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文化詞匯在英語中的構詞體系對比及利弊分析

□王煉/文

自黨的十八大以來，文化自信便成為了全國人民關注的熱點問題，作為文化自信的核心，博大精深的中國文化及其悠久的歷史是諸多學科所矚目的學術熱點。然而，現階段中國文化詞匯在英語中的翻譯方式上存在著一些不容忽視的弊端，尤其是在與英語中的日本文化詞匯進行對比時，這些弊端尤為明顯。因此，本文采用對比的方式，對中國和日本對本土文化詞匯在英語中的構詞體系進行比較并對其利弊進行分析，希望能夠給予現階段的文化詞匯翻譯方式相應的啟示，從而對中國文化對外傳遞的有效性起到推進作用。

中國和日本雖然在對外文化交流領域都強調本土文化的重要性，但中日兩國本土文化詞匯在英語中的構詞方式以及文化傳遞效果上都存在著極大的區別，其主要原因在于相比日本文化詞匯，中國文化詞匯在英語中的構詞系統缺乏統一性和對等性，從而導致英語中的中國文化詞匯在準確性、傳遞性、泛用性等層面上無法達到日本文化詞匯的水準。

1 日本文化詞匯在英語中的構詞體系

1.1 單詞拼寫

日語的詞匯構成主要存在三個要素，即平假名、片假名、漢字，這三個要素都可以用羅馬音進行注音，例如：うに [u/ni]、gjニス [te/ni/su]、田中 [ta/na/ka]。而羅馬音也是日語學習者最先接觸的知識，與此同時，羅馬音也是英語中存在的日本文化詞匯的拼寫形式，具體例子如表1所示：

從表1中可以看出，英語中日本文化詞匯的拼寫形式完全遵循于羅馬音并可以歸類于音譯，而其他類似于直譯或意譯等翻譯方法一律不存在于文化詞匯的構詞體系中。日本采用這種構詞方法的原因在于對功能對等性的重視，若某一文化中的概念在另一文化中不存在完全對等的要素時，在翻譯時必定會出現相應的差異性，而為了避免詞匯在概念以及指代上的分歧，以羅馬音的拼寫形式構建新詞匯是最有效的構詞法。

表1 日語文化詞匯譯名表

1.2 復數形式

英語中日本文化詞匯在復數形式上也有著特殊的規則，即無論單詞結尾字母是什么，所有的日本文化詞匯的復數形式一律只加“-s”，而不存在“-es”“-ves”以及特殊復數形式，其目的是為了讓文字的閱讀者知曉該詞匯是外來詞匯。具體例子如表2所示：

表2 日語文化詞匯譯名復數形式表

1.3 語言規劃

日本為了保障英語中日本文化詞匯在表達上的準確性和統一性，從而對其進行了嚴謹的語言規劃，該規劃主要分為三個方面：首先，確保所有日本文化詞匯只采用羅馬音（字）的音譯構詞模式。其次，確保所有日本文化詞匯的獨特發音以及復數形式。最后，絕不采用外國的譯名來作為日本文化詞匯的官方表達。

日本之所以進行如此的語言規劃是因為日本對本土文化詞匯翻譯的功能對等性十分重視，由于文化詞匯是各個國家及地域特有的要素，嚴格地來講這些要素在外語中不存在完全對等的要素。因此，為了確保信息在表達上的準確性和統一性，日本對一系列的非官方翻譯進行了徹底的廢除。具體例子如表3所示：

從表3中可以看出，被廢除的非官方表達與其所指代的對象在含義上都存在或大或小的差異，比方說“Japanese bathrobe”這樣的表達就無法準確地描述“日式浴衣”這一概念，因為日本文化中的“浴衣”是一種可以穿著外出的夏天服飾，很明顯“bathrobe”一詞會給人造成認知上的誤解。而“informal summer kimono”這一表達則完全混淆了“翻譯”和“名詞解釋”這兩個概念。至于“suicide bombing”這樣的來表達則完全扭曲了“神風式突擊”的真實含義，“神風式突擊”表達的是戰士為國捐軀的愛國精神，而“suicide bombing”卻會給人恐怖襲擊的印象。

表3 非官方日語文化詞匯譯名廢除表

由此可見，嚴謹的語言規劃體系對文化詞匯的準確性、傳遞性、泛用性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對即存的非官方表達進行全面排除不但能夠確立官方表達的權威性，還能夠為文化傳遞的準確性起到積極的作用。

2 中國文化詞匯在英語中的構詞體系

2.1 音譯

與日語中的羅馬音相同，漢語拼音也作為音譯詞匯的拼寫形式出現在中國文化詞匯的譯名中，然而，音譯的中國文化詞匯并沒有嚴格遵循漢語拼音的拼寫模式，并且在大小寫以及符號運用上沒有統一的標準。具體例子如表4所示：

從表4中可以看出，中國文化詞匯在進行音譯時并沒有嚴格的規則，在什么情況下變字母、大小寫、加空格、加連字符都沒有相應的規律可循，從而導致構成的詞匯缺乏統一性，而至于“kylin”和“wonton”這樣的詞匯甚至無法讓人在第一時間了解到它們是外來文化詞匯。

表4 音譯中國文化詞匯表

2.2 直譯和意譯

直譯和意譯的中國文化詞匯同樣存在相應的問題，即詞匯在準確性和認知性上的欠缺。由于缺乏對功能對等性的重視，直譯和意譯的中國文化詞匯或多或少會存在意思上的差異，甚至認知上的分歧。

以中國老年男性喜愛的“健身球”為例，它的譯名是“Chinese therapy balls”，屬于直譯，但這個翻譯會給外國人造成錯誤的印象，原因在于“therapy ball”一詞在英語文化圈所指代的是練習瑜伽時所使用的充氣式健身球，而中國的“健身球”是握在手中旋轉的兩個球體，因此“Chinese therapy balls”一詞會給造成“中國產的充氣式健身球”的錯誤印象。

與此同時，意譯的中國文化詞匯也存在認知性上的問題，例如“game of go（圍棋）”，首先從“game of go”一詞很難給予外國人它是中國文化詞匯的印象，因此這樣的譯名很難有效地達到文化傳遞的目的。此外，“圍棋”還有另外一個譯名“go chess”，但哪個是官方的表達至今也沒有得到確認。

2.3 英語詞匯導入

英語詞匯導入也是中國文化詞匯在英語中的構詞法之一，但此構詞法同樣存在著相應的弊端，即由于功能對等性的缺失而造成的準確性低下，從而給外國人帶來認知上的偏誤。

以中國的象征“龍”為例，龍在中國文化中是權力和祥瑞的象征，其英文譯名為“dragon”，屬于英語詞匯導入。然而，“dragon”一詞在西方文化中所指代的要素與中國文化中“龍”的概念相差甚遠，甚至在寓意上可以說是完全相反，“dragon”指代的龍一種邪惡的象征，是長著翅膀、能從嘴里噴射火焰、并以人為食物的怪物。因此，以“dragon”一詞作為中國文化中“龍”的翻譯但會造成指代上的差異，更嚴重的是會帶來文化印象上的誤解。

由于缺乏對功能對等性的重視而導入的英語詞匯往往無法準確地表達中國文化要素。與此同時，還會由于音譯、直譯、意譯等翻譯方法導致英語中中國文化詞匯在構詞上的非統一性。

2.4 語言規劃

英語中中國文化詞匯最大的問題在于統一性的欠缺，而解決這一問題的有效途徑就是語言規劃，但由于中國對語言規劃的重視程度不夠，從而導致目前英語中中中國文化詞匯雜亂無章的現狀。具體例子如表5所示：

表5 中國文化詞匯譯名表

將表5中左側的元素與右側的元素進行對比即可發現，語言規劃是英語在中中國文化詞匯最欠缺的部分，同時也是導致各種構詞法以及詞匯相互沖突的主要原因，甚至有一些相關性極強的詞匯在構詞法上毫無統一性可言，例如“包子”“餃子”“餛飩”的譯名分別為：“steamed stuffed bun（直譯）”“dumpling（英語詞匯導入）”“wonton（音譯）”。即使排除“steamed stuffed bun”對“直譯”和“名詞解釋”的混淆，以及“wonton”在音譯時的變形問題，這三個英語詞匯很難使外國人意識到三者之間的關聯性。

如上所述，英語中的中國文化詞匯由于語言規劃層面上的不足，尤其是在規定官方表達和排除非官方表達方面尤為欠缺，由此導致其準確性、傳遞性、泛用性都還沒有達到理想的效果，從而嚴重阻礙中國文化的對外傳播。

3 中日文化詞匯在英語中的構詞對比及利弊分析

從先前的章節可以看出，英語中的中國文化詞匯與日本文化詞匯無論在初始的構詞發音階段還是在最終的語言規劃階段都存在相當大的差異。中國文化詞匯在英語中的構詞體系與日本相比，總體缺乏嚴謹性和統一性。

英語中的中國文化詞匯與日本文化詞匯在單詞拼寫上的差異十分明顯。首先，英語中的日本文化詞匯在構詞時一律嚴格遵循羅馬音的音譯這一統一規則。相比之下，英語中中國文化詞匯在構詞上則存在4種不同的方式，即音譯、直譯、意譯、英語詞匯導入。這4種構詞法不但相互沖突，而且在同一構詞法中也存在不可推測的變化，尤其是音譯時對漢語拼音的字母、大小寫、空格、連字符的調整毫無規律可言，從而導致英語中的中國文化詞匯在拼寫上的非統一性。

此外，英語中的中國文化詞匯與日本文化詞匯在語言規劃上的差異尤為明顯，日本對英語中的日本文化詞匯的語言規劃執行得非常到位，尤其是在確立官方表達和排除非官方表達方面做得極其徹底。相比之下，中國對英語中的中國文化詞匯的語言規劃不但進行得不夠到位，甚至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外加上構詞法本身就缺乏統一性，從而導致了英語中的中國文化詞匯雜亂無章的現狀。

4 結語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與英語中的日本文化詞匯相比，英語中的中國文化詞匯在構詞上欠缺統一的方法，在拼寫上欠缺嚴謹的體系，在發音上欠缺本土的支持者，在詞義上欠缺準確性，這些弊端都會阻礙中國文化對外傳遞的有效性。因此，國內語言學家及學習者應該在情況進一步惡化前對此問題給予相應的重視，并對英語中的中國文化詞匯進行全面的語言規劃，提高英語中中國文化詞匯的準確性、傳遞性、泛用性，從而進一步發揚中國文化自信的傳承精神。■

引用

[1] 高島俊男.「漢字と日本語: 漢字PH知tfⅩⅤとtt日本PH知tfⅩⅤと」[M].講談社,2016.

[2] 早川勇.「英語のtífkの日本語語彙 : 英語と日本文化との出會ⅩⅣ」[M].辭游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