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赫
【小帽】
女 為官一任,
男 造福一方。
女 無私無畏挺脊梁,
男 敢作敢為敢擔當!
女 中華歷史,
男 多少忠良,
女 名垂千古永留芳,
男 海瑞除霸斬“二張”!
【說口】
女 啥叫斬“二張”?
男 就是海瑞斬殺了兩個姓張的。
女 他們是誰?
男 張安、張然,號稱“二張”,依仗權勢,坑害八方。海大人不懼風霜,鋼刀壓在他倆脖腔,只聽“咔嚓”一聲……
女 咋的了?
男 “二張”惡跡一掃光!
女 這段故事出自哪,是真還是假?
男 史書上,有記載,可信程度,百分之百!
【唱詞】
女 大明一統錦江山,
男 傳到嘉靖坐金鑾。
女 國家興亡他不管,
男 深居后宮煉仙丹。
女 奸臣當道朝綱亂,
男 宰相嚴嵩掌大權。
女 貪贓枉法無忌憚,
男 黎民百姓盼青天!
女 唱的是,福建省,松溪小縣,
男 面對著,龍泉河,背靠群山。
女 虎頭巖,高百仞,風光無限,
男 有一棵,金絲楠,生長千年。
女 粗十摟,高九丈,枝葉矯健,
男 如傘蓋,似華亭,今古奇觀。
女 老百姓,稱神木,常來拜見,
男 焚黃香,掛紅綢,祈盼平安。
女 盼來了,海縣令,一塵不染,
男 為百姓,苦操勞,勝過前賢。
女 這一日,二更天,時辰已晚,
男 海大人,對青燈,批閱公函。忽聽得,公堂上,三聲吶喊:
女 “民女冤枉,冤、冤、冤!”
男 海瑞更衣不怠慢,來到公堂閃目觀。見一女子衣襟亂,跪在堂下淚漣漣!
女 “民女家住黃花甸,姓黃名叫黃翠蘭。爹爹教書開學館,媽媽織布奴養蠶。三口之家多溫暖,風云突變塌了天!”
男 (白)“不要啼哭,慢慢道來!”
女 (白)“大人容稟,清晨起,奴采桑,到青石坎,見那邊,二男子,丑陋不堪。幾個惡奴,架鷹牽犬,行圍采獵,來到山前。民女一見,急忙躲閃,聽他二人,口出狂言。”
【數板】
男 “嘿嘿,這個小妞閃光輝,模樣賽過楊貴妃!”
女 “哈哈,既然哥哥喜歡她,何不立馬搶回家?”
男 “家里已有十二個,”
女 “再搶一個也沒錯。”
男 “十三數字不吉利,搶了只怕有晦氣。”
女 “十三也非就到底,十七十八都有戲。”
男 “弟弟說話有水平,拈花采葉不能停!”
女 “把她上綁帶回京,先把這個算分明。”
男 (白)海大人聞聽此言,不由雙眉緊鎖:“果有此事?”
女 (白)“絕無虛言!”
男 (白)“說下去!”
【唱詞】
女 “民女驚慌嚇破膽,一路逃跑鉆山環。倚仗著,輕車熟路左右轉,實指望,逃離虎口回家園。那些人,在俺身后緊追趕,到俺家,又打又砸似瘋癲。俺爹反抗俺娘勸,那雙兄弟太兇殘。哥哥抽刀,弟弟亮劍,俺爹俺娘,死得可憐!”
男 (白)“如此說來,他們竟敢連殺二命!”
女 “血淋淋,嚇得民女,心驚膽戰,恍惚惚,家破人亡,頃刻之間!二賊子,一把大火,燒毀學館,將民女,押到客棧,關進馬棚,已是黑天。店主東,趙老萬,曾跟俺爹結金蘭。趁著夜色冒風險,搭救民女出龍潭。再三囑托,刻不容緩,他讓俺,火速拜見海青天!為民作主,求您辦案,磕破額頭,鮮血漣漣。撕心裂肺,高聲呼喊——
女 (白)大人啊,求您為民女作主啊!”
女 奴追爹娘奔黃泉,撩起衣襟蒙粉面,一頭撞向鐵欄桿!
男 “慢慢慢,慢慢慢,你是原告來喊冤。你一死,卻讓本縣怎斷案?姑娘啊,三思而行,休走極端!”
女 (白)“請問大人,您如何處理此案?”
男 仰望窗外,繁星點點,手捋須髯,思緒萬千。“本官治理松溪縣,不知不覺已三年。倡導文明除隱患,遵紀守法不空談。太平世界金燦燦,殺人放火太突然……”
【說口】
女 海大人怎么來回走動,一言不發,他想啥呢?
男 他在想,這個案件,令人驚訝,照此看來,那雙兄弟來頭大!
女 莫非說,海瑞害怕?
男 差、差、差!海大人伸張正義,無所畏懼。他也曾,抬著棺材罵皇帝,何況兩個撒拉蜜!
女 他想咋辦?
男 調查之后再斷案!
女 對,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男 經過調查,摸清底細,那雙兄弟,果然大有來歷。
女 他們家住哪里,姓字名誰?
【唱詞】
男 他二人,家住皇城玉泉山,父親張鰲掌兵權。鎮京元帥多彪悍,位列當朝一品官。倚仗權勢,貪得無厭,投靠嚴嵩,狼狽為奸。只因為,朝廷最近出錯亂,張元帥,派遣二子下江南!
女 (白)朝廷出啥錯亂了?
男 老嚴嵩,八十九歲重病染,一命嗚呼喪黃泉。老賊生前,位高爵顯,擔當宰相,二十一年。那張鰲,甘為嚴嵩當鷹犬,為討好,嚴嵩之子嚴世蕃。說什么,福建有座松溪縣,虎頭巖,生長神木金絲楠。他派二子,親自察看,哥哥張安,弟弟張然。兩兄弟,奉命來把古樹砍,要為嚴嵩,打造一口,千年不朽楠木棺。
女 (白)“如此說來,二張兄弟在砍樹之前,卻先殺了俺爹俺娘?”
男 (白)“正是,接下來,他們就要對那棵千年楠木下手了!”
女 “大人啊,古樹有靈,舉世罕見,百姓與它,情感關連。民女含冤,暫且莫管,楠木被砍,您快阻攔!”
男 海瑞心中暗贊嘆,“好一個,深明大義黃翠蘭。”(對女)“殺人、砍樹,都要清算,絕不許,朗朗乾坤,無法無天!”
【數板】
女 兩天后,日出東山蒙蒙亮,
男 縣衙外,一群山民來告狀。
女 見海瑞,說情況,
男 無端大禍從天降!
【唱詞】
女 一群歹徒上高山,
男 二張兄弟走在前。
女 三更半夜趁黑暗,
男 四面包圍金絲楠。
女 五把刀斧叮當砍,
男 六道繩索上下拴。
女 七條壯漢拉繩纖,
男 八面威風逞兇殘。
女 九丈神木危一旦,
男 十萬火急誰承擔?
女 誰承擔,誰承擔,
男 泰山壓頂腰不彎,
女 二張殺人不眨眼,
男 本縣愿闖鬼門關!
合 快馬加鞭急如電,眼前閃出虎頭巖。
女 想以往,古樹挺拔沖霄漢,
男 見此時,滿身傷痕淚斑斑。
女 想以往,山民忠厚多良善,
男 見此時,男女老少怒火燃。
女 張安張然高聲喊:“砍倒老樹賞銀錢!”
男 八百山民迎風站:“誰敢砍樹拿命還!”
女 雙方對峙,點燃火線,各不相讓,虎視眈眈。
男 海大人,中間站,三聲冷笑命令傳:“殺人放火當處斬,盜伐古樹罪欺天。二罪歸一必嚴辦,立刻拿下莫遲延!”
女 張安撇嘴板著臉,張然說話嗓門尖:“嚴閣老,為國操勞作貢獻,他死后,理當睡進楠木棺!”
【說口】
男 “呀呀呸!嚴嵩依仗權勢大,禍國殃民,萬眾唾罵。他死后,當拋尸荒郊,任百姓踐踏。想睡楠木棺,那是天大笑話!你兄弟,兩惡霸,國家法律都不怕,來人,拿下!”
女 “你敢!我爹是張鰲,兵馬大元帥!”
男 “為民除害,本縣何懼官二代!”
【唱詞】
女 拿下張安與張然,三推六問命令宣。罪有應得當問斬,兩顆人頭掛高竿。這消息,全國上下都傳遍,眾黎民,拍掌齊頌海青天!
男 元帥張鰲氣紅眼,派兵遣將下江南,兵將來到松溪縣,宣讀帥令呈威嚴。將海瑞,裝進囚車,問成罪犯,準備著,押回帥府,摘心挖肝!
女 車轔轔,馬蕭蕭,天色漸晚,
男 風凄凄,云暗暗,秋雨連綿,
女 長街上,靜悄悄,人影不見,
男 烏鴉叫,吱哇哇,幾聲悲酸。
女 出城門,見郊外,荒草雜亂,
男 眾百姓,冒秋雨,跪在路邊。
女 捧美酒,提方肉,容顏慘淡,
男 對囚車,頭觸地,熱淚潸然。
女 忽聽得,人群中,一聲呼喊,
男 闖出來,黃翠蘭,手扶車桿。
女 “大人啊,您此去,何日再見?”
男 “怕只怕,到京都,有去無還!”
女 “您為民女平冤案,惹惱張鰲嚴世蕃。早知大人有兇險,民女寧死不喊冤!”
男 (白)“姑娘,你錯了!”
女 (白)“錯在哪里?”
男 “我雖是,微不足道一知縣,每日里,三省吾身對青天。常用那,‘我將無我’來自勉,要做到,不負百姓心地寬。你父母,雙雙無辜遭涂炭,金絲楠,傷痕累累受摧殘。如若是,權貴犯罪我躲閃,有畏無為,還算是什么官?為官者,就該大公無私念,敢擔當,肩頭愿挑昆侖山!”
女 黃翠蘭,淚滿臉,
男 眾百姓,端酒碗,
女 請海公,飲一盞,
男 “僅為大人御秋寒!”
【幕后伴唱。囚車啊,吱吱扭扭走向遠,馬鈴啊,叮叮咚咚聲回旋。驚雷啊,轟轟隆隆震山顫,秋雨啊,嘩嘩啦啦織珠簾。萬眾啊,揮淚招手齊吶喊,海公啊,蒼天保佑您平安!
【演員向遠處招手,定格。
【大屏幕上,出現圣旨畫面,幕后男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查張安、張然,殺人放火,盜伐古木,理當嚴懲,死有余辜。元帥張鰲,縱子行兇,私拿國家命官,交三法司處罪。松溪縣縣令海瑞,為國為民,敢于擔當,擢升金陵府三品府尹,欽此!
【唱詞】歲月匆匆如閃電,斗轉星移五百年。回顧歷史當借鑒,古事今談頌清官!
賞析:
包括二十四史在內,古代中國官方典籍的主要記載對象,大多是帝王將相的政治活動和法律活動,而對于“處江湖之遠”的平民百姓的法律生活則相對記述較少,但這并不意味著當時的老百姓生活在“非法”“無法”的狀態下。這種典籍之間的“留白”就為文學文藝創作留下了巨大空間,也為我們了解當時百姓的法律訴求提供了一個窗口,更為我們理解當前群眾法治訴求提供了可靠的參考。
與包公一樣,海瑞也是中國“清官文化”中的重要母體,兩者都具有孝親、忠君、清廉、愛民、剛毅嚴猛、不畏權貴的特征,也成為后世清官的“標配”和類型文學文藝敘事的基調,影響延續至今。《海瑞除霸》就是這樣一個較具有代表性的作品。
類型作品一般具有較為類似的敘事體系,即田間鄉里與廟堂殿陛的善惡之爭,而本作在描寫善惡時更別具一功,就是讓善惡的對比沖突在交織中進行,盡可能地提升了情節的緊張感。比如作品在亮明“二張”是大反派時,筆鋒一轉,對“金絲楠”極盡描寫,與隨后的民女喊冤構成了一個相對完整的思維單元,并可能把受眾的思維導向“‘二張’為了金絲楠”而作惡的情節,但接下來的情節卻可能讓受眾大跌眼鏡,原來惡人之惡是沒有底線的。見色起意,搶人殺人這種事竟然是他們“打造一口,千年不朽楠木棺”時的順手之舉,而“家里已有十二個”“再搶一個也沒錯”直到“把她上綁帶回京”“先把這個算分明”對話,更讓人義憤填膺,這“順手”之舉他們更不知干過多少,而之后“我爹是張鰲,兵馬大元帥”的妄語,更是讓“二張”的囂張氣焰到了頂點。觀眾在義憤填膺之余,更能對在這惡行夾縫中艱難求生的弱女倍生愛憐,也更期望“海青天”能懲惡揚善。
值得注意的是,本作并沒有把海瑞與“二張”的交鋒放在關鍵位置。而是從“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到詢問“二張”的詳細情況再到拿住他們要砍樹的物證,直至“三推六問命令宣”,構成了清晰完整的證據鏈,寫出了他的司法智慧。
另有一點與作者商榷。本作的兩大矛盾焦點是金絲楠和民女黃翠蘭全家的血仇,兩者交織進行,固然能強化作品的故事張力,但可能會帶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失了主次。從整體結構上看,砍樹似乎才是故事的主要矛盾,雖然其中也有對人命官司的描寫,但似乎只是捎帶。作品寫過去,但是要給當下的受眾看,黃翠蘭的一句“民女寧死不喊冤”固然可以看作一種純然不自禁的聲音,但仍然讓人有些難以理解,還有什么會比人命更重要的呢?如果從砍樹導向結局,作品似乎回到了清官惡霸的傳統套路上。我想,如果以黃翠蘭血仇為作品的主要矛盾,是不是也值得嘗試一下。
(賞析:本刊編輯部)
(責任編輯/馬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