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洗禮花更艷

徐瀟晶

新四軍隊伍中有這樣一批優秀的女性群體，她們在民族危難時挺身而出，在革命理論滋養下升華覺悟，在戰火硝煙中鍛煉成長；她們克服生理和心理困難，在積極完成作戰任務的同時，利用自身性別優勢，努力做好戰地服務、醫療救護、宣傳鼓動、保育兒童等工作，為反抗侵略和爭取民族解放作出了重大貢獻，展現了戰爭年代革命女性特殊的魅力。

投身革命洪流

日本帝國主義發動全面侵華戰爭后，一批女性挺身而出，毅然走上抗日救國的道路。

新四軍中有不少女性接受過良好的教育，受到新思潮的影響，她們思想進步，為成為革命的先覺者奠定了重要基礎。

楊寒的小學老師和姐姐都是中共地下黨員，從小接受進步思想的她將革命火種埋在心底。抗戰爆發后，她趕到豫南鄧莊鋪，加入到新四軍的隊伍中。陳愛華出生于書香世家，父親是同盟會成員，二舅朱瑞、三舅朱建章、四舅朱靜芳都是早期加入中國共產黨的革命者。耳濡目染下，她和弟弟陳耀華毅然投筆從戎。歐陽輝出生于湖北，家境優渥，高中時成績優異。新四軍豫鄂挺進縱隊在其家鄉組織青訓班時，17歲的歐陽輝接受了培訓，她離開舒適富足的家庭，加入革命隊伍。

隨著抗戰進入相持階段，國民黨軍隊節節敗退、消極抵抗，與中國共產黨蓬勃開展的抗日活動形成鮮明對比，一批追求進步的女性認識到，只有中國共產黨才能救中國，更加堅定了加入革命隊伍的決心。

彭秀英是南京衛生事務所分所的護士，她閱讀了新四軍的進步書籍，1938年8月的一天，她連夜找到駐扎在江都縣的新四軍方鈞部隊，正式加入新四軍。在行軍路上，彭秀英改名為彭克，意為克服一切困難，堅定不移跟著共產黨走。

來自山東棗莊的黨云芳，家鄉遭受日寇的“掃蕩”“清剿”，她的外祖父和舅舅慘遭殺害。16歲時，黨云芳就參加了抗日婦救會，1946年3月，她加入新四軍第七師。多年后，她還會情不自禁地唱起當年的歌謠：“大蓋槍、手榴彈，不怕犧牲血性漢，不為升官發洋財，忠實為抗戰?！?/p>

這些新四軍女戰士雖然家庭出身和受教育程度不同，入伍動機各異，但參加革命的一個共同目的就是，反抗侵略壓迫，爭取民族解放。強烈的家國意識和民族情懷，是體現在她們每個人身上的明顯特征。

成為合格女兵

加入新四軍之初，她們中的一些人由于對部隊缺乏深入了解，憑著家國情懷和滿腔熱血干革命。經過黨和部隊的教育培養，她們在思想上日漸成熟，工作中不斷進步。

鞠裕是江南縱隊后方醫院的一名女戰士，參加革命前未受過正規教育。入伍后，她積極參加政治理論學習和部隊組織的各種補習班，努力學習文化和業務知識，用4年時間達到高小文化程度，又繼續深造，獲得了醫師資格。還有許多像鞠裕這樣的新四軍女戰士，她們利用戰斗間隙學習，有的還在小木板兩面寫上漢字，背在背包上，邊行軍邊默記識字。后來，她們中很多人成長為各級指揮員。

從新兵成長為合格戰士是一個長期訓練的過程。新四軍教導總隊專門設立了女生隊，開設速記班、文化隊、會計班、文書訓練班、衛生訓練班等，旨在提高女戰士的業務能力和專業素養。粟裕將軍非常注重射擊訓練，要求戰士們端槍時將銅板放在準星上，3分鐘不能掉下來。女兵們也不甘落后，經過夜以繼日的練習，同樣能做到銅板在準星上幾分鐘都不掉。

方坤是女生隊二區隊隊長，每天都會帶領隊員開展手榴彈、射擊、爬障礙等軍事項目訓練，不管是上課、吃飯還是睡覺，幾乎背包、武器不離身。為了讓每名學員都能以臨戰狀態規范自己的行為，方坤常常組織學員們進行夜間緊急集合。大家摸黑打背包、5分鐘全體集合，通過這些實戰訓練提高了反應能力和警覺性。

在“求知”與“革命”的不斷探索和實踐中，女戰士們的政治理論和軍事素養得到提升，革命更加自覺，立場更加堅定，素質更加過硬，實現了由熱血青年向合格戰士的根本性轉變。

戰地盛開芳華

適應了革命斗爭要求和殘酷戰爭環境的新四軍女戰士們，打破傳統性別角色的桎梏，在戰火硝煙中接受洗禮，鏗鏘綻放在為爭取民族獨立和解放的戰場上。

胡序同成長于進步家庭，家人告訴她：胡序同名字的含義，就是男女相同。成為一名新四軍女戰士后，來自大城市的她起初很不適應艱苦的根據地生活。有一次，她走路不小心踩上了牛糞，嫌臟就把鞋扔了，結果被老鄉撿走，刷干凈后照樣穿。這讓她十分羞愧。在深刻反思自己的小資產階級作風后，她主動要求調到環境艱苦的軍工部工作。經過培訓，她既能修理槍械，又能以簡陋設備制造部隊急需的彈藥。一天下午，一名技術人員不慎將地雷引爆，正在車間工作的胡序同被強大的氣流沖擊到車床底下，左耳膜被震破，落下終身殘疾……這一年，她剛滿22歲。在組織的培養和戰爭洗禮下，她成為一名堅定的共產黨員。

1945年春節前夕，彭克（左四）產后與來看望她的戰友們合影留念。供圖/張南寧

白山16歲時就已經是江南抗日義勇軍的一員了。她是一名衛生員，把隱藏在蘆葦蕩中的漁船當作醫療室，以竹片代替金屬鑷子，救治了無數傷員。她說：“為了革命理想，什么都不怕。”

女戰士們還充分發揮自身特長，積極組織文體活動、編演文藝節目，為戰士們緩解戰爭帶來的緊張，增強抗戰必勝的信心，凝聚了革命力量。孫笑娥是淮海軍分區文藝大隊的一名文藝兵，每次戰斗結束后，都會和戰友深入一線進行慰問演出，減輕同志們的作戰壓力，提振和鼓舞士氣。

在烽火硝煙的歲月中，新四軍女戰士們挺身而出，為了中華民族的獨立和解放，在最美好的年華浴血奮戰，讓青春在戰火中燃燒。她們的崇高精神和可貴品格，永遠留存在人們的記憶中。

（本文轉載自2022年第6期《大江南北》雜志，有刪節）

編輯/貢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