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別疼痛 試試“心藥”

何裕民

疼痛，現實生活中很常見，幾乎每個人都曾經歷過，但不見得都能很好地應對。

疼痛是一種復雜的生理心理活動，既包括刺激作用于肌體引起的痛感，又涉及肌體對刺激的反應（軀體反應、內臟反應等），還與個體的感知能力及注意狀態等有關，并常伴有強烈的情感色彩。因此，疼痛的機理復雜，需要有一些應對的心理小技巧。

曾有一個罹患乳腺癌的老年患者，全身骨轉移，疼痛劇烈，服用了多種止痛藥，依然徹夜難眠。她膝下有三個女兒，我便囑咐她們，除了繼續堅持藥物治療外，在晚上輪流陪護母親，多與母親嘮嗑，比如談談小時候的趣事。同時，要用手不停地輕輕撫摸母親的身體。嘗試之后，這位母親晚上果然能迷迷糊糊睡上一會兒。雖然沒能最終挽救這個患者，卻在她臨終之際減輕了痛苦，讓她安詳離去。可見，親人肌膚之觸摸，在傳遞愛的同時，也有舒緩緊張、消解疼痛的力量。

我曾經遇到過一個腸癌患者，腫瘤多處轉移后要時時忍受劇烈疼痛，幾欲尋死。后來，這名患者就寄情于微雕藝術轉移注意力，沒想到頗為有效，甚至棄用了止痛藥。經過長期堅持和治療后，他最終戰勝了腸癌，獲得新生。

盡管這是一個特例，但是也提示我們，把注意力從疼痛轉移到其他自己感興趣的事物上去，可以幫助減輕痛苦，提高對疼痛的忍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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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中年乳腺癌患者，得知同病區病友復發后，也覺得自己的手術部位疼痛，入夜尤甚，時痛時消，特別擔心自己也會復發。我在詳細查看了她的全部檢查結果后，沒有發現異常，又認真傾聽了她的擔憂，然后明確告知現在無復發跡象，與其擔心復發，不如把重點放在控制體重上，因為偏胖是乳腺癌復發的一個風險因素，同時配合治療，至于疼痛，對癥用藥一定能緩解！幾個月后患者復診，不僅體重有所下降，胸口也不痛了。至今10 余年過去了，一切皆好。

可以看到，該案例中患者的疼痛感是心因性的。醫生在心理上給予“定心丸”后，借助移情療法，讓其更關注自身可控的體重，不經意間消解了疼痛感。因此，幫助患者巧妙地移情，不失為緩解心因性疼痛的好方法。

多年前我擔任大學班主任時，班上有個學生考試成績不理想，后覺得心下痛，即上腹部胃脘處疼痛，在學校的附屬醫院求治時，醫生隨口說了句：可能是心臟病。這名學生聽后一病不起，后來怎么解釋都無效。無奈中，師生們靈機一動，聯系了隔壁醫院的心內科醫生，也是全國頂級醫生，為他進行會診。幾位專家會診后明確告之“心痛是心因性的”，不是心臟病，實在有顧忌，可以找中醫調節一下。這個學生立馬照辦，心痛果然很快緩解。距離現在30 多年過去了，他的心痛病再也未犯過。

現實中，也不乏利用這種暗示方法治病的。其中隱藏的就是暗示的作用，即借“專業權威”的光環來暗示，消解患者的擔心和焦慮情緒。

以上都是真實案例，說明了痛是個復雜的生理和心理反應。除直接損傷刺激引起的疼痛外，許多痛感是由身心多重機制參與造成的，是一個身心交互過程。此外，每個人都有痛閾值，即機體對外力刺激最大的承受能力，痛閾值越高，承受疼痛的能力越強，反之越弱。

研究表明：痛閾值低者有情緒沖突時，其神經內分泌、自主神經及血液生化的偏差會導致血管、內臟器官、肌張力變化，這些變化容易被患者感受為疼痛。因此這時患者需要身心兼顧，糾治痛感。對這類痛閾值低的患者，醫生說話尤其需要斟酌，以免固化或強化癥狀，加重患者的病情，也可以嘗試巧妙運用心理技巧，加以緩解患者的疼痛。

總之，用于糾治疼痛的心理療法確實有一定效果，不同情境方法不同。但是，請牢記身心兼顧理念，在重視患者疾病治療護理的同時，關注心理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