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秀東
隨著我國經濟水平的提升以及人們對于飲食健康的忽視,結腸癌的患病率居高不下,已在惡性腫瘤疾病中占有重要比例。近年來結腸癌的發病趨勢并無退減趨勢,嚴重危害了人們的生命健康及生活質量。研究發現,外科手術干預在如今仍是根治結腸癌的最有效手段[1]。但相對于疾病處于中晚期或是已發生他處轉移的患者來說,已不適合將手術干預作為第一選擇。即便仍進行手術干預,其遠期療效并不可觀,常在術后半年復發,且術后生存時限常<1年。中醫藥治療結腸癌已有數百年歷史,在臨床中展現了出色的治療作用,尤其在中晚期結腸癌患者中更是廣泛應用。在中醫學中認為結腸癌生病根本在于正氣不充,脾腎不足,隨之出現瘀滯、濕毒等有形實邪[2]。現代醫家通過對前人經驗的總結和延伸,認為結腸癌的中醫病理基礎在于脾虛從而生瘀,以“脾虛邪實”作為病理根基[3]。膈下逐瘀湯為《醫林改錯》經典方藥,可化瘀通腑,破癥消結,為治療癥瘕積聚、下腹疼痛的常用藥劑。本研究在該方藥中加味四君子及四物湯等滋補涵養藥物,以針對“脾虛邪實”之病機,標本兼顧,里外兼施。為更好提高結腸癌患者的遠期療效和生活質量,本研究采用膈下逐瘀湯加味聯合西藥治療晚期結腸癌脾虛血瘀證患者,報告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20年3 月~2021年3 月本院腫瘤科病房收入的80例晚期結腸癌脾虛血瘀證患者納入本研究,研究獲取醫院倫理委員準許,并接受其全程監管。所選患者均需符合《中國常見惡性腫瘤診治規范》[4]中結腸癌的診斷標準:①病理提示為惡性腫瘤;②造影提示充盈缺損及腸道局部狹窄;③指檢出血;④臨床征象及指標支持診斷;⑤不明原因的消瘦、貧血。其中第1 條為確立診斷的必備要素。辨證標準需符合《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試行)》[5]中結腸癌脾虛血瘀證的辨證標準。納入標準:①通過上述診斷確診為結腸癌的患者;②患者處于疾病晚期(Ⅲ、Ⅳ期);③既往無化療放療史;④未出現腸梗阻、穿孔等并發癥;⑤近1個月內未進行本研究類似治療;⑥患者同意且自愿知情。排除標準:①病理懷疑;②疾病處于前中期(Ⅰ、Ⅱ期);③因不耐受而終止治療;④精神或神志異常無法配合;⑤存在其他危重疾病;⑥接受其他非研究組治療方案。將患者按隨機數字表法分為對照組及觀察組,每組40例。對照組男22例,女18例;年齡41~76 歲,平均年齡(55.11±7.78)歲;病程35~163 d,平均病程(89.53±24.49)d;TNM分期:Ⅲ期16例,Ⅳ期24例;發生轉移25例。觀察組男21例,女19例;年齡39~75 歲,平均年齡(56.53±8.05)歲;病程37~160 d,平均病程(90.47±25.55)d;TNM分期:Ⅲ期18例,Ⅳ期22例;發生轉移23例。兩組患者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1.2 方法 兩組患者均進行入院常規檢查及一般對癥治療。對照組患者予以貝伐珠單抗(Roche Diagnostics GmbH,注冊證號S20170035),用法用量:5 mg/kg 貝伐珠單抗+100 ml 0.9%氯化鈉注射液靜脈滴注,每14 天進行1 次,共治療4個療程。本品避光冷藏處理(2~8℃),嚴禁搖晃。觀察組在對照組基礎上加用膈下逐瘀湯加味治療,方藥組成:桃仁10 g、紅花15 g、五靈脂10 g、延胡索10 g、丹皮15 g、赤芍10 g、當歸15 g、川芎15 g、香附10 g、烏藥10 g、枳殼10 g、甘草10 g、黃連10 g、黃柏10 g、敗醬10 g。腹痛綿綿者重用白芍、炙甘草;便血不止者加三七、茜草、仙鶴草;泄瀉者加肉豆蔻、赤石脂;心悸失眠者加酸棗仁、遠志。以上中藥均來自本院中藥房且由中藥房統一煎制,300 ml/劑,1 劑/d,分早晚2 次服用,連續服用2個月。
1.3 觀察指標及判定標準
1.3.1 療效 根據患者腫瘤病灶的實體大小及轉移歸屬情況制定療效判定標準[6],共分為下列4 種情況,完全緩解(CR):腫瘤灶消失且病理性淋巴結縮短>1 cm;部分緩解(PR):腫瘤灶較前縮小>30%;穩定(SD):腫瘤灶長度雖未達到PR 標準,但仍處于縮小過程中;進展(PD):腫瘤灶增長>20%,或發現其他轉移病灶。總有效率=(CR+PR)/總例數×100%。
1.3.2 腫瘤標記物 應用AXSYM 全自動免疫分析儀對治療前后血清CEA 水平進行檢測,觀察其變化情況。
1.3.3 免疫功能 對患者CD4+、CD8+、CD4+/CD8+水平進行檢測,以此評價患者免疫功能水平。
1.3.4 中醫證候積分 根據《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試行)》[5]相關內容制定評分標準,依據患者癥狀等級分為1、2、3、4分,分數愈高提示等級愈高,則癥狀越嚴重。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22.0 統計學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以率(%)表示,采用χ2檢驗。P<0.05 表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2.1 兩組患者療效比較 觀察組治療總有效率為62.5%,高于對照組的52.5%,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2.2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CEA 水平比較 治療前,兩組患者CEA 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患者CEA 水平均較本組治療前降低,且觀察組CEA 水平低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CEA 水平比較(,ng/ml)
注:與本組治療前比較,aP<0.05;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bP<0.05
2.3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免疫功能比較 治療前,兩組患者CD4+、CD8+、CD4+/CD8+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觀察組患者CD4+、CD4+/CD8+水平高于本組治療前,CD8+水平低于本組治療前,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且觀察組患者CD4+、CD4+/CD8+水平高于對照組,CD8+水平低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免疫功能比較()

表3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免疫功能比較()
注:與本組治療前比較,aP<0.05;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bP<0.05
2.4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比較 治療前,兩組患者中醫證候積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觀察組患者中醫證候積分低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比較(,分)

表4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比較(,分)
注: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aP<0.05
結腸癌患者在患病早期常無特殊表現,多數患者在診斷時才發現此病,且多數已進入晚期并伴有他處轉移。多數晚期患者已不適合手術治療,因此對于無法接受手術治療的患者如何延長其有效生存期變得至關重要。本研究所用貝伐珠單抗是腫瘤科常用的抗血管類藥物。其作用機制簡單且直接,主要是與血管內皮生長因子做進一步結合,與自身受體競爭性抑制內皮細胞的增長繁殖[7]。國外學者提出另一種觀點,認為競爭性抑制自身受體結合在一定程度會導致血管內生平衡受損,使腫瘤病灶結構、微血管內環境及累及系統功能趨于穩定,從而使機體最大可能的吸收抗腫瘤藥物,提高效果的同時減少癌癥轉移的發生[8,9]。
結腸癌目前治療方法眾多,但大多存在局限性和適應性差異。西醫最有效的干預方式為根治性手術,但對結腸癌的發病時間節點要求較高,且術后復發或轉移時有發生;放射性治療是結腸癌局部治療方式,缺陷是對周圍附屬組織的傷害難以控制;化療作為全身性療法在近年來發展迅速,應用廣泛,但對腫瘤細胞的選擇性不高,患者易出現多種副反應;針對晚期患者的免疫療法雖可殺死部分癌細胞,但其高昂的治療費用及療效的不確定性讓人望而生畏。在中醫學記載中并無結腸癌病名,多歸屬于“腸風”、“臟毒”等范疇,中醫藥以整體觀念為基礎,以辨證論治為指導,以四診和參為根據,具有提高機體免疫及抗癌的作用,但對腫瘤及癥狀的改善作用仍在探討研究中[10]。為此本研究觀察組患者在西藥治療基礎上加用膈下逐瘀湯加味以探索療效。方中桃仁、紅花、五靈脂、延胡索、丹皮、赤芍、當歸、川芎以活血行瘀,散結消痛;以香附、烏藥、枳殼調氣舒肝,甘草調和諸藥,共呈活血化瘀,行氣止痛的功效。配伍黃連、黃柏、敗醬,以加強清熱解毒之力。全方以四君湯益氣健脾,以四物湯補血調血,共奏活血化瘀,健脾養血,清熱解毒之效。
本研究中發現,觀察組治療總有效率為62.5%,高于對照組的52.5%,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提示加用膈下逐瘀湯加味對于結腸癌的療效及腫瘤大小的改變并不明顯。但治療后觀察組患者中醫證候積分高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提示加用膈下逐瘀湯加味治療結腸癌效果明顯。在治療后觀察組的CEA 水平低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說明在應用貝伐珠單抗基礎上加重膈下逐瘀湯加味臨床療效更佳,癌癥指標下降更為明顯。T 淋巴細胞是人體重要的免疫細胞,在機體健康時處于穩態水平,若T 淋巴細胞水平出現波動則提示機體的免疫功能失常[11-14]。在本研究中對照組患者免疫異常,而觀察組加用膈下逐瘀湯加味后CD4+及CD4+/CD8+水平升高,CD8+水平降低,提示在FOLFOX4 方案化療聯合貝伐珠單抗除抑制腫瘤生長外,可提高免疫功能。
綜上所述,膈下逐瘀湯加味聯合西藥治療晚期結腸癌脾虛血瘀證效果良好,患者癥狀改善、指標好轉,免疫水平有所恢復,值得臨床應用與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