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鴨鴨們學點什么

草戊

先給諸位說一聲：題目里的鴨鴨，不是廬山腳下、鄱陽湖畔那家生產羽絨服的企業集團的名字;不是中原K市那個憑《不可以沒有你》《愛得心纏綿》等歌曲而在當地小有名氣的90后網絡歌手的藝名;也不是低幼兒歌《數鴨子》“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的那些擺尾群，而是最近好多微信群瘋轉的小視頻所播報的沂蒙山腹地一小村莊三家鄰居喂養的鴨鴨們。

讓我們看看這三家鄰居的鴨鴨們，早上是怎么集合的，傍晚是怎么回家的吧——

也許是因了鄰里間平時關系處得友善，融洽，這三家的鴨鴨們處得也十分溫馨，和睦：清早，先是西鄰家的4只鴨子，在主人把大門敞開后，鉚足了勁兒，蹣跚著想快也快不到哪兒的步伐，來到了一墻之隔的業已敞開大門的東鄰居的大門口，一齊亮開嗓門，嘎嘎嘎地叫起來。叫聲未落，不早也不遲，這戶人家的八只鴨鴨便搖搖晃晃，挨挨擠擠，爭先恐后地走出大門。明明僅隔了一宿沒見面，可兩家的鴨鴨們別提有多親熱了，一個個把脖頸貼近地面，伸長又彎曲，彎曲又伸長，嘴里不停地嘎嘎嘎嘎嘎嘎地叫，像是晨練的人們早上出門遛彎遇到了老朋友老熟人，大家互相“你好”“你早”地寒暄，致意。接下來，兩家的鴨鴨們就在原地，不約而同地面向小街東段二三十米以外的地方，沒用誰先起頭，便以較大的分貝嘎嘎嘎嘎嘎嘎地合唱起來。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聽到“集合號”的最東邊這戶人家的鴨鴨們，一群八九只，聞風而動，健步都不頂用了，一個個撲棱著翅膀，朝早已集結等候的伙伴們飛奔而來。三支隊伍會在了一起，鴨鴨們仍以樂呵呵的嘎嘎聲和脖頸貼近地面一伸一曲一伸一曲的肢體語言，互相問候，互報平安。簡樸而又濃重熱烈的禮儀之后，鴨鴨們一起歡快地奔向村外小河，開啟一天的新生活。

傍晚，結束了一天的覓食和嬉戲，鴨鴨們一起回家，進家的順序與早上集結出發時正相反：先是最東邊那戶人家的八九只鴨鴨們在另兩戶伙伴們的駐足、目送下，頗有點留戀地步入自家的大門;十幾秒的功夫，等它們走進自家的院子后，門外的目送者們才一起離開。蹣蹣跚珊，蹣蹣跚珊，來到中間那戶鄰家的大門口，西鄰家的4只鴨子以先前同樣的禮節，目送8個伙伴進家后，這才離開。

我沒有春秋時期公冶長懂鳥語的本事。可看了上述三家鄰居的鴨鴨們早上集結和傍晚回家像極了訓練有素的小視頻，卻也能多少看出不能像人一樣說話、寫文章的鴨鴨們，其表情達意，與人可有一比。推而廣之，生旦凈末丑也好，老虎獅子狗也罷，我覺得世上所有的靈魂都一樣，只是進了不同的身體，表現不一樣。學會與動物友好相處，學會與大自然和諧共生，人類還有不少事情要做，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單就視頻中鴨鴨們愛家，喜歡和伙伴一起討生活、走天下，友好相處這點看，我們人類也該向鴨鴨學習，減少和不再發生高鐵霸座、鐵鏈女生八孩那類丑陋犯罪行為。更何況，當今世界，還有以“老大”自居的主兒，拉攏、教唆一幫小兄弟，今天“制裁”這個國家，明天又準備向那個國家動武，心理十分陰暗、潮濕，其弱肉強食、唯恐天下不亂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這種蠻橫、霸道的行徑，與鴨鴨們處事溫和、良善，喜歡和他人一起討生活、走天下的心胸、氣度、格局，哪有一絲一毫的可比性？相距只能用“光年”來計算了。

婁師白/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