場上，現在僅設有一個紀念性的古牌坊，在牌坊上對“朱張會講”的事跡有寥寥幾句介紹，在牌坊一側設有朱熹、張栻的紀念雕塑（圖5），但是在周圍沒有相應的介紹，再加上雕塑本身位置隱蔽，導致許多來往的游客甚至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朱張會講”是南宋最早的書院會講之一，對湖湘、閩寧兩派學術思想的形成和發展產生了重要的影響，朱張渡作為這一歷史事件的紀念性景觀，對后世的“求學”的思想也起著重要的作用，朱張渡占地面積較小，因此規劃時也受到了一定的局限。并且碼頭是室外的場所，在進行建設時影像、聲音等技術的采用受到了限制。因此，可以進行事件的策劃，開展相應的與求學相關的講學、表演活動等，在提高公眾參與度的同時提升其社會價值，除此之外也應增設相應的敘事媒介，比如可以采用雕塑的方式進行場景的還原，打造當時的船只形式等，同時要注重細節景觀的營造，通過事件與媒介相結合的方式幫助游客了解景觀的故事內核。并且對“朱張會講”這一史實進行景觀重現，這樣不僅可以幫助群眾了解歷史文化，也可以提醒人們要時刻保持著求學的態度。

3.3 四羊方尊廣場景觀敘事營造

四羊方尊出土于湖南寧鄉，是商代晚期的祭祀禮器，也是中國現存商代青銅方尊中最大的一件，它的出土解讀了楚湘社會的面貌和文化，也成為了中國最經典的文物。宏偉、壯觀是它顯著的特征（圖6），廣場中保留著濃厚的湖湘文化氣息，廣場由四根立柱及前方的兩根大立柱相互環繞，立柱上雕刻著花崗巖裝飾而成的“龍”“鳳”的圖案裝飾，在廣場正中央的是四羊方尊石雕（圖7），下方是四羊方尊的介紹。

作為一個紀念性意義的廣場來說，四羊方尊廣場無疑是成功的，它很好地展示了四羊方尊這一文物的歷史意義，而且對廣場本身的作用也進行了傳承。廣場上裝設的城市激光演示系統也為早期的廣場發展提供了重要的技術基礎。但是針對美觀性或者針對廣場這一概念而言，四羊方尊廣場還存在著不足之處，比如紀念性意義過強，廣場的格局、樣式都是為了突出“四羊方尊”這一核心，因此廣場的活動空間較小，且安全性較差。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擁有的城市激光演示系統也已經許久未投入使用，這也使得廣場失去了一個重要的功能。

一個廣場具有生命力的一個重要評判標準就是它的使用情況，現在湘江風光帶的用途多是供給給周邊老年人進行鍛煉，因此，人流量并不少，缺乏的只是經濟效益。可以以四羊方尊廣場為中心進行相關經濟區的建設，四羊方尊廣場作為歷史性和現代性的巧妙結合，不僅很好地展示了四羊方尊這一文物的歷史意義，以其為中心進行經濟帶的建設，還能吸引不同年齡階段的游客來此，帶動周邊經濟的發展。

通過對湘江風光帶敘事景觀的價值及空間進行調查之后發現，這些景觀節點各自都具有著一定的獨立性，并且初期建設都相對完善，但是彼此之間缺少了一個相互鏈接的紐帶。它們作為一個整體共存于湘江風光帶中，但是相互之間卻并沒有關聯，導致在游覽的過程中容易產生景觀斷帶的感覺。因此，若想使其得到再次發展，除了要構建好敘事景觀各自的空間之外，創造一個“紐帶”也是極為重要的。這個“紐帶”可以是將各個景觀之間進行故事性景觀的串聯，讓游客在從一個景觀進入下一個景觀時有景可觀，也可以舉辦一場具有地方特色的人文活動。總的來說，在景觀敘事的相關模式下，對于湘江風光帶的營造應注意以下幾點：（1） 要注重景觀節點建設的核心要素，依照不同的職能進行相對應的建設規劃;（2） 注重好媒介這個中間元素的應用，要與當下時代相結合，采用相對應的新技術，構建出具有沉浸式體驗感的敘事景觀;（3） 要與實際結合，注重“紐帶”的構建，建設時要多關注景觀與景觀之間的關系，進行多方面綜合考慮，才能構建好一個景觀。

4 結語

文章從長沙湘江風光帶的敘事資源出發，運用景觀敘事的相關原理對現有的敘事資源進行了分析，并提出了一定的可行性策略。地方敘事資源作為一個城市歷史文化的重要體現，如何對其進行合理的規劃建設，在各個景觀之間形成好的串聯，讓其可以在最大限度內為群眾展現當地文化，同時還可以起到一定的美觀、教育作用。湘江風光帶不僅是長沙市城市景觀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城市文化的重要載體，在對其進行規劃時要與時俱進，可以結合當下的新技術手段，構建出具有核心事件作為支撐的敘事性場所，積極宣揚地方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