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純榮
路邊,一籠芒刺仍在
藤條相互交織,往來纏繞
交代著歷年來的傷害事件
以何種方式發生
它曾抓破母親的臉龐、手臂
母親的控訴與憤怒
似乎仍在空氣中閃動,腥紅血跡
似乎仍未忘記疼痛和仇恨
正是初夏時分
麥穗蓄勢,秧苗吵嚷,雷電
驚心動魄地反復閃爍
龜裂的田塊撕心裂肺地呼喚
水卻遲遲不見趕來
事過經年,我再次來到這里
并與它對視良久。其實
我一直對此耿耿于懷
只是想為母親,也為自己找到一個
可供釋懷的答案——
或許,如若沒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需要完成,母親應該不會
一忍再忍。以至于
它至今安好無恙,像一個
逍遙法外多年的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