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脂肪球膜蛋白組成及其功能特性

李賀，騰飛

（1.江蘇師范大學，江蘇 徐州 221116；2.江蘇省內皮細胞靶向性心血管藥物創制工程研究中心，江蘇 徐州 221116;3.藍河營養品有限公司，長沙 410200；4.Blue River國際羊乳營養研究中心，長沙 410200）

0 引言

乳脂肪球膜（Milk fat globule membrane,MFGM）是由磷脂，鞘脂及膜蛋白組成的3層膜結構，具有抗菌、抗癌、提高免疫力、抗少肌癥以及維持正常大腦功能等多種生物學功能[1]。MFGM獨特的營養價值除了與MFGM磷脂有關外，還主要與MFGM蛋白有關[1-2]。膜蛋白成分復雜，已鑒定出500余種MFGM蛋白組分，其作用組分及其作用機制尚未完全清晰[3]。微量的MFGM蛋白對維持正常生理功能起到重要的調控作用，是MFGM中最具開發價值的蛋白資源[4-5]。目前，MFGM由于其較高的乳化性和穩定性，以及促進神經認知發育的生物學作用，已被廣泛應用于嬰幼兒配方乳粉中[6-7]。本文對MFGM蛋白的營養組分和生物學功能方面進行了綜述，為乳源MFGM蛋白資源的進一步開發和利用提供理論參考。

1 MFGM的組成結構及分布

乳脂肪是乳中以乳脂肪球（Milk fat globule,MFG）形式存在的一種組成和結構最為復雜的脂質，其含量約占總乳的3%~5%[1]。MFGM主要由膜蛋白、中性脂和極性脂等組成，其含量約占MFG總質量的2.07%~2.99%[8]。膜蛋白和脂質是MFGM的主要組分，分別占MFGM含量30.26%~41.65%和51.69%~66.34%[9]。牛乳、水牛乳以及牦牛乳等哺乳動物乳是嬰幼兒配方乳粉的主要原料，MFGM中各組分的含量受物種、地域、泌乳期以及環境等因素影響,如表1所示。MFGM在MFG中的占比不同，其中水牛乳（約2.99%）>牛乳（約2.76%）>駱駝乳（約2.35%）>牦牛乳（約2.11%）>山羊乳（約2.07%）；各組分在MFGM的占比也有差異，山羊MFGM中蛋白（約30.26%）含量最低，總脂質（約66.34%）占比最高，駱駝MFGM中水分（約7.88%）含量最高，總脂質（約51.69%）含量最低，牛乳MFGM中極性脂質，如：磷脂酰膽堿（Phosphatidylcholine,PC）、磷脂酰乙醇胺（Phosphatidylethanolamine,PE）和鞘磷脂（Sphingeomyelin,SM）含量相對較高，且磷脂含量和比例與人乳最為接近[10]。

表1 不同乳源MFGM的組成[11]

1.1 MFG和MFGM的形成

MFGM是在MFG分泌過程中形成的一種包裹在MFG表面的三層生物膜，其產生過程如圖1所示。在哺乳動物乳腺上皮細胞粗面型內質網膜的作用下合成甘油三酯（Triglyceride,TAG），并作為離散的脂滴釋放到細胞質中，被極性脂質和來自內質網的蛋白質等多種成分組成的單層膜包被。細胞內的TAG通過融合成不同尺寸的脂滴，將其轉運至細胞的頂端質膜分泌出來[12]。在分泌期間，脂滴完全被細胞雙層膜包被，從而在分泌時形成完整的厚度為10~20 nm的三層膜結構[13]。

圖1 MFGM分泌示意圖[14]

1.2 MFGM的結構

MFGM在乳中含量很低，約占0.08%~0.24%，占總脂肪的2%~6%，占MFG的2.07%~2.99%[9]。MFGM主要由磷脂和蛋白質組成（>90%），還含有少量中性脂質（約5%）、神經節苷脂（約3%）和膽固醇（約2%）等成分[15]。MFGM中的極性脂主要由PC（約35%）、PE,（約30%）、SM（約25%）、磷脂酰肌醇（Phoshhatidylinositol,PI,約5%）及磷脂酰絲氨酸（Phosphatidylserine,PS,約3%）組成[1]。蛋白質和脂質在MFGM中的分布是不對稱的，MFGM自內而外，PE、PS以及PI主要位于MFGM內表面，磷脂、軟磷脂、鞘磷脂、腦苷脂以及神經節苷脂主要位于MFGM外[13]；根據MFGM蛋白的位置可分為：整合型、外周型以及與膜結合松散型蛋白。與膜結合松散的蛋白與甘油三酯具有很強親和力的脂肪親脂蛋白(ADPH)位于內側極性脂單層膜上，黃嘌呤氧化酶/脫氫酶（XDH/XO）位于單層膜內表面，與跨膜蛋白-嗜乳蛋白（BTN）與XO/XDH相鄰，并緊密連接形成超分子復合體使內外層膜相連，具有穩定MFGM的作用[10]。MFGM蛋白中的其它高豐度蛋白，如過碘酸稀夫（PAS6/7）和糖基化水平極高的黏蛋白1（MUCI）分別位于MFGM的最外側和MFGM表面[16]。MFGM整體上呈現為由磷脂、膜蛋白、糖脂以及富含膽固醇與SM的脂筏域等構成的疏松網狀結構。

圖2 MFGM的結構[8]

1.3 MFGM蛋白的組成及分布

質譜分析技術結合生物信息學分析在蛋白質組成分析和結構預測方面發揮著巨大的作用[1,17]。蛋白質的生物學功能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空間結構，因而通過對蛋白質結構進行預測分析，可了解蛋白質的生物學功能，系統地闡明營養補充調節代謝的分子機制[18]。Vanderghem[19]等人基于雙向電泳（Two-dimensional gel electrophoresis,2D電泳）分離MFGM蛋白，并結合MALDI-TOF質譜技術，建立了MFGM蛋白在MFGM上的分布模型，研究了7種高豐度MFGM蛋白的組成和分布。由于2D電泳存在對極端等電點、高分子量以及膜結合蛋白鑒定的局限性，姬曉曦[11]等人基于iTRAQ蛋白組學技術研究牛乳、山羊乳、水牛乳、牦牛乳和駱駝乳5種乳源MFGM差異蛋白質組，共鑒定總蛋白336種，通過建立MFGM蛋白差異表達譜，揭示了不同乳源MFGM蛋白的組成及潛在的生物學功能。楊梅[20]等人基于SDS-PAGE和LC-MALDITOF技術分析人乳和牛乳MFGM差異蛋白質組，共鑒定MFGM蛋白315種，人乳和牛乳中特異性MFGM蛋白分別為1230種和173種；基于Gene Ontology（GO）注釋功能分析，人乳中37%的MFGM蛋白能夠參與代謝相關的生物學過程；55%的MFGM蛋白生物學功能與結合作用有關；34%的MFGM蛋白組成與細胞器生物合成有關。Lu[21]等人基于不同乳源MFGM差異蛋白質組共鑒定出MFGM蛋白，如圖3所示：人乳（312種），牛乳（554種），羊乳（175種）以及牦牛乳（143種），其中與人乳MFGM共有蛋白分別為：牛乳（166種）>羊乳（95種）>牦牛乳（76種）。在人乳、牛乳，山羊乳以及牦牛乳MFGM中特異性蛋白數分別為137種，317種，23種和16種。駱駝乳和牦牛乳由于地域和分布的局限性產量很低，與羊乳相比，牛乳中MFGM蛋白種類豐富且更接近人乳，是攝取MFGM蛋白的最佳來源[1]。

圖3 人、牛、山羊和牦牛MFGM中蛋白質的維恩圖[1]

綜上，MFGM蛋白質組成復雜，在不同物種之間具有高度的差異性。就MFGM蛋白組成而言，與羊乳相比，牛乳中MFGM蛋白與人乳之間相關性更高；就分子功能和GO分析而言，人乳MFGM富含內質網蛋白，而牛乳MFGM富含質膜蛋白，參與最多的生物學過程包括：細胞過程、定位、轉運以及信號轉導等。雖然MFGM蛋白的分析手段不同，可鑒定的蛋白質數量差異較大，但是無論基于何種測定方法，均證明分子量分布在47~225 ku范圍內的7種蛋白，如圖4所示：MUCI（160~200 ku）、XDH/XO（150 ku）、PAS III/IV（約98 ku）、CD36（76~78 ku）、BTN（68 ku）、PASⅥ/Ⅶ（45~52 ku）以及GTP結合蛋白（28~38 ku）為MFGM蛋白中的高豐度蛋白，并且MFGM的許多生物學功能，如乳化性、穩定性、增強免疫力以及與神經認知發育等與這幾種蛋白有直接關系[2,9]。

圖4 不同乳源MFGM蛋白的SDS-PAGE圖[22]

2 MFGM蛋白的性質

MFGM蛋白不僅是乳中最重要的營養成分，而且在乳制品加工過程中具有維持乳制品的膠體特性、泡沫性、穩定性以及穩定離子和礦物質結構等有重要作用[19,23]。MFGM蛋白因其在免疫調節，腸道健康以及改善認知能力上發揮功能作用，將其作為天然的乳化劑和活性成分添加至嬰幼兒配方乳粉中成為新型嬰幼兒配方乳粉新的研究熱點[14,24]。因此，準確認識MFGM蛋白的乳化性、穩定性、消化性以及安全性和耐受性對MFGM蛋白相關功能產品的開發具有重要意義。

2.1 MFGM蛋白的乳化性和穩定性

MFGM是一種天然乳化劑，MFGM中磷脂-蛋白層作為表面活性劑，能防止脂肪球的聚集和絮凝，維持乳體系中水-油相以穩定形式存在[13,19]。MFGM的穩定性受脂肪球大小、極性脂在脂肪球表面的覆蓋率、膜蛋白在膜上的定位和脂肪球表面發生的化學反應等多種因素影響。據報道在嬰兒配方奶粉中添加1.6%的MFGM，可顯著降低脂肪球的粒徑，提高脂肪的物理性質和氧化穩定性[25]。在相同濃度條件下，與MFGM磷脂相比，MFGM蛋白制備的水包油型乳化劑粒徑更小，ζ-電位相對較高[2,26]。由于MFGM中的特異性蛋白對乳體系穩定性的作用相對更大，因此MFGM蛋白在乳液的穩定性中得到廣泛的研究和應用。MFGM蛋白具有親水親油性，能夠吸附到液滴表面。在相同的濃度條件下，與乳中的其他優質蛋白相比（如：酪蛋白和乳清蛋白），由于MFGM蛋白分子量較大，使其乳狀液表面覆蓋率高，更易于吸附在水-油界面上，形成一層黏彈性吸附膜，產生靜電斥力，阻止聚集，增強乳液穩定性[25,27]。由于MFGM蛋白的種類豐富，且多數為膜結構緊密的整合蛋白，其乳化作用是基于何種蛋白組分尚未明確[3]。

2.2 MFGM蛋白的消化穩定性

MFGM具有生物活性的前提條件是其在胃腸道消化過程中的穩定，MFGM在胃腸道運輸過程中可能以多種形式存在，MFGM周圍的碳水化合物可以影響MFGM蛋白質的消化性[2]。Le[23]等人通過SDSPAGE結合考馬斯藍和高碘酸希夫兩種染色方法，評估MFGM體外模擬消化穩定性并通過質譜技術對消化液中多肽進行定性和定量分析。與非糖基化蛋白相比，糖蛋白對內源蛋白酶抗性最高；MUCI消化抗性最強，經胃腸道消化系統作用后，仍能夠檢測到部分MUCI以完整的蛋白形式存在；CD36、XO和PAS6/7在胃腸道消化性具有較強的抗性，在未去除MFGM脂質的情況下，脂質可以保護MFGM糖蛋白免受胃腸道消化，如：PAS6/7經過胃腸道消化后，絕大部分蛋白以完整的形式存在[25,27]。因此，還需進一步深入研究MFGM糖蛋白在胃腸道中的穩定性，以期探索其對人體健康的調控作用。

2.3 MFGM蛋白的安全性和耐受性

MFGM極性脂乳化的脂滴超微結構更接近于母乳，且消化過程更符合嬰兒的脂肪消化途徑[14,28]。特別是對于臟器功能發育不全和免疫力較低的嬰幼兒而言，富含MFGM的配方粉能夠緩解喂養不耐受問題，促進腸道有益菌群增殖，提高鈣和鎂的吸收率，能滿足嬰幼兒能量需求，對各器官的健康發育具有促進作用。Breij等人[28]基于223名嬰兒臨床研究發現，喂養含有人工模擬MFGM成分和結構的配方乳粉未發生與腹瀉和呼吸道相關的不良現象，嬰兒生長狀況與人乳喂養無顯著性差異；此外，基于1500名孕婦臨床研究發現，在妊娠前后無論是否攝入復雜的MFGM磷脂都能夠滿足胎兒的生長。Billeaud[24]等人給予出生14 d的新生嬰兒，喂養標準配方乳粉、富含MFGM磷脂乳粉以及富含MFGM蛋白的乳粉4個月，研究發現MFGM磷脂和MFGM蛋白組嬰兒的體脂比、代謝標志物和免疫標志物之間無顯著性差異，嬰兒對MFGM磷脂和蛋白是耐受的，在嬰幼兒配方粉中添加MFGM磷脂和蛋白是安全的，且能促進嬰兒的生長發育。此外，Li等人基于體外細胞實驗證明了MFG-E8作用濃度低于200μg/mL時，對Caco-2細胞不具有細胞毒性[29]；根據凝集素在臨床上靶向藥物的用量，以及人體用量和大鼠之間藥物等效劑量比值系數計算，確定并證明了16 mg MFG-E8能夠有效促進大鼠腓腸肌的修復和再生，用量是安全和耐受的[30]。

3 MFGM蛋白的功能特性

牛乳是人乳的主要代用乳，在世界上產量最高[1]。盡管MFGM的大多數有益作用與極性脂質有關，但近年隨著MFGM功能性蛋白研究的不斷增加。MFGM蛋白的營養組分及其在健康中作用的相關研究已不再局限于細胞和動物實驗，已廣泛開展了臨床研究[6-7]。牛乳MFGM蛋白中含有MUCI、XDH、CD36、MFG-E8以及BTN等多種生物活性蛋白，賦予了牛乳MFGM抗癌、增強免疫力、降低膽固醇、改善血脂、修復腸道、增強骨骼肌質量和功能以及促進神經認知發育等功能，使牛乳MFGM蛋白兼具營養和保健的雙重功能[4,31]。

3.1 抗癌

有關MFGM蛋白的抗癌活性最早見于2002年，Vissac發現并證明了乳腺癌易感基因1（BRCA1）和乳腺癌易感基因2（BRCA2）是MFGM蛋白中具有抗癌功能的活性蛋白，能夠參與DNA的修復過程[32]。隨后研究發現，MFGM蛋白中低劑量的脂肪酸結合蛋白（FABP）可通過抑制癌細胞的生長，起到抗癌作用，但是相關作用機制尚未明確[3,13]。MFGM蛋白中的β-葡萄糖苷酸酶可以參與腸道葡萄糖醛酸苷的降解，形成葡萄糖苷酸，中和肝臟細胞中會刺激結腸癌形成的毒性物質，進而對結腸癌發生和發展起到預防和緩解的作用[3,31]。近年來，隨著蛋白質組學技術的發展和對MFGM蛋白研究的深入，Li[3]等人采用體外熱處理和特異性水解來修飾MFGM分子和超分子結構，研究發現酶解的MFGM對HT29細胞活性顯著降低，與熱處理之間存在關系，并提出MFGM中不僅磷脂具有抑制HT29細胞活性，MFGM蛋白也同樣具有顯著的抗結腸癌作用。姬曉曦[22]等人基于蛋白質組學技術分析了5種不同乳源MFGM蛋白組成，研究外源性添加MFGM蛋白對HT-29結腸癌細胞和MCF-7乳腺癌細胞的抑制作用，揭示了MFGM蛋白能夠通過介導線粒體凋亡信號通路促進HT-29細胞和MCF-7細胞凋亡，并認為MFG-E8、長鏈酯酰輔酶A合成酶、三磷酸腺苷結合轉運蛋白G、糖基化依賴細胞黏附分子1是MFGM蛋白中促進細胞凋亡的的主要功能成分。其作用機制為MFGM蛋白通過引起細胞線粒體膜電位下降，觸發線粒體介導的凋亡途徑，細胞內抗凋亡因子Bcl-2表達量下調，促凋亡因子Bax表達量上調，細胞膜穩定性下降，通透性增加，細胞膜形成孔隙并釋放細胞色素C及其他凋亡因子于細胞質中；進而導致Caspase-9活化，上調Caspase-3表達量，從而促進細胞凋亡。

3.2 增強免疫力

MFGM蛋白中的XDH、MUCI、MFG-E8以及FABP具有抑制F4ac陽性大腸桿菌對豬腸上皮細胞的黏附作用[13,19]。過氧化氫被認為是牛奶中乳過氧化物酶系統的底物，XDH對細菌結合沒有保護作用，但是XDH可通過形成過氧化氫抑制細菌分泌，抑制大腸桿菌和腸炎沙門氏菌的生長[3]。MUCI是由MUCI基因編碼的能夠與膜結合的上皮黏蛋白，是膜相關黏蛋白以及膜結合黏蛋白[1,33]。由于其含有大量的唾液酸使乳腺上皮載有負電荷，能夠阻止乳腺導管內壁的上皮細胞粘連保持開放狀態，參與上皮細胞調控過程[33]。體外抑制病原體生長的能力證明了150μg/L MUCⅠ和MUC4可有效抑制腸炎沙門氏菌SL1344的侵襲，其作用效果顯著優于高濃度（約1000倍，含有150 mg/L的MUCⅠ和MUC4）的牛血清白蛋白、全脂牛奶、脫脂牛奶以及MFGM[34]。此外，與人乳和羊乳相比，牛MFGM富含抗菌蛋白，因此，相對于人乳和羊乳增強免疫力更具優勢[1]。

3.3 促進腸道發育

MFGM蛋白中MUCⅠ、MFG-E8、XDH生物活性成分，已被證明可以維持腸道屏障的完整性。Ying[35]等人基于大鼠實驗評估MFGM對短腸綜合征大鼠腸屏障功能的保護作用，通過對小腸切除的大鼠補充MFGM，其腸組織中MUCⅠ的表達量增加，下調NLRP3和Caspase-1的表達，降低白細胞介素-1β（IL-1β）的水平，抑制NLRP3炎性體信號通路激活增強大鼠腸屏障完整性[33,35]。MFG-E8表達量的變化是評價潰瘍性結腸炎的重要指標之一，是腸道內環境平衡的主要營養因子。MFG-E8在促進腸道發育和維持腸道穩態中的作用主要表現為：①激活PKC信號通路促進腸上皮細胞遷移，增強損傷上皮細胞的修復功能[35-36]；②識別凋亡細胞表面外翻的磷脂酰絲氨酸“eat me”信號，將凋亡細胞與巨噬細胞表面上的αvβ3整聯蛋白連接，增強巨噬細胞對凋亡細胞的吞噬作用，維持腸道內環境穩態[36]；③抑制核轉錄因子-κβ（NF-κβ）的轉錄活性，下調促炎因子TNF-α和IL-1的表達，緩解腸道黏膜炎癥[35-36]。

3.4 改善血脂

牛乳中MFGM蛋白對脂質代謝的影響可能與其活性成分有關，CD36是維持脂質體內平衡所必需的，其缺乏可能導致血脂異常的發生[8,37]。在甘油三酯合成過程中，抑制FASN，ACSL1和ACACA的表達能夠減少脂肪生成，有助于治療系統性和組織性高血脂癥[3]。不同乳源MFGM蛋白組成和性質上存在顯著性差異，TMEM120B、ACSS2、ApoC3和ERLIN2是牦牛乳MFGM中的高豐度蛋白，其中ERLIN2蛋白通過調控固醇調節元件結合蛋白-1c（SREBP-1c）mRNA和蛋白的表達，穩定膽固醇的含量，改善脂質代謝過程，減少脂質滴的形成[3]；TMEM120B、ACSS2和ApoC3能夠誘導脂肪細胞的分化，促進甘油三酯的形成[3,38]。ACADVL是牛乳MFGM中的特異性蛋白，可降低體內脂質堆積；相反，MFGM中的特異性蛋白RETN和LBR能夠誘導膽固醇合成和脂質堆積[3]。此外，與牛乳相比，牦牛乳MFGM蛋白具有較高的減低脂質積累的作用可能是由于其ERLIN2含量高于牛MFGM蛋白中ACADVL的含量所導致的。

3.5 預防少肌癥

少肌癥是一種隨著年齡增長而導致骨骼肌質量、力量以及功能衰退的老年退行性疾病[39]。在老年人群中發病率極高，其中60~70歲人群的發病率為5%～13%，80歲以上發病率高達50%以上[7,30]。Harii[6-7]等人基于32名健康成年男性和女性為臨床研究對象，通過外源性補充MFGM結合抗阻力運動，證明了補充MFGM可以逆轉肌肉質量和功能，且對人體是安全的。Harii[40]基于小鼠實驗證明了MFGM能夠促進少肌癥小鼠骨骼肌神經肌肉接頭合成的功能性因子Dok-7和肌肉特異性激酶（MuSK）的mRNA表達，促進肌肉質量增加；Li[30,41]等人基于體外成肌細胞實驗和大鼠體內實驗證明了MFG-E8能夠結合表皮生長因子受體，通過激活PI3K/Akt信號通路促進細胞增殖與分化促進成肌細胞增殖。關凱方[42]等人基于體內大鼠和體外成肌細胞實驗證明了MFG-E8能夠通過激活/ERK信號通路介導細胞周期關鍵調控因子Cyclin D1、Cyclin E1及CDK2的表達，增加線粒體數量，促進成肌細胞增殖，從而緩解肌肉萎縮，達到修復受損肌纖維的目的。

3.6 促進神經認知發育

母乳是嬰幼兒營養的黃金來源，與母乳相比，配方乳粉中缺乏與神經發育相關的重要乳源功能因子[1,28]。隨著嬰幼兒配方乳粉的升級換代，MFGM作為一種油-水-界面物質，能夠參與脂肪的消化、吸收和代謝，促進嬰兒神經系統和免疫系統發育，提高嬰幼兒的認知和免疫功能[28]。國內外大型乳企相繼推出了富含MFGM成分的第五代嬰幼兒配方乳粉，其脂肪球結構與母乳更相似，與普通配方乳粉相比，富含MFGM配方乳粉脂肪的消化和餐后脂質代謝水平更優，在神經發育上更接近母乳[14,28]。MFGM中的唾液酸（來自神經節苷脂）、鞘磷脂和膽堿是促進神經發育的重要組分。目前，臨床研究發現健康的嬰兒補充含有MFGM蛋白含量（4%）的配方乳粉，其認知能力評分相對配方奶粉更高、更接近母乳水平，因此提出MFGM蛋白同樣具有促進嬰幼兒神經認知發育的作用，但是有關其活性蛋白組分還有待進一步研究。近年來，MFG-E8在緩解老年神經退行性疾病（如阿爾茨海默氏病、中風以及腦外傷）中的研究受到廣泛的關注。MFG-E8在預防和治療阿爾茲海默癥方面的作用主要表現為：①識別細·胞上的磷脂酰絲氨酸信號，錨定到細胞表面整合素αvβ5，啟動細胞內CrkIIDOCK180-Rac1信號通路，激發吞噬細胞中的細胞骨架重排，參與吞噬凋亡細胞和潛在毒性物質，減少神經炎癥，維持大腦正常生理功能[43-44]；②介導PI3K，NF-κβ和信號通路級聯反應抑制小膠質細胞外Aβ過表達[36]；③逆轉Aβ1-42誘導的M1促炎因子標記物（如：TNF-α、IL-1β和CD86）和M2抗炎因子標記物（如：Arg-1、IL-10和CD206）的表達，介導NF-κβ和PI3K/Akt信號通路，促進M2型小膠質細胞的積累和抑制M1型小膠質細胞的產生，調節Aβ過表達引起的腦內神經毒性[36,45]。

4 結束語

多年來國內外學者已對乳源MFGM的營養特性和加工特性進行了深入研究，并應用于嬰幼兒配方乳粉中。近年來，由于MFGM中活性蛋白種類豐富，很多活性蛋白僅需微小劑量就能夠對人體生理起到至關重要的調控作用，因此越來越多的MFGM蛋白及其在體內的作用機制被不斷地挖掘和研究。牛乳是人們日常營養來源的健康乳品，與羊乳和駱駝乳MFGM蛋白相比，牛乳MFGM蛋白種類豐富，與人乳更接近；與大豆蛋白、酪蛋白以及乳清蛋白等其他優質動植物蛋白相比，微量的MFGM蛋白即可起到預防疾病發生和發展相似的作用效果。因此，乳源MFGM蛋白具有重要的開發和應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