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紅心”寄相思

鈔飛航 王文博

“每當我想他時，也會想起他營區里那棵‘紅心楊，樹上每一根枝條都是我對他思念的延伸……”范婷婷的這席話充滿詩情畫意。

范婷婷口中的“他”，是她的丈夫、新疆塔城軍分區卡梅斯臺邊防連副連長魏能凱。她心心念念的“紅心楊”，是卡梅斯臺邊防連營區里的一棵樹。

邊防軍人的職業特點，注定了他們在邊防線上，堅守是常態、團圓比金貴。從談戀愛開始，范婷婷便解此中滋味。

范婷婷在四川成都長大，大學畢業后在本地從事新媒體運營工作。經人介紹，她遇到了那個令她心動的人。范婷婷清晰地記得和魏能凱見面時的情景，“一見到他，我就覺得在哪兒見過”。

2019年11月的一個周日，他倆約定在成都市內一家咖啡館見面。那天，范婷婷穿著粉色的風衣，在一抹暖黃色的燈光映襯下顯得恬靜淡雅……告別時，兩人都有些依依不舍。三天后，魏能凱回到新疆塔城戍邊守防。經過近一年的異地戀愛，兩顆心越靠越近。兩人于2020年10月30日領了結婚證。

從初見至領證，他們沒有再見過面，全靠信號時有時無的電話聯系。

夫妻倆原打算2021年5月20日舉行婚禮。可因為單位干部在位少，邊防執勤任務重，魏能凱無法按計劃休假。于是，他答應范婷婷，在建軍節時回家舉辦婚禮。可到了建軍節，他又因為工作原因無法休假。婚禮又推到國慶節，但直到國慶假期過完，魏能凱仍在某執勤點蹲點，還是未能抽身……

看著精心選購的婚紗閑置在房間里，范婷婷有些失落。

一次，魏能凱與范婷婷通電話時，向她講起了營區里的一棵“紅心楊”。他說，這棵楊樹每一條樹枝的橫截面都呈現出紅色五角星……

不久，范婷婷就收到了魏能凱寄來的一小把“紅心楊”樹枝。看著樹枝橫截面上的一個個非常清晰的紅色五角星，范婷婷覺得顆顆紅星與王維詩里的紅豆一般，也寄托著魏能凱對自己的思念。

2022年春節，連隊邀請外地軍嫂來隊參觀邊防哨所，通過開展聽“紅心楊”故事、攀登365級臺階路、界碑描紅等活動，讓她們體驗戍邊官兵的生活，感受軍嫂的榮光。范婷婷也在受邀之列。

1月28日，范婷婷從成都出發，乘飛機、轉火車、坐汽車……輾轉3000多公里來隊探親。一到邊防連隊，她都顧不上放下行李，就和丈夫飛奔至“紅心楊”下，兩人一起給“紅心楊”系上了一條紅圍巾。這條紅圍巾是范婷婷花了一周的業余時間編織的，有幾次熬夜趕工時還被棒針扎破了手，她織入了對丈夫深深的愛。

呵氣成霜，雪蓋四野。“紅心楊”下，魏能凱與范婷婷相依相偎。他給她講述著更多“紅心楊”的故事——

卡梅斯臺邊防連駐扎在偏遠的山地，為美化營區環境，官兵每年都會組織植樹造林活動。1966年，駐地兵團職工協助連隊官兵為營區植樹，時任邊防站（邊防連前身）站長余少發在營門前栽下這棵“紅星楊”，勉勵官兵要一顆紅心永向黨，扎根邊防當尖兵。就這樣，“紅星楊”變成了“紅心楊”。56年過去了，連隊營區幾經建設翻新，但“紅心楊”始終一動不動，成為連隊“兵齡”最長的“老兵”。2013年7月，營區又一次進行整體翻新，為了不破壞這棵意義深遠的大樹，連隊放棄了傳統的對稱格局，專門為它留下足夠的生長空間。

連隊還有一個約定俗成的習慣，每當官兵立功受獎、比武考學、執行重大任務后，大家都要向“老兵”“紅心楊”匯報。

建連時，官兵在營區后的山地上建了一座哨所，自“紅心楊”為起點，修筑了一條通往哨所的365級臺階路。

“365級臺階腳踏實地，365個日夜百倍警惕”作為連魂，一代代傳承下來。“多年來，官兵們在這條路上來來回回，日夜站崗執勤，守衛邊境安寧。”坐在“紅心楊”下，魏能凱給妻子介紹他們眼前的那條臺階路。

1月29日，在丈夫的陪伴下，范婷婷去攀登臺階路。那天，寒風呼嘯，天氣很冷。爬到一半的時候，范婷婷體力不支，魏能凱憋足了勁，抱著妻子爬到山頂。依在丈夫的懷中，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和呼吸，看著他因長期高海拔戍邊彤紅而又粗糙的臉，此時在陽光下仿佛熠熠生輝，范婷婷動情地說：“365級臺階，就是我365天的思念！”

“紅心楊”樹枝截面。攝影/吳振

在連隊生活一周后，范婷婷告別哨所，乘車返鄉。那7天，她陪丈夫站崗、到炊事班幫廚，和丈夫一起在“紅心楊”下抬頭望云卷云舒……那是她最開心的一周。臨走時，她到“紅心楊”前告別，感謝楊樹“老兵”讓她領略了什么是邊關、什么是奉獻、什么是軍人特有的深沉的愛。

9月的一天，秋高氣爽，邊關莽莽，雪山皚皚。范婷婷給魏能凱撥去視頻通話，他那頭的陽光格外耀眼。他倆一別半年多，滿腹相思，遠隔千里，深情相望。當魏能凱把鏡頭切換到“紅心楊”時，看著那搖曳的樹枝，范婷婷不由得心馳神往，盼望著下一次邊關相聚……

（作者單位：新疆軍區某邊防團）

感言

“紅心楊”的紅心精神就是堅守、奉獻。幾十年來，我連官兵始終發揚紅心精神，紅心向黨、勇敢頑強、艱苦奮斗、開拓進取，把連隊當成家，像“紅心楊”一樣在祖國西北高原深深扎下了根。通過官兵的努力拼搏，連隊先后5次被新疆軍區表彰為“基層建設先進單位”，2次被新疆維吾爾自治區表彰為“民族團結先進集體”，11次被塔城軍分區表彰為“邊防執勤先進單位”。

“紅心楊”見證了連隊的發展史，大樹茁壯挺拔的身姿，也映襯著連隊每一名官兵的不懈奮斗。我們無畏艱苦，衛國戍邊，同時，我們感謝遠方親人們一直以來的默默支持。

——新疆軍區某邊防團卡梅斯臺邊防連黨支部書記??樊文立

編輯/朱德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