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亞歷山大·麥考爾·史密斯
“前面有冰山!”
雖然只是短短五個字,卻把本嚇得毛發倒立。
喊出這句警告的是巴杰,他跟本是好朋友,住在駝摩里號的同一間艙房。他們倆正在值班——監視四周的情況,防止船遭遇危險。自從他們在南部海域航行以來,冰山就成為一大威脅,因為那一帶離南極洲不遠。
此時他們倆站在船首,在他們的頭頂和身后,一條條繩索綁在船桅上,一張張船帆張開,為駝摩里號提供動力。前不久風還異常猛烈,但現在變得溫和了,船緩慢地行駛著。
在這里,船行駛緩慢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如果船行駛的速度太快,一頭撞上隨時會冒出來的冰山,那可就糟糕了。
本瞪大眼睛張望著。清晨的霧氣又濃又濕,整個海面白茫茫一片,使人很難看清遠處的景物。
“你確定是冰山?”本問巴杰。
巴杰點點頭道:“就在那邊。”
巴杰指著那團翻騰的濃霧,非常肯定地說:“現在冰山已經藏在霧里,但我剛才真的看到了。”
“巴杰你能百分百確定嗎?”本問。
巴杰猶豫道:“百分之九十吧。至少也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那我們要不要去告訴船長?”
巴杰拿不定主意。沒人想誤報,也沒人想讓船與冰山相撞。最終巴杰下定了決心,說:“還是小心點為好,我們得向船長報告。你去吧,我留在這里盯著。”
本向船長跑去,船長此時正站在甲板上與一些老師和學生聊著什么。
“你好,船長,巴杰好像看到了冰山。”本對船長說道。
船長正和沃斯福德老師聊著,聽到本的匯報立即問道:“冰山?在哪里?”
“正前方。現在有一團霧把它完全罩住,看不清了。”本說。
船長當機立斷,命令帆船改變航線。水手們一番操作后,一些船帆隨即失去了風的力量,變得軟綿綿的。緊接著,船就慢了下來。
“走。”船長對本說,“我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們跟著本來到了巴杰的位置。
“現在還能看到冰山嗎?”船長問。
巴杰正要說“船長,什么也看不到了”,但他把這話咽了回去,因為這時前面的霧突然變淡,陡峭的冰山又露了出來!這座冰山算不上龐大,但塊頭也不小,足以對任何撞上來的船只造成嚴重的破壞。
“快看,就在那里!”巴杰喊道。
“是冰山。”船長說,“我也看到了。”
船長透過望遠鏡觀察,發現這座冰山幾乎在原地不動,他們只要保持現在的航線,就能避開它。
“幸好你們發現了,”船長說,“這玩意兒能輕而易舉把船撞沉。”
船長又看了看冰山,突然他眼睛一亮,道:“哇,這景象難得一見。”
本問船長看到了什么,船長把望遠鏡遞給他說:“你往右下角看。”
本將望遠鏡對準冰山的右下角,一眼看去白花花一片。他調整了目鏡,然后有個東西出現在眼前。這東西小小的,黑白分明。本眨了眨眼睛,心里驚叫道:怎么可能?反復確認了之后,他才敢相信自己沒有眼花。
“那是企鵝!冰山上有一只小企鵝!”本驚叫道。
只見小企鵝孤零零地站在冰山的邊緣,它的視線越過浩瀚而冰冷的水面,向本望來。
在旁邊干活的波碧、安琪拉、托馬斯也過來湊熱鬧了。透過望遠鏡看到冰山這種地方竟然有企鵝,他們都很驚訝。
“不奇怪。”船長說,“我曾經看到過企鵝困在浮冰上,所以冰山上出現企鵝也是有可能的。”
“但企鵝是怎么來到冰山上的呢?”波碧問。
船長解釋道:“很有可能是冰山斷開時企鵝沒有察覺,等它反應過來,冰山已經漂遠了。”
“可憐的小家伙。”托馬斯說,“它跟別的企鵝想必相隔很遙遠了。”
大家沉默了。不一會兒,本把大家心里的擔憂說了出來:“它會死掉嗎?”
船長皺了皺眉說:“它恐怕撐不了多久。因此……是的,它會死掉。”
又是一陣沉默。這時船和冰山相向并行在一起了,兩者的移動速度都很緩慢,可以說,他們在這片汪洋中跟企鵝做了片刻的旅伴。
“我們……可以去救它嗎?”托馬斯忽然問。
每雙眼睛都朝船長望去。船長看著學生們,顯然心里做不了決斷。他們還有很長一段航程要行駛,把登陸艇吊下海,劃向冰山,再劃回來至少得花一小時。
一小時看似不長,但是在汪洋大海中航行,一小時的延誤就可能讓你錯過風,或者偏離航線。
話雖如此,但人生中難免有比時間更重要的東西。
“你們真的很想去救它嗎?”船長問。
孩子們齊聲給出了相同的答案:“是的!”
“這樣的話,”船長立即命令道,“波碧,找一隊人來劃登陸艇,到冰山那邊去。托馬斯,你去告訴沃斯福德老師,這次的任務由她領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