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10年國內外老年衰弱綜合征研究的文獻計量學分析

劉非凡，衡艷林

當今世界人口老齡化進程加快，預計2050年全世界65歲人口將達到總人口的16%。目前，我國人口年齡結構已進入老年型[1]，也是老年人口絕對數量最多的國家[2]。衰弱綜合征(frailty syndrome)是老齡化社會進程中所出現的具有代表性且較嚴重的問題之一[3]。Fried等[4]提出了廣泛接受的衰弱綜合征概念：衰弱綜合征是一種惡性循環，涉及多種發病機制和危險因素，可導致病人殘疾和自理能力降低等。有研究顯示，老年衰弱綜合征病人相較于非衰弱病人發生不良健康結局的風險增加，如跌倒、醫院感染、住院日延長、死亡等[5]。由于老年衰弱綜合征病人的例數不斷增多，對老年衰弱綜合征病人進行科學、合理的照護，避免或延緩不良事件的發生，提高老年病人的自理能力及生活質量顯得尤為重要。本研究應用文獻計量學方法和CiteSpace可視化分析軟件對老年衰弱綜合征相關文獻進行挖掘，總結老年衰弱綜合征研究動態，了解研究趨勢和熱點，為護理人員開展針對老年衰弱綜合征病人的護理工作及科學研究提供參考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文獻檢索策略

1.1.1 國內文獻檢索策略 選擇中國知網(CNKI)、萬方數據庫為檢索數據庫，設定“老年” and(“衰弱”or“衰弱綜合征”)作為主題詞或關鍵詞或題名進行模糊檢索，檢索時間為2009年1月1日—2019年12月31日。

1.1.2 英文文獻檢索策略 選擇Web of Science的科學引文索引(SCI)核心合集為檢索數據庫，設定“Frailty”“Frailty Syndrome”“Elderly”為主題詞進行檢索。時間限制為2009年1月1日—2019年12月31日，選擇文獻類型為Article和Review。

1.2 文獻納入與排除標準 以老年衰弱或老年衰弱綜合征為主題且研究對象為住院病人的研究文獻均納入本研究。排除標準：①重癥肌無力、神經衰弱等與老年衰弱綜合征無關的文獻；②重復發表的文獻、會議論文、學位論文、消息及報紙等。

1.3 文獻整理和統計學方法

1.3.1 中文文獻 將檢索結果導入NoteExpress文獻管理軟件，進行文件夾查重，剔除不符合納入標準的文獻。共納入中文文獻424篇。利用軟件中的“文件夾信息統計”功能將文獻的發表年份、作者地址、出版機構、摘要等信息進行提取，導入到Excel 2016軟件中進行統計學分析，統計結果以計量化形式呈現。

1.3.2 SCI文獻 進行文獻篩查后共納入英文文獻1 339篇。利用Web of Science提供的統計分析功能，對發表年度、發表期刊等信息進行提取，利用CiteSpace軟件對納入研究的SCI文獻的關鍵詞、共現詞、突現詞等信息進行可視化分析。CiteSpace軟件由陳超美教授設計，通過可視化圖譜顯示某研究領域在一定時期的熱點動態與趨勢動向[6]。

2 結果

2.1 文獻外部特征

2.1.1 文獻發表年份分布 從文獻的發表年份分布和每年的發文量可以看出老年衰弱綜合征研究領域的縱向發展水平[7]。整體上看，隨著老齡化社會進程加快，大量相關文獻發表，隨后逐年遞增。老年衰弱綜合征相關文獻發文量呈增長趨勢，但中文文獻發文量與英文文獻還存在一定差距。見圖1。

圖1 2009年—2019年老年衰弱綜合征研究文獻發表年份分布

2.1.2 文獻來源期刊分布 對納入文獻來源的期刊進行分析，可為研究人員在查詢該領域相關研究成果和獲得最新研究進展時提供便利。

2.1.2.1 中文文獻來源期刊分布 424篇文獻發表于165種期刊，其中106種期刊都只發文1篇，占期刊總數的64.24%；共計106篇，占總發文量的25%。發文10篇以上的期刊有10種，占期刊總數的6.07%；共計190篇，占總發文量的44.81%。發文量前10位的期刊見表1。

表1 2009年—2019年老年衰弱綜合征研究中文文獻發文量排名前10位的期刊

2.1.2.2 SCI文獻來源期刊分布 SCI中老年衰弱綜合征研究文獻發文量排名前10位的期刊見表2。發文量最多的期刊是JOURNALOFNUTRITIONHEALTHAGING與JOURNALSOFGERONTOLOGYSERIESABIOLOGICALSCIENCESANDMEDICALSCIENCES，均為38篇，均占總發文量的2.84%。

表2 2009年—2019年SCI老年衰弱綜合征研究文獻發文量排名前10位的期刊

2.1.3 文獻發文國家和地區情況 選取中文文獻第一作者所在地區進行統計，結果顯示北京市發文75篇(17.69%)，其次是四川省發文26篇(6.13%)和上海市發文17篇(4.01%)。對SCI文獻的發文國家進行統計，發文最多的國家是美國(410篇)，占總發文量的30.62%，其次是意大利(181篇)、西班牙(153篇)。我國SCI文獻發文量58篇，排名第11位，低于同在亞洲的日本(68篇)。通過繪制宏觀國家合作網絡(見圖2)，分析近10年老年衰弱綜合征研究領域研究力量的分布及合作情況，可以看出發文量排名前5位的美國、意大利、法國、英國和西班牙，除了自己獨立完成相關研究外，也在積極開展與其他國家和機構的合作。

圖2 2009年—2019年SCI老年衰弱綜合征研究文獻發文國家合作情況

2.2 文獻內部特征

2.2.1 中文文獻主要研究內容 納入研究的文獻中共有96篇綜述(22.64%)，主要涉及的內容有衰弱綜合征的篩查與評估(25篇)、衰弱綜合征的危險因素(21篇)、衰弱綜合征合并心血管疾病相關研究進展(15篇)等。衰弱綜合征與心理狀態、睡眠狀況、生活習慣、跌倒、營養狀況等的相關性研究64篇(15.09%)；不同疾病、不同人群衰弱綜合征流行病學調查53篇(12.50%)，主要涉及住院病人、社區老年人、養老機構人群以及合并心血管疾病、胃腸道疾病、糖尿病、慢性腎病等人群的流行病學調查。

2.2.2 SCI文獻主要研究內容 關鍵詞代表著一篇文章的研究重點與核心，可以反映文章的主題，出現頻次較高的關鍵詞可代表本領域的研究熱點[8]。本研究通過CiteSpace軟件得到SCI老年衰弱綜合征領域研究高頻關鍵詞，見表3。中心值則反映關鍵詞與其他關鍵詞共現的概率和在網絡上的影響力。關鍵詞共現分析中，詞頻是指所分析的文檔中詞語出現的次數，年輪節點代表著關鍵詞，節點的大小與其被引頻次及關注度成正比，節點越大表示出現的頻次越多，節點之間連線的粗細表示共現的強度[9]。SCI老年衰弱綜合征研究文獻關鍵詞共現圖譜見圖3。由表3和圖3可知，老年衰弱綜合征領域研究熱點主要集中在衰弱綜合征評估方法(量表)和評估工具的探索、衰弱綜合征的流行病學調查、相關影響因素等方面。研究人群主要集中在老年女性和老年病人。

表3 2009年—2019年SCI老年衰弱綜合征研究文獻頻次排名前10位的關鍵詞

圖3 2009年—2019年SCI老年衰弱綜合征研究文獻關鍵詞共現圖譜

2.2.3 SCI文獻研究前沿 如果某個關鍵詞在某一特定年份出現的頻次增加，則說明該關鍵詞是對應年份的研究前沿問題，該關鍵詞被稱為突現詞(burst term)。Citespace軟件主要通過突發檢測(burst detection)法來計算每個關鍵詞的時間分布，檢測出某個時間段中頻次增速較快的突發次數來分析老年衰弱綜合征研究的前沿。每個關鍵詞后都有一個由10個小格組成的突現條，每個小格代表一個年份，深色粗格代表對應關鍵詞在對應年份突現，深色粗格的長度代表關鍵詞突現持續的時間。根據表4可以看出，近10年SCI老年衰弱綜合征研究文獻的關鍵詞強度差別不大，其中突現指標最高的關鍵詞是女性健康，2009年開始增加，突現強度達到11.997 6。2009年開始突現的關鍵詞有女性健康、維生素D、身體組成、隨機對照試驗和功能下降，隨后幾年陸續有詞成為突現詞，說明老年衰弱綜合征領域研究近10年來一直都是學者關注的熱點。除此以外，Meta分析方法(2017年)、對衰弱定義的研究(2017年)、生物標志物(2018年)、營養不良(2019年)等也都是老年衰弱綜合征領域近些年的研究熱點。

表4 2009年—2019年SCI老年衰弱綜合征研究文獻關鍵詞突現列表

3 討論

3.1 文獻外部特征討論 “衰弱”的概念在1978年被首次提出，1997年發表了最早的中文相關文獻，說明我國針對衰弱綜合征的研究起步較晚，現仍處于初始階段。國內外文獻的發文量對比可以看出，老年衰弱綜合征相關研究水平與國際水平相比還有一定差距。2014年之前中文文獻發文量較少，每年均未超過5篇。2014年開始老年衰弱綜合征研究文獻發文量開始增加，2019年相關中文文獻發文量達到189篇，5年時間增長260%。隨著國內學者對“衰弱”這一概念了解的深入以及我國老齡化社會進程的加快，2016年老年衰弱綜合征領域發文量開始快速增長，表明老年衰弱綜合征相關研究在國內護理研究中的重視程度逐漸升高。根據國內外老年衰弱綜合征文獻年代分布的曲線增長趨勢可以預測未來老年衰弱綜合征的研究仍將是老年醫學領域的研究熱點。

文獻來源期刊方面，中文文獻發文量排名前10位的期刊中，醫學類期刊有6種，發文量127篇(29.95%)；護理類期刊有4種，發文量63篇(14.86%)。發文量排名靠前的期刊均為老年相關的醫學類期刊。SCI來源文獻發文量排名前10位的期刊同樣多數為老年相關醫學類期刊，護理類期刊尚未進入排名，這一情況與國內期刊類似?？梢钥闯?，老年衰弱綜合征目前研究水平發展較不均衡，老年衰弱綜合征領域護理學科的科研能力和臨床學科相比較低，護理學科在老年衰弱綜合征研究領域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從相關文獻第一作者的地區和國家來看，經濟發展以及老齡化進程較快的地區發文量較多，美國在老年衰弱綜合征領域的研究處于全球領先地位。我國SCI文獻發文量少于日本，這與日本較我國進入老齡化社會較早和該領域醫學科研水平較高有很大關系。由圖2可以看出，老年衰弱綜合征的研究是一個綜合的、多學科的研究領域。但我國合作情況不太理想，多由學?；蜥t院獨立完成研究，今后要多加強與國外先進院校和組織的交流和合作，學習國外先進的護理科研和臨床實踐經驗，引入我國老年護理領域，構建多學科團隊[10]，提升我國護理人員科研水平和理念。

3.2 文獻的內部特征討論 近10年全世界的研究者都在積極地進行不同地區、不同人群和不同疾病的老年衰弱綜合征的橫斷面調查。田鵬等[11]的我國老年衰弱患病率的系統評價顯示，社區老年人的衰弱和衰弱前期患病率分別為12.8%和45.4%；住院病人衰弱和衰弱前期患病率分別為22.6%和41.3%；養老機構人員衰弱患病率為96.82%。不同疾病中，糖尿病病人衰弱患病率為46.3%[12]，心血管疾病病人衰弱患病率為37.5%[13]等。美國65歲以上老年人衰弱患病率為7%～12%[14]；社區老年人衰弱患病率為10.7%[14]；養老機構中，Kojima[15]指出養老機構衰弱患病率為52.3%。由此可見，不同地區、不同人群、不同疾病的老年人衰弱患病率有一定差別，不同評估和篩查工具得到的患病率也不同。因此，護理人員選用衰弱篩查評估工具進行不同人群的衰弱流行病學調查研究是非常有意義的。

突現的關鍵詞有“body composition”“functional decline”，表明研究運動干預對衰弱綜合征老年人身體功能恢復是否有效也是研究熱點之一。衰弱狀態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被預防、延緩和逆轉的[16]。結合中醫學提出的中醫傳統運動也是干預老年衰弱綜合征的有效手段之一，常見的傳統運動有太極拳、八段錦、易筋經等，相關研究表明均可防治老年衰弱。李方玲等[17]提出衰弱綜合征在中醫學中的主要治療原則為扶正補虛。Tousignant等[18]研究證實通過練習太極拳可有效增強老年人的肌肉力量，提高平衡能力，改善衰弱老年人衰弱狀況。

高頻關鍵詞有“elderly”“mortality”“disability”“comorbidity”等，表明老年病人的治療和護理方案在擬定時要進行多學科的綜合評估，比如病人的衰弱狀況、共病情況等。國外研究顯示衰弱病人接受結直腸癌擇期手術后發生嚴重并發癥的概率比非衰弱病人高[19]?？梢?，在為老年病人制訂治療計劃前評估其衰弱狀態會影響病人的臨床結局。

3.3 對護理老年衰弱綜合征病人的啟示 研究表明，目前許多疾病治療方案并不適用于老年病人，特別是衰弱狀態的老年病人[10-11]。因此，在對老年病人進行疾病治療及護理時，護理人員可增加對老年病人衰弱狀態的評估，依據不同的衰弱狀態制訂個性化的疾病治療及護理方案，改善老年病人的臨床結局。但目前國內沒有統一的對衰弱綜合征進行評估和篩查的金標準，因此應加快研制適合我國老年人衰弱綜合征評估和篩查的量表，以滿足我國老年人衰弱綜合征評估和護理的需求。病人的衰弱狀態可逆轉，早期護理干預可有效提高病人早期活動的主動性和積極性[20]。在為衰弱綜合征病人提供護理服務時，作為護理人員可對病人實施一定的干預措施，國外多從運動訓練、營養以及疾病治療方面進行干預，建議可在此基礎上增加些傳統中醫運動干預。

4 小結

本研究通過對近10年衰弱綜合征相關中英文文獻進行文獻計量和可視化分析，了解了老年衰弱綜合征研究的現狀和研究熱點。我國老年衰弱綜合征的相關研究已經起步，但與國際水平仍存在一定差距。未來我們應以國內護理研究的實際情況為基礎，促進相關護理研究人員了解國際衰弱綜合征研究現況和研究熱點，開展多學科團隊研究，加快研制適合我國老年人衰弱綜合征評估和篩查的量表，對老年衰弱綜合征病人早篩查、早干預，提高其生活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