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外四章）

早上醒來，一般就是四點左右。睜開眼，看到的都是飛來飛去的黑，像黑鳥。不睜開眼，也能感覺黑鳥飛的聲音。即使輕微，細密，無痕。

夢幻里的記憶，還在。它和現實之間有一扇門，是打開的。

月亮還在天空，多么固執，落到水里，也是完整的。此刻，我徹底醒來。

有一場逃亡在繼續。是水中，還是天上的月。

落雨

成了暴雨的時候，搬走了大地上的塵埃，樹枝，石子，甚至房屋。

走了很遠了，卻不休息，一滴滴落下來，匯聚在一起，繼續。

有一場肆虐和撕扯，或者像喝醉了酒，讓一切變得忐忑。

影子被移走。或者到了低洼處，換了面孔。

雨此刻是神醫，對大地的會診，從未失算，直接切除病灶。

可謂歡暢淋漓。

在大街上

行走，或駐足，都與大街上的某些事件關聯在一起。有些是必須，有些被迫，還有些是隨意。

所有的熱鬧，此起彼伏。來自人群，來自車輛，甚至來自天空的飛翔。

風景都是秩序的。樹木，花草，還有低處的螞蟻小蟲，正在經歷變，一點點的，肉眼看不出的。

風是直性子，來自哪兒，又去往哪兒，不得而知，但順著小巷子會飛奔去很遠的地方。回與不回，都是次要的，關鍵的是它帶走了什么。比如溫度，還比如目光。

陽光落下來，直接砸到了地面，一點聲音也沒有。

輕輕，大街上，都是過往。

春天要來

按秩序，按約定，按常規，春天要來。

寒冷的季節是不輕易退出的。春天行動的力度在加強，寒冷在節節敗退。一個陣地一個陣地的搶占。從城市，到農村。從曠野，到田間地頭。

黃，變綠。骨朵，開了花。鄉愁，成了另一種光芒。

堅硬的土地，變得柔軟。打開了門，放出了那些冬眠者。

一聲春雷就夠了。那是號角。

故鄉

故鄉在，幸福就在。

故鄉的方向，永遠是我的指引。每次面對，或遙望，無語無訴，卻眼含熱淚。

生我養我，每一片土地，陌生變得熟悉，熟悉又變得陌生，連同地里的莊稼，都在改變故鄉的格局。

每一次靠近故鄉，回去，都像是另一種攀登，讓身子沉重，心情沉重。但每一次又像是靈魂的升華。

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是過往，即使成了灰燼，也是修辭化的。那是一場隱喻，承載太多的情感。

我的肉身已經在故鄉之外行走了多年，但是我的心一直沒有走出故鄉的懷抱。

我的根在這兒，給我澆水，我就會發芽開花。

作者簡介：

可風，本名李彥兵，1970年4月出生，河北安平人。河北省作協會員，中國詩歌學會會員，中外散文詩學會會員，安平縣作協副主席。參加全國第五屆和第十屆散文詩筆會，作品入選《年度散文詩》。出版散文詩集《紙中穿行》《風，或者黑》《行吟》，詩集《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