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變

蔣靖權

蝶變，聽起來很美，實則是“美”與“痛”的共存體，美在翩翩起舞，痛在破繭之難。要想獲得化蝶后的美麗，就必須承受破繭時的疼痛。昆蟲如此，人亦然。人要想獲得蛻變和成長，也必須經歷痛苦的錘煉。

初中時的我，正值青春年少，有些叛逆，又有些任性，擁有諸多小秘密，越來越不愿和人分享。或許是處于青春期，又或許是中考帶來的緊張和焦慮，我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古怪，總是無緣無故地發(fā)脾氣，于是爸爸媽媽就成了我的“出氣筒”。

記得有一次，我放學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我隨手放下沉重的書包，然后把一身的重量和疲憊都交付給了身下的椅子。桌上一如既往地擺放著專門為我準備的飯菜，騰騰地冒著熱氣，讓人忍不住大快朵頤。突然，一根頭發(fā)赫然出現在我的視線中。它就像一根導火索，徹底引爆了裝載了我所有負面情緒的火藥桶。刻薄的語言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了還在廚房忙碌著的媽媽。媽媽茫然地轉過身，愣了半晌，頓時變得手足無措，最終什么也沒有說，低下頭，繼續(xù)做她自己的事情。沒有生氣，沒有憤怒，也看不出什么特別的情緒。

見媽媽這樣，我沒有一點意想中情緒發(fā)泄過后的快感，相反，我有些茫然，有些無助，有些恐慌，又有些落寞。我多么希望媽媽可以和我痛痛快快地大吵一架，可以澆滅我心中連日來莫名的囂張氣焰。可是，她沒有。她低下頭的那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惡，無理取鬧，肆意撒潑，像一個小丑。

我們總是習慣于把笑臉留給外人，把最溫暖的語言說給別人聽，卻將自己最壞的一面留給自己最親近的人。爸爸媽媽為我付出那么多，不求回報，惟愿我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而我，卻無知無畏地傷他們的心。不知何時，我與他們之間，竟然筑起了一座厚厚的、高高的城墻。

心中滿懷愧疚，我找到了媽媽。“媽媽，對不起！”說出這句話后，我那被堵得密不透風的心剎那間重獲光明。媽媽微笑著回應我：“沒關系，我理解你。”是啊，理解，無論我做什么，媽媽都理解我，我需要被理解。點點淚花在我眼眶里閃爍。理解從來都是相互的，我也應試著去理解爸爸媽媽。

對我而言，成長就是掙扎著蛻掉原有的青澀與丑陋，破繭成蝶的過程。雖有痛苦，但拒絕成長會更痛苦。正如萊昂納德·科恩所說：“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你看，那在陽光下微微抖動著的翅膀，如此輕盈，如此美麗，那是成長，那是蝶變。

【作者系河南省永城市第四高級中學2020級36班學生，指導老師：陳舒亞】

點評

作者通過自己的一段親身經歷詮釋了“蝶變”的內涵。文章開頭解釋“蝶變”，結尾重申，中間列舉了自己的例子。通過心理活動的描寫將自己真實的內心轉變展現了出來，體現了“蝶變”的主旨。通過媽媽聽到“我”的責怪后的反應和媽媽與“我”的對話，引出了理解與被理解的話題，也展現了媽媽對“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