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江寧 宋瑞江
[摘要]本文在中華民族共同體視域下,概述了“花兒”產生與傳播的源流,分析了新疆花兒的脈絡走向,進而提出了新時代研究新疆花兒的視角和理論方法,從五個方面提供了對新疆花兒研究的實踐框架。筆者希望能為新時代新疆花兒的研究,提供可以借鑒的理論視角和研究方法論。
[關鍵詞]中華民族共同體;新疆花兒;理論視角;研究實踐
[中圖分類號]J607[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7-2233(2022)12-0010-03
“花兒”最早產生流傳于我國陜西、甘肅、寧夏、青海等地區的漢、回、撒拉、保安、東鄉、土、藏、裕固八個民族間[1],通用西北漢語方言傳唱,俗稱“山曲”或“野曲”。隨著絲綢之路經濟文化的交流與融合,“花兒”作為民間藝術傳入新疆,發展成為新疆花兒。新疆的“花兒”在長期生活變遷過程中也借鑒學習,融入了當地漢族、回族、維吾爾族、哈薩克族、錫伯族等諸多民族文化因素,以獨特的新疆地域特征在“花兒”藝術百花園中大放光彩。在以中華民族“花兒”文化為底色的基礎上,有繼承、有融合、有創新、有發展,以獨樹一幟的新疆花兒文化風格綻放于新疆天山南北。縱觀前人新疆花兒的研究,從20世紀的80年代到現在有大量的研究成果,前輩們分別從新疆花兒的源流、藝術特征、演唱風格、傳承發展和音樂本體等方面做了廣泛的調查研究,就新疆花兒在音樂本體的研究上從文學特征、格調規律、曲調風格、演唱變化等多視角多維度做了總結分析。這些成果很好地勾畫出新疆花兒傳承發展的脈絡和創新變化的原因,為我們今后的進一步研究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在新的時代背景下,如何以新的視角和方法審視民族音樂文化,與時俱進地看待和研究文化是歷史賦予我們的責任和使命[2]。新疆花兒的繼承與發展面臨著新的挑戰與機遇,為此,將新疆花兒放置于中華民族共同體視域下進行文化界定與研究有以下八個方面還可以展開:中華民族共同體理論框架內新疆花兒名稱的界定;以中華民族文化共同體視角研究新疆花兒的理論方法;中華民族文化共同體視域下新疆花兒的源流研究;文化多樣性視野下新疆花兒在不同民族文化中的生態意義;“花兒”文化在不同地域不同民族音樂文化傳承中的差異;新疆花兒的繼承與發展在中華民族文化共同體戰略中的意義;中華民族文化傳承視野下新疆花兒的藝術特征;中華民族文化共同體意識下新疆花兒傳承路徑研究。
一、中華民族文化認同理念下的新疆花兒界定
自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以來,學界對于“中華民族共同體”這個概念從諸多角度開展了大量的研究,提出了不少具有建設性的意見和觀點。學術界的基本共識是,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中國各民族在共同建立統一的多民族國家的歷史進程中形成的集體民族認同,其核心內容是對中華民族共同體的認同,表現為民族間和民族與國家之間關系的認同觀,主要包括文化認同、國家認同、政治認同等,加深了對中國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概念理解。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核心是對“國家認同”的認同,這直接體現在每個民族對中華文化的認同上。音樂藝術作為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體現了中華民族中不同民族的不同文化特征,在某些情境下,藝術形態和藝術特征也成為民族文化的主要標志。音樂作為一種有聲語言,傳達著靈魂深處的情感,表達著人類對物質世界和精神世界的認知,一個民族的音樂文化特征代表著與其他民族不同的人生觀與價值觀。如何將各民族的音樂文化融入到整個中華文化之中,從而提煉和提升各個民族的音樂文化,進而促進中華民族音樂文化的大繁榮是新時代民族音樂研究的目標和任務。
音樂作為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對不同民族的文化認同和民族認同具有重要意義,一些民族甚至認為音樂文化是民族認同的關鍵因素。民族認同是指個體對民族的信仰和態度,以及由此產生的對所屬民族的歸屬感。文化認同包括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可以超越不同民族的界限,其范圍大于民族認同。但民族與文化是分不開的,一個文化體系必須以民族為載體和傳承者,而同時民族也是以文化為基礎的聚合者,談論民族認同本質上就是在談論民族文化認同。當我們把自己的文化視為民族的象征和民族文化傳承的載體時,任何一個民族都對自己的文化有著強烈的情感認同。一個民族的文化不僅是交流的載體,也是民族認同的象征和民族情感的寄托。文化認同是一個相對高級的范疇,音樂藝術的傳播是以文化認同為基礎的,它反映了各民族對音樂藝術的文化認同。新疆民族音樂藝術是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文化和民族認同的重要因素,也是增強民族文化認同和民族認同的重要手段和載體。“中華民族共同體”是中華文化的最高體現,是國家、民族和文化認同的前提和基礎,是每一個中華民族成員必須具備的價值取向。作為一個中國人,我們的研究如果離開了中華文化和愛國主義這個主題將毫無價值。
基于各民族的文化認同,對中華民族和中國文化的認同是任何一個民族作為中華民族大家庭成員所應該具備的意識,而對國家的認同是每個民族作為一個成員存在的基礎和前提。民族文化首先是國家文化整體框架內的民族文化,個人發展與全面繁榮是辯證統一的。沒有獨立于整體之外存在的民族文化,民族文化離不開整體文化。在此基礎上,對新疆的“花兒”文化進行了探討,首先是源自漢、回、撒拉、保安、東鄉、土、藏、裕固八個民族的文化因素共同整合成了“花兒”文化整體,“花兒”文化經絲綢之路的文化傳承交流到新疆后又吸收整合了漢、回、維吾爾、哈薩克、錫伯等民族的文化因素,形成了新疆花兒的藝術特色并傳承至今,這個整體的新疆花兒文化又與其他地區的“花兒”文化共同構成了整個中華民族“花兒”文化,其最大特色就是染上了魅力獨有的多民族音樂交融的文化氣息[3],也就是文化融合和多元性,還有一個就是發生在中華文化中國新疆的框架內。這種“多民族文化構成地域文化,地域文化再構成中華文化”的整體觀點是各民族文化共同構成中華民族文化這一理念的提升,從而更加清晰地得出“民族文化不是孤立或獨立的”這個結論。民族文化是隸屬于整個中華文化之中的,新疆花兒文化也不例外。
二、中華民族共同體視角審視新疆花兒的理論方法
“花兒”文化是中華民族音樂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各地的“花兒”文化都有自己的特色和豐富的內涵,這些異彩紛呈的“花兒”文化共同構成了中華民族“花兒”文化的整體,是中華民族“花兒”文化的有機組成部分。將“花兒”文化的多元性融入到中華民族文化的整體中,從中華民族共同體的視角和高度來審視各地區的“花兒”文化,找尋新疆花兒文化的獨特性,以及其與中華民族共同體文化的一體性,并通過對新疆花兒文化的研究與傳承,將這個時代的意識形態貫穿其中。在實踐中,將新疆花兒文化與新時代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形態聯系起來,運用文化人類學的理論與方法進行深入研究,從而闡釋了有關于新疆花兒的藝術傳承、文化基因、對中華文化的傳播和中華民族優秀文化在新疆花兒中的挖掘等文化象征意義。通過對新疆花兒藝術文化特征的雙向深入探索,揭示了其在中國花兒文化整體構成中的意義和地位,是新疆花兒文化傳承和發展的前提和基礎。藝術的核心是傳達美,美的形式需要具有美的思想和內涵,音樂不單單是傳達美的形式,更是傳遞美的精神。任何形式的音樂都有其蘊涵的文化觀和價值觀,正是這種不同的文化觀和價值觀使不同民族的文化特征有了顯著的差異。將新疆花兒文化的個性融入整個中華民族的“花兒”文化之中,在整體中追求新疆花兒文化的個性發展是新時代新疆花兒傳承發展的必由路徑。
通過對新疆花兒藝術的文化分析,闡釋文化的統一性與差異性,找尋新疆花兒文化作為一個整體的共性和不同地域的差異性。在此基礎上,將其文化融入到對于整個中華民族的“花兒”文化研究之中,探索其統一性和差異性,并將這一思想運用到其他民族音樂文化的研究中,為研究提供思路和理論框架。最后,從中國民族社區文化的角度勾勒出新疆花兒的傳承發展脈絡和途徑,分析中華民族文化共同體下的新疆花兒的藝術特征以及其所蘊含的共同體文化,進而分析新疆花兒文化的實質,在文化的脈絡中探尋其縱向歷史形成和橫向特征比較,從而得出新疆花兒立體全面的文化面貌,為今后中華民族共同體視野下研究民族音樂文化樹立一個可以參照的范本。
三、中華民族共同體視角審視新疆花兒的研究實踐
縱觀前人的研究,對新疆花兒的研究涉及到了音樂本體特征和音樂文化特征的多個方面,但針對這些音樂本體特征和文化特征沒有一個宏觀的理論框架將其整合為一個體系,各自片狀研究的聯系性和承繼性不能很好地呈現出來,為此,以宏觀的中華民族共同體理論框架和文化共同體的視角對新疆花兒做橫向與縱向的歷史文化脈絡研究,可供參考的研究范疇有幾個方面。
(一)中華民族共同體理論在音樂研究中的運用
音樂作為文化組成部分的研究已成為學界理論方法的共識,但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將多元的民族文化上升到國家認同與中華民族認同的高度來認識,如何將這一新的理論體系運用到音樂文化的研究中是一個新課題,需要盡快展開。
(二)中華民族文化共同體視域下新疆花兒名稱的界定
20世紀80年代至今對新疆花兒的研究成果有著作和作品集10余部,學術論文80余篇,2008年6月新疆花兒獲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但研究中仍沒有統一明確且符合文化實質的名稱。有“花兒”“回族花兒”“昌吉回族花兒”“新疆回族花兒”“新疆花兒”等多個名稱,這些名稱的使用說明了沒有將新疆的“花兒”文化放置到中華民族共同體文化的高度來表述,為此這個中華民族共同體視域下的名稱應該是“新疆花兒”,與非遺申報的名稱一致。
(三)中華民族文化共同體視域下新疆花兒的源流研究
對于“花兒”的源流,學界達成的共識是甘肅與青海交匯地域的漢、回、撒拉、保安、東鄉、土、藏、裕固八個民族共同使用西北漢語方言演唱的一種民歌形式,后傳入寧夏,再傳入新疆。對于何時以何種方式傳入新疆,“花兒”的哪一個分支傳入新疆并沒有明確的研究成果,目前“新疆花兒”是由甘、青、寧的花兒傳入新疆經過長期的社會實踐,再次融合新疆漢族、回族、維吾爾族、哈薩克族、錫伯族等多民族文化元素整合而成的藝術形態,不斷融合發展是其特色鮮明和內容豐富的主要動因。對這一文化傳承脈絡的深入研究將有利于明確“新疆花兒”在中華民族共同體中的地位和意義。[BW(S(S,,)]
(四)中華民族文化傳承視野下新疆花兒的藝術特征
新疆花兒音樂本體的前期研究成果較為豐富,從民族分類到地域分類都做了大量的工作。我們都知道不同的地域有著不同的民族文化,而不同的民族文化又孕育著不同的審美和生活習慣。新疆花兒隨著社會的變革在不斷發展演變,并與其他民族或者地區的民間音樂彼此影響,創作中充分體現了文化融合性。如果能將這些民族的區分和地域區分都統一到中華民族共同體的理論框架內,將形成一個“花兒”文化框架內的新疆花兒文化體系,各民族各地域的“花兒”差異性將具有互相聯系的統一性。新疆花兒文化體系的建立將是未來可期的研究重點。
(五)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下新疆花兒的傳承方法與路徑
作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新疆花兒需要保護與傳承,在進一步明確了其在中華民族共同體理論框架內的地位與價值后,這種保護與傳承就更有了動力與方向。可充分利用當地政府宣傳和扶持社會文化環境的辦法與路徑[4],在前人分片分點的研究與保護傳承的基礎上,探尋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宏觀理論體系上的保護傳承是研究的重點所在。
另外,建議地方高校開設新疆花兒特色課程,讓非遺文化進校園[5]。筑牢傳統文化根基,振興發展新疆文化藝術、保護和傳承地方文藝方面需要一大批新生代的“花兒”表演及創作人才,才能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藝術審美需求。作為中華文化傳播陣地的高校應責無旁貸地將新疆花兒引入教學中,堅持以文化自信助力高校音樂教育創新與發展,切實抓好新時代高校音樂教育工作,把握中華文化與各民族文化、傳統與現代、全國視角與地域視角,抓住區域特色傳承中華文化基因,進而統領高校音樂專業。為此,昌吉學院音樂與舞蹈學院充分發揮地緣優勢,以開設特色課程作為突破口,積極探索在專業院校中傳承傳統文化的路徑,把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作為培養音樂人才的根本任務,弘揚愛國主義主旋律,致力于培養出更多更優秀的無愧于時代的藝術人才。通過校校和校企合作、共同開發等形式,構建出一個以高校為主、合作企業為輔的新疆花兒教學基地,實現資源共享和優化使用,發揮最大功用和效益,全過程全方位(包括專業、課程、培養方案、科研、開發、雙師培育、學生就業、創業實踐)重構專業人才培養模式,強化人才培養的技能性、實用性和創新性,從而為傳承新疆花兒表演奠定人才基礎。
結語
以中華民族文化多元一體的原始概念為基礎,運用多學科綜合理論方法構建的“花兒”文化理論體系,將新疆花兒文化界定為中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進行分析,找尋新疆花兒文化在中華民族共同體文化中的地位與價值,進而指導新時代新疆花兒文化保護傳承體系的建立。在保護的基礎上發展,把新疆花兒文化藝術植入新時代背景下發展創新。新疆花兒藝術是新疆各民族智慧的結晶,新疆花兒文化通過每一部作品記錄著中國民族文化的發展歷程,梳理了中國文化的歷史脈絡,是愛國情懷最直接的表達方式,重現傳統的民族文化基因;是對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有力傳播;是建立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實現文化強國的思想根基。在新時代的背景之下,從新的視角去發現和挖掘我們所忽視的新疆花兒藝術,從而探索更多的交流和傳播的渠道,不僅是對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傳承與發揚,更是我們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真實體現。
以一個全新的視角對新疆花兒文化展開調查研究,在中華民族共同體理論框架內對新疆花兒名稱做準確的界定,為在中華民族文化共同體視角下研究新疆花兒提供了理論基礎;在原有成果的基礎上,在中華民族文化共同體視域下分析中華民族文化共同體內的新疆花兒的源流,進而分析文化共同體視野下新疆花兒文化的藝術特征;在中華民族文化共同體宏觀理論體系下探尋新疆花兒保護傳承的方法路徑。這些新的宏觀理論框架下的理論、方法,將為民族音樂研究提供一個可供參照的模本。
注釋:
[1]寇亮,楊蕗寧.回族“宴席曲”與“花兒”中的舞蹈研究[J].舞蹈,2012(11):64—65.
[2]蘇海龍.新疆回族花兒:存續、傳承與傳播[J].新疆藝術(漢文),2020(03):125—135.
[3]馬巧梅,劉莉.文化生態視野下新疆“花兒”風格探源[J].新疆社會科學,2015(05):108—111.
[4]李樺.新疆回族“花兒”源流初探[J].新疆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1983(02):150—157.
[5]同[2].
(責任編輯:莊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