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 浩 章 磊 張小燕 徐永偉 周飛雪 劉小菊▲
1.浙江省麗水市中醫院腎內科,浙江麗水 323000;2.浙江省麗水市中醫院血透室,浙江麗水 323000;3.浙江省麗水市中醫院心內科,浙江麗水 323000;4.浙江省麗水市中醫院檢驗科,浙江麗水 323000
慢性腎臟病(chronic kidney disease,CKD)是各種原因導致的慢性腎臟結構和功能障礙,已成為全球公共衛生問題[1]。與普通人群比較,CKD 患者患心血管疾病的風險顯著增加,也是其死亡的主要原因[2]。研究表明,除家族史、高動脈壓、高血脂、炎癥等心血管疾病危險因素外,因嚴重高磷血癥和微炎癥狀態等變化導致的血管鈣化也是CKD 患者患心血管疾病的重要原因[3-4]。研究表明,分泌型蛋白Dickkopf-1 可拮抗Wnt/β-catenin 信號通路抑制血管鈣化發生[5]。細胞骨架相關蛋白4(cytoskeleton-associated protein 4,CKAP4)是一種Ⅱ型跨膜蛋白,具有調節細胞增殖的作用,同時作為Dickkopf 家族蛋白受體,CKAP4 還能結合Dickkopf-1 增強細胞增殖[6]。作為Dickkopf-1 的受體,CKAP4 是否也參與CKD 血管鈣化鮮見研究報道。本研究旨在分析CKD 患者血清CKAP4 水平變化,探討其與血管鈣化發生的關系。
選取浙江省麗水市中醫院2019 年1 月至2021 年4 月收治的153 例CKD 患者,均符合《慢性腎臟病篩查診斷及防治指南》[7]診斷,其中男101 例,女52 例;年齡42~78 歲,平均(66.32±5.64)歲;體重指數(body mass index,BMI)18~27 kg/m2,平均(24.66±2.01)kg/m2;病程4~15 年,平均(9.79±2.12)年;估算的腎小球濾過率(estimated glomerular filtration rate,eGFR)13~87 ml/(1.73m2·min),平均(45.42±5.46)ml/(1.73m2·min);CKD 分 期[7]:G1期53 例,G2期24 例,G3期32 例,G4期26 例,G5期18 例;原發疾病:高血壓31 例,糖尿病46 例,慢性腎小球腎炎52 例,其他24 例。納入標準:①年齡≥18 歲;②臨床資料完整;③患者及家屬均知情研究。排除標準:①近6 個月免疫抑制劑、激素使用史;②近6 個月骨折史;③近3 個月急性感染或急性心、腦血管疾病;④合并甲狀腺及甲狀旁腺疾病;⑤合并免疫、血液系統疾病;⑥惡性腫瘤。根據CT 血管成像檢查是否血管鈣化將其分為鈣化組(52 例)和無鈣化組(101 例)。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1.2.1 基線資料收集 收集所有研究對象性別、年齡、BMI、病程、eGFR、CDK 分期數據。
1.2.2 生化指標測定 采集所有研究對象入院2 h 內靜脈血,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深圳邁瑞生物醫療電子股份有限公司,型號:BS-280)測定血鈣、血磷、甲狀旁腺激素(parathyroid hormone,PTH)水平,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測定血清基質金屬蛋白酶-2(matrix metallo proteinase-2,MMP-2)水平,試劑盒由上海梵態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供,貨號:FT-P31744R。
1.2.3 血清CKAP4 水平測定 采集所有研究對象入院2 h 內靜脈血,3000 r/min 離心20 min,半徑8 cm,取上清,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測定血清CKAP4 水平,試劑盒由上海梵態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供,貨號:FTP35636R。
采用SPSS 26.0 對所得數據進行統計學分析,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表示,比較采用t 檢驗;偏態分布計量資料的描述以中位數(四分位數)[M(P25,P75)]表示,比較采用秩和檢驗。計數資料采用例數表示,比較采用χ2檢驗。采用logistic 回歸模型分析影響因素。采用受試者操作特征曲線分析診斷價值。以P <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鈣化組病程長于無鈣化組,CKD 分期高于無鈣化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1。

表1 兩組基線資料比較
鈣化組血清CKAP4 水平低于無鈣化組,血鈣、血磷、PTH、MMP-2 水平高于無鈣化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2。

表2 兩組生化指標比較
以CKD 患者是否發生血管鈣化為因變量(發生=1,未發生=0),單因素分析中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指標為自變量(CKD 分期:G1期=0,G2期=1,G3期=2,G4期=3,G5期=4)進行多因素分析,結果顯示CDK分期、血鈣、血磷、PTH、MMP-2、CKAP4 均為CKD 患者血管鈣化發生的獨立影響因素(P <0.05)。見表3。

表3 CKD 患者血管鈣化發生的影響因素分析
血清CKAP4 水平預測CKD 患者血管鈣化發生的受試者操作特征曲線下面積為0.823(95%CI:0.753~0.880,P <0.05),靈敏度為84.62%,特異度為72.28%,約登指數為0.569,截斷值為173.50 pg/ml。見圖1。
血管鈣化可導致血管壁僵硬度和脆性逐漸增加,增加血管壁破裂和血栓形成概率,因此易發心血管疾病,同時血管鈣化還會影響透析CKD 患者動靜脈內瘺功能,降低透析效果[4]。目前主要依靠血管成像、血管彩超診斷血管鈣化,動態評估功能受限,亟須探索相關機制。既往研究認為血管鈣化是一個被動的、不可避免的現象,近年研究表明其是一個與骨礦化相似的細胞介導的主動調節過程,在氧化應激、炎癥、高糖、高鈣、高磷等刺激作用下,骨髓源性細胞、血管周邊細胞、血管平滑肌細胞向軟骨或成骨樣細胞轉分化為血管鈣化中心環節[8-9]。
Wnt/β-catenin 信號通路激活能通過調節骨形成促進血管鈣化發生[10-11]。Dickkopf-1 作為Wnt 信號通路的抑制劑,能結合低密度脂蛋白受體相關蛋白5/6抑制Wnt 信號中β-catenin 依賴性途徑,拮抗Wnt/βcatenin 信號通路作用[12]。肌節同源盒2 能激活Wnt 信號通路促進血管鈣化發生,Dickkopf-1 在肌節同源盒2 基因敲除小鼠鈣化動脈中表達受抑制[13]。同時臨床研究表明,血清Dickkopf-1 水平降低與CKD 患者血管鈣化相關[14],說明Dickkopf-1 與血管鈣化發生密切相關。CKAP4 主要定位于內質網,在血管平滑肌細胞的細胞膜上廣泛表達,作為Dickkopf 家族受體,已成為眾多癌癥診斷和治療的新型分子靶標[15-16]。本研究結果顯示,鈣化組血清CKAP4 水平低于無鈣化組,提示CKAP4 可能參與血管鈣化發生,但是否與CKAP4為Dickkopf-1 結合受體有關有待進一步證實。
CKD 患者隨著病情進展,可出現鈣磷代謝紊亂,最終引起繼發性甲狀旁腺功能亢進癥,引起軟組織和心血管鈣化[17-19],與本研究結果一致。MMP-2 是重要的細胞外基質降解蛋白,在CKD 氧化應激條件下,血管平滑肌會大量分泌MMP-2,降解血管彈性纖維,誘導鈣沉積,與血管鈣化密切相關[20]。本研究結果也顯示,鈣化組血清MMP-2 高于無鈣化組,是血管鈣化的影響因素。血管鈣化是與骨發育相似的生物學過程,yes 相關蛋白能通過β-catenin 促進骨生成[21-22]。近期Xu 等[23]研究也證實,下調yes 相關蛋白表達能抑制CKD 高磷酸鹽引起的血管鈣化。腎細胞癌研究中,CKAP4 能通過細胞周期素B1/細胞周期蛋白依賴性激酶1 促進yes 相關蛋白向細胞核轉移[24]。尼古丁導致的動脈僵硬研究中,抑制yes 相關蛋白能下調MMP-2 表達[25]。本研究結果顯示,CKAP4 對血管鈣化發生具有一定預測價值,因此CKAP4 可能成為CKD血管鈣化一個新的標志物。
綜上所述,CKD 患者血清CKAP4 水平降低,為血管鈣化發生獨立影響因素,可作為CKD 血管鈣化預測指標,但其血管鈣化機制尚不明確,還需進一步深入完善相關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