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醫學

黃玫

許多世界名畫中的人物形象都被描繪得細致而真實，畫家遵照客觀現實將其記錄下來，卻在不經意間透露了一些關于醫學的秘密。

《蒙娜麗莎》

《蒙娜麗莎》

意大利畫家達·芬奇非常注重解剖結構，他在畫人物之前，就已經進行了較為系統的人體解剖學研究。他的名畫《維特魯威人》就是極好的例證，畫中的人體被稱為是按照黃金分割比例創造出來的完美人體。

在畫作《蒙娜麗莎》里，我們普遍注意到的是她神秘的微笑。但也有細心的人發現，蒙娜麗莎的面龐略微浮腫，手指也呈現腫脹狀態，如果將畫面局部放大，在蒙娜麗莎的雙眼內眥，即上下瞼緣于內側端（鼻側）的會合處各有一塊小小的凸起，在醫學上被稱為黃斑瘤或脂肪粒。還有醫學家在蒙娜麗莎的雙手上發現了一些良性皮下脂肪瘤的痕跡，從而得出蒙娜麗莎膽固醇可能超標的結論。

我們再來看看另外兩幅畫作。在意大利畫家桑德羅·波提切利所繪的《年輕人畫像》中，畫中人物手指纖細，中指和小指處似有些變形。而在意大利繪畫大師帕米賈尼諾的《長頸圣母》中，圣母的脖子纖長，手指也和前一幅圖中的年輕人相似。意大利帕勒莫大學病理解剖學教授弗蘭克認為，這是患有某種遺傳病的表現。如今，我們把這種遺傳病稱為馬凡綜合征，又名蜘蛛指（趾）綜合征，是一種先天性結締組織疾病，呈常染色體顯性遺傳。

《乞丐們

荷蘭畫家彼得·勃魯蓋爾也以他細膩的筆觸和寫實的藝術，為我們留下了許多可供研究的證據。在畫作《乞丐們》中，有好多人都是截肢的。因為在當時，麥子常被堆在狹窄潮濕的空間里，麥子霉變會形成黃曲霉毒素。如果把這些霉變的麥子烤成面包，黃曲霉毒素就會變成麥角生物堿。麥角生物堿會使動脈血管收縮，讓中樞神經系統處于興奮狀態，使人呈現出舞蹈的樣子。而長期食用這種面包，小腿部分就會壞死，最后導致截肢的結局。

《雅典學院》

?《年輕人畫像》

?《長頸圣母》局部圖

意大利畫家拉斐爾的畫作《雅典學院》，表現了柏拉圖與亞里士多德等人平等討論的場景，表達了當時的人們對藝術與科學的追求。在醫學上，二人都是四體液說的推動者。四體液說來源已不可考，后來由古希臘名醫希波克拉底進行體系化。他認為人體內有4種體液：血液、黑膽汁、黃膽汁和黏液，如果4種體液平衡則健康，4種體液失調則患病。根據這個學說，4種體液不同比例的結合構成了人的4種體質（見右圖）。

四體液說是希氏體液生理與病理學說的支柱，也是當時醫學上放血療法、催吐灌腸等手段廣泛應用于臨床的原因。

?《印象·日出》

?《日本橋》

法國畫家莫奈患有白內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正是白內障促進了印象派繪畫的發展。莫奈早期的印象派作品尚能較為清晰地分辨出畫的內容，比如極負盛名的《印象·日出》，能看出海港船只以及倒映在海面的光影。

而莫奈在82歲創作的《日本橋》系列中的部分畫作，有些就難以辨認了。原本就患有白內障的他，由于晶狀體黃色沉積又患上了黃視癥，看到的一切仿佛都是黃色，他曾哀傷地說：“紅色對我來說像泥巴，橙色太淡，許多顏色都離我而去。” 畫中出現的部分藍紫色，是他憑借顏料上的標簽辨認出來的。

《星月夜》

荷蘭后印象派畫家凡·高，是一個飽受精神疾病折磨的畫家。在他的畫里，線條不規則而扭曲，色彩與眾不同。廣為人知的《星月夜》，就是癲癇病給凡·高帶來的幻覺。這種幻覺讓他感覺到原來星空竟是如此明亮輝煌，因此他畫中的星星異常明亮。

《格羅斯診所》

美國現實主義畫家湯姆·艾金斯創作的《格羅斯診所》是19世紀70年代美國外科醫生的一個縮影，展現了當時著名的外科教授格羅斯醫生將要進行骨髓炎手術的場景。從畫中可以得知，病人此時已經接受了麻醉，因為他并沒有表現出掙扎的狀態;但外科醫生都只穿著日常的衣服，也沒有戴口罩和帽子，手術器械被隨意擺放，說明當時無菌術并沒有普及。

?《阿格紐醫生的臨床課》

而在艾金斯創作的另一幅畫《阿格紐醫生的臨床課》里，我們看到了醫學的極大進步。這幅畫繪于19世紀90年代。畫中場景來自真實的手術場景，手術室是圓形劇場的形狀，是文藝復興時期解剖課留下的傳統。這是一臺乳腺手術，經過了20年的發展，無菌術也發展了起來，畫中的醫生都穿著白大褂，術前也有簡單的消毒準備和隔離要求。

醫學，不僅是一門博大精深的科學，也是一門偉大的藝術。醫學主題一直都受到繪畫藝術大師的青睞。他們用畫作留下了科學的蛛絲馬跡，值得我們細細品味。

（責任編輯 / 王佳穎? 美術編輯 /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