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業務就是業務

饋贈來的時間在一模一樣的日子中流逝，我記得波浪說過這種日子我可以過到壽可齊天。朝陽每天從窗外的鉑鼎大廈后升起，業務每天在蒸蒸日上，一眨眼就是兩年。我和關羽在創業的道路上一起打拼，我離不開他，要不我無法運作資金;他離不開我，因為他很喜歡我。

關羽無條件支持我對公司的一切決策，他從不索取財物，也沒有什么愛好。他也不是無所求，他所求是我們在一起的開心時刻，我們每次共同簽署文件之時，我們以做鬼臉、擊掌、擁抱和大笑來表示開心。他要的唯此而已，而這種時刻越來越少了，因為公司的資金流越來越好了，我們無需每次都動用那筆十億元的資金。要說我們之間沒有什么矛盾，但時間長了，我對那些幼稚的動作日漸疲憊，和他在一起的情緒從勉強到了厭煩的境地，但為了大業，我沒有讓情緒溢于顏表，相反，我每次都表現得比上次更開心、更夸張，生怕他有一天不滿意撂挑子。給他幸福，成了我的工作，他越幸福，我工作起來就越累。

公司發展的矛盾，在于業務的突飛猛進和我們信息資源的枯竭，而我知道在未來世界里，誰掌握了信息，誰才有資格成為王者。要持續公司的快速發展，我需要更多的信息來源，本來慢慢積累也是可以的，但我沒有太長的時間呆在這個世界里，我要盡快達到目標，才能把這份滿足感帶到2071年去，所以我要快。

我把公司的困境告訴關羽，關羽延續了他善解我意的作風，馬上告訴我，他原來在的組織里，有很多無用的個人信息。既然無用，就私下轉給公司好了。我說不好吧，私下里買賣個人信息不合法。關羽說：“我沒有到法定年齡，警察也拿我沒辦法，這些事我來做吧。”

我勉強答應了他，他立即跑去和組織的頭目商量，結果是我花了一筆低價，把關羽的那家暗網的信息都收來。等到信息都轉過來后，我發現，這家暗網的信息快占到全市人口的十分之一，是個大信息池！

得到這些信息后，這組織的存在就沒有必要了，我不想總是有個影子般的競爭對手。我把我準備遣散組織的決定對關羽一說，關羽竟然第一次對我的決定表示反對，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但他太小，決定不了我的決定，我通過迂回的方式，將組織的事透露給警察。這件事他不知道，但暗網的朋友們陸續進了局子讓他對我有所猜疑。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與我越來越疏離，我也不想慣著他毛病，有一段放任他不管，反正公司的資金流越來越好了。他并沒有反悔的意思，而是更加遠離我，動不動就玩消失。

但我還少不了他，我親自去把他找了回來，他似乎也在等著我找他呢。我連續三天沒有工作，光陪他一起玩游樂場，看電影，吃大餐。我說“業務就是業務”，我借用了史上一名著名的科幻小說家的名句，關羽說“既然是業務，那么下不為例。”

下不為例，這句話證明，關羽可以隨時把我至于死地，誰讓他是我和波浪的共同產物呢。唉，只要是關羽在，我就受制于波浪。我能否坐進鉑鼎的辦公室，全在她會不會發善心。但是她是人工智能，哪兒來的善心呢？！

但我還是沒去掏骰子，免費時間用了多少了？可惜這里沒有時間的明示或是暗示。再說，我還有一個想法擺脫不掉，那就是我其實還想在免費時間用完之前見一次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