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茵怡, 李天翔, 龔建周,*
廣東省不同地貌形態類型區生境質量歸因
盧茵怡1, 李天翔2, 龔建周1,*
1. 廣州大學地理科學與遙感學院,廣州 510006 2. 廣州蘢騰園林景觀設計有限公司, 廣州 510520
城市用地擴張和人類活動生物生境破碎, 已成為生物多樣性降低的主要原因; 全面認知區域生境質量是改善生境質量的基礎, 更是保護和維護生物多樣的前提。論文基于廣東省1980—2018年土地利用變化數據, 利用InVEST模型對廣東省生境質量進行評估, 從地形視角分析其地形梯度效應; 綜合自然地理環境和社會經濟幾個方面, 共選擇10個影響因子, 探測不同地形梯度下生境質量的主導因子。結果表明: (1)林地和耕地是廣東省最主要的土地利用類型。耕地與草地是流失最顯著的地類, 建設用地是明顯增加的用地類型, 耕地是其主要來源; (2)生境質量空間分異特征明顯, 低值區集聚化分布在珠三角平原地區, 并且珠三角生境質量低值區明顯向外擴張, 粵北、粵東、粵西地區的生境質量相對較高。(3)不同的地形位, 歸一化植被指數對生境質量的解釋力都最強。在低地形位的地區, 生境質量的主導影響因子還有人口分布、GDP和道路密度; 在中地形位的地區, 還有道路密度、土壤類型和降雨量; 在高地形位的地區, 歸一化植被指數解釋力最強。研究有助于全面認知區域生境質量變化規律及其空間分異機制, 是實現區域生態、農業和城鎮三空間合理布局, 充分保護生物多樣性的基礎。
生境質量; 影響因子; 地形位指數; 地理探測器; 廣東省
生境質量是指生態系統提供給各種生物維持生存和繁殖所需條件的能力, 即維持生物多樣性的水平[1]。生態系統服務主要是指自然界不斷提供給人類生存發展所需要的物質與環境條件, 通常分為支持服務、調節服務、供給服務和文化服務4大類[2]。作為支持服務的一種, 生境質量反映了區域生態系統服務的水平。隨著城市化的發展, 城市用地不斷的擴張和人類活動強度的增大會使自然狀態下的生物生境發生破碎, 這一過程是生物多樣性降低的主要驅動力[3-4]。因此, 研究生境質量有助于區域生態環境評價以及可持續發展。
目前隨著3S技術的發展, 國內外眾多學者根究研究需求開發了眾多生態模型評價生境質量, 例如Solves模型[5]、HIS模型[6]、InVEST模型[7]等。其中InVEST模型是目前較為成熟且應用最多的生態系統服務評估模型, 其可靠性高[8]。劉孟竹[9]以中國北方農牧交錯帶為研究對象, 基于該區2000年、2010年、2018年土地利用數據, 通過土地動態度、轉移矩陣等指標結合InVEST模型分析了研究區退耕還林以來土地利用演變特征及其生境質量變化。劉春芳等[10-11]基于1995年、2005年、2015年的土地利用數據評估三大自然過渡帶、黃土丘陵區榆中縣生境質量, 發現榆中縣生境質量空間格局與自然地帶特性保持一致, 生境質量變化的原因主要是受城鎮擴張和政策的影響;吳健生[12]等、戴云哲[13]等證實京津冀、長三角、長株潭等城市都市圈是生境質量與城市擴張有密切的關系;謝余初[14]等對白龍江流域生境質量進行研究, 結果表明生境低值區分布在人類活動頻繁的河谷地帶, 自然保護區等為生境高值區。上述研究主要分析了某區域一段時間內的生境質量空間分布格局演變, 少有學者關注生境質量的地形效應。地形因子作為自然生態環境中的重要因素, 對地表物質的遷移與能量的轉換有著顯著影響, 從地形角度開展生境質量分析, 對于全面深入地認識生境質量的時空分異特征有重要意義。
自改革開放以來, 廣東省經濟發展迅速, 隨之城鎮化水平不斷提高。在人類活動的干擾下, 土地利用發生巨大的變化, 大量耕地轉化為城市建設用地。近年來, 由于過度開發自然環境而引起生境質量的降低引起了社會的高度重視。本文基于InVEST模型生境質量模塊, 對廣東省1980、1990、2000、2010、2018年共5個時間節點的生境質量評估, 利用地理探測器分析影響生境質量空間異質性的主要因子, 目的在于全面認知區域生境質量變化規律及其空間分異機制, 是實現區域生態、農業和城鎮三空間合理布局, 充分保護生物多樣性的基礎。
廣東省位于中國大陸南端, 地理坐標為20° 09′N—25°31′N, 109°45′E—117°20′E, 東鄰福建, 北接江西、湖南, 西連廣西, 南臨南海。陸地最東端至饒平縣大埕鎮, 最西端至廉江市高橋鎮, 東西跨度約800千米。最北端至樂昌市白石鎮, 最南端至徐聞縣角尾鎮, 跨度約為600千米。廣東省屬于亞熱帶季風氣候, 從北向南分別為中亞熱帶、南亞熱帶和熱帶氣候, 是全國光、熱和水資源較豐富的地區, 全省年平均氣溫21.8 ℃, 年平均降水量為1789.3 mm, 且雨熱同期。廣東省地貌類型復雜多樣, 有山地、丘陵、臺地和平原, 其面積分別占全省土地總面積的33.7%、24.9%、14.2%和21.7%。地勢北高南低, 北部多為山地和高丘陵, 南部則為平原和臺地。根據《2020廣東省生態環境狀況公報》, 全省21個地級以上市的生態質量均屬于優、良級別。2020年全省森林覆蓋率為58.66%。現已建成377個自然保護區。其中, 國家級15個, 省級63個, 全省自然保護區總面積約168.89萬公頃。林地和耕地是廣東省最主要的土地利用類型, 占全省陸地面積的80%以上。建設用地面積持續增加, 由8623 km2(1980年)急劇增長到13443.92 km2(2018年), 所占比例為4.80%與7.48%。

注: 中國繪制底圖與廣東省繪制底圖均來源于國家自然資源部(審圖號分別為: GS(2020)4619號; GS(2019)3333號).
Figure 1 Research region
本文使用的廣東省1980年、1990年、2000年、2010年、2018年五期土地利用數據來源于中國科學院資源環境科學數據中心(http://www.resdc.cn)提供的土地利用矢量數據。該數據在2015年土地利用遙感監測數據的基礎上, 基于Landsat 8遙感影像, 通過人工目視解譯生成, 包括耕地、林地、草地、水域、居民地和未利用土地6個一級類型以及25個二級類型。考慮研究區存在填海造地的情況以及海洋生境的特殊性, 本文將二級類中海洋單獨列出, 并與6個一級地類一并為研究采用的土地利用類型。為了滿足模型計算需要, 對土地利用數據進行柵格化處理, 分辨率為30 m。
影響生境質量的因素可分為自然因素與人為因素。研究區的自然地理環境是生境質量的基礎, 人類活動改變了生境質量。結合廣東省的自然、社會、經濟的實際情況, 根據指標選取的科學性、可獲取性、系統性等原則, 本研究影響生境質量的因子選用以下10個指標, 分別為土壤類型、植被類型、坡度、高程、年均降雨量、年均氣溫、人口密度、道路網密度、歸一化植被指數及GDP(見表1)。
1.3.1 地形位指數
從地形的角度分析生境質量, 對于深入了解生境質量的影響因子有重要意義。地形因子作為自然地理環境中的重要因子, 對地表物質的遷移與能量的轉換有著顯著的影響[15]。單一高程或者坡度因子無法體現地形因子的綜合作用過程, 所以需要綜合高程與坡度形成地形位指數表達某區域的總體地形特征[16]。公式如下:

表1 研究數據說明


1.3.2 土地利用轉移矩陣
通過ArcGIS軟件中的空間疊置功能, 分別對廣東省1980年、1990年、2000年、2010年、2018年的各土地利用類型的交互情況進行處理, 得到1980—2018年的土地轉移矩陣, 分析各個時期廣東省各地類的轉移方向和數量, 以便更加直觀地觀察到土地利用變化下生境質量的演變。
1.3.3 生境質量計算及其等級劃分
InVEST模型生境質量模塊可以評價區域的生物多樣性維持功能。該模型結合土地利用類型和生物多樣性威脅因素的信息生成生境質量地圖[17]。該圖為一幅值域在0—1間連續變化的地圖。其值越高, 表示當地的生境質量越高, 生物多樣性水平越高; 相反值越低, 表示當地的生境質量越低, 生物多樣性水平越低。通常地, 生境質量的降低是土地利用強度增大所致[18]。首先計算生境總威脅水平, 公式如下:



式中,D是生境類型中柵格的總威脅水平;是威脅因子個數;W是威脅因子的權重;y是指威脅柵格圖上的一組柵格;r是柵格上威脅因子的值;i是威脅因子在柵格的生境對柵格的影響;β是指柵格受法律保護的程度;S為生境類型對威脅因子的敏感;d是柵格與柵格的直線距離;dmax為威脅因子最大的威脅距離。D的值越高, 表示威脅因子對生境的威脅程度越大, 生境退化度越高。其中, 生境質量的計算公式為:

式中,W是土地利用類型中的柵格的生境質量;H是土地利用類型的生境適宜指數;D是土地利用類型中柵格的總威脅水平;為半飽和參數, 取值為退化地圖的最高退化值的一半;為常數, 通常取值為2.5。
運行InVEST模型生境質量模塊, 需要當前LULC地圖、威脅因子數據、威脅源數據、生境類型及生境類型對威脅的敏感性和半飽和參數共5個數據。5個數據首先用以計算D, 然后計算Q。
綜合研究區的地理特征, 將人類活動較為劇烈和對自然狀態下地表景觀影響較大的建設用地、耕地、未利用地定義為威脅因子[9-12]。威脅因子相關參數以及各地類對各威脅因子的敏感度參照參考文獻[12,17,19]設置, 如表2、表3所示。

表2 威脅因子及其最大影響距離、權重及衰減類型

表3 土地利用類型生境適宜度及其對威脅因子敏感性
以1980—2018年五期廣東省土地利用數據為基礎, 運行InVEST模型生境質量模塊, 對廣東省的生境質量進行評價。將生境質量運算結果等距劃分為低(0—0.33)、中(0.33—0.67)、高(0.67—1)三個等級, 并統計各級生境質量柵格數及其占整個研究區柵格總數的百分比。
1.3.4 基于地理探測器的驅動因子分析
地理探測器是一種探測地理現象的空間分異性, 以及揭示其背后驅動力的方法[20]。總共有4個模塊, 分別為因子探測器, 風險探測器, 交互作用探測器和生態探測器。因子探測器為本研究主要使用的模塊。其理論核心為: 假設某種自變量對因變量的空間分布有重要影響, 自變量與因變量在空間分布格局上應具有一致性[20]。模型中用值衡量自變量對因變量的解釋度。的取值范圍為[0,1],值越接近1, 表示自變量對因變量的解釋度越強, 即因變量受該自變量的影響越大; 相反,值越接近0, 則解釋度越弱, 影響越小。
因子探測器的計算公式為:



輸入地理探測器的自變量要求為類別數據, 因此需要對連續型變量做離散化處理[21]。根據前人研究, 本文將自變量做重分類處理, 按照自然間斷法分為5類。在ArcGis10.7中, 使用創建漁網工具構建2km×2km的漁網覆蓋廣東省, 一共均勻生成44541個漁網點。利用這些點提取10個指標和廣東省2018年的生境質量, 作為地理探測器的運行數據[22]。
在研究期間, 耕地與草地是流失最顯著的地類; 建設用地是顯著增加的用地類型。林地面積和水域面積相對穩定。耕地面積持續減少, 減少面積為6010 km2, 減幅為12.38%。草地呈先減少后增加狀態。在1980—2010年間, 草地面積持續減少。但在2010-2018年間出現了小幅增長。草地面積的凈減少量為1365 km2, 減幅達14.77%。建設用地面積急劇增長, 其增長總面積為7387 km2, 增幅高達121.95%。未利用地面積僅減少32.97 km2, 但由于其面積比較小, 故減幅較大, 為21.73%。
根據土地利用轉移矩陣可得出土地利用轉移關系, 如表4所示。在1980—2018年間, 土地利用類型之間的轉化主要為耕地、林地轉為建設用地, 草地、耕地轉為林地和耕地轉為水域, 轉移面積分別為4921 km2, 1828 km2, 1744 km2, 1520 km2和1607 km2。在整個研究期間, 83.12%的耕地保持穩定, 未發生轉化。流失的耕地主要轉化為建設用地, 水域和林地, 所占比例分別為10.14%, 3.31%和3.13%。草地中有74.26%保持穩定, 減少的草地主要轉為林地, 占比為18.87%, 并有3.41%, 2.88%轉為建設用地和耕地。36.61%的建設用地由耕地轉入, 13.60%的建設用地由林地轉入。表示城市的擴張占用的主要土地利用類型還是耕地。

表4 1980—2018年廣東省土地利用類型轉出矩陣
注: 表中橫向地類為2018年地類, 縱向地類為1980年地類; 表中數據為1980年和2018年土地利用轉移面積與所占比例;“——”表示未發生土地轉移,“0.00%”表示土地轉換比例小于0.01%。
2.2.1 生境質量現狀
結果表明, 2018年, 生境質量等級為高的區域占研究區總面積的71.5%, 生境質量等級為中的區域占研究區總面積的21.2%, 而低等級生境質量面積占研究區總面積的7.4%, 如圖2所示。總體上看, 廣東省的生境質量處于較高水平, 這與廣東省土地利用面積最大為林地相關。林地植被覆蓋率大, 生物多樣性豐富。低值區集聚化分布, 與建設用地空間分布格局具有一致性。主要分布在珠三角平原地區, 包括東莞市, 深圳市, 廣州市東部, 佛山市東部, 江門市西部以及中山市北部與中部。這些區域的共有特點為經濟發展迅速, 城市化和工業化進展快, 地表人類活動頻繁[22]。粵西, 粵北, 粵東地區的生境質量較高, 表示這些地區的生物多樣性水平高。生境質量為中等級區域主要位于高值區與低值區之間的過渡地帶, 包括湛江市, 茂名市南部, 揭陽市北部和南部, 汕尾市南部, 潮州市東部與西部。深圳、東莞兩市生境質量低值區占總面積高達50%, 超過生境質量高值區面積。其余各市生境質量高值區面積大于低值區面積。湛江市生境質量為中值區占總面積48.8%。中山市, 佛山市生境質量低, 中, 高值面積相當。在縣域尺度, 生境質量低值區面積占總面積超過50%有13個縣。中山市、廣州市白云區、江門市江海區生境質量低、中、高值區面積相當。廣州市荔灣區和越秀區生境質量低值區面積占總面積80%以上。
2.2.2 生境質量時空演變特征
如圖3, 表5所示, 在研究期間, 珠三角生境質量低值區明顯向外擴張, 面積占比從3.5%增加到7.4%。生境質量高值區面積有微小浮動。相比1980年, 2018年廣東省生境質量高值區面積有所增加, 增幅2%。生境質量中值區面積持續減少。減少的面積主要轉化為低值區。1980年生境質量最好, 中高等級區域面積高達96%。在城市化進程中, 隨著建設用地的擴張和土地利用強度的增加, 生境質量會逐漸惡化。同時, 生境質量高值區的面積也有小幅增長, 說明近年來的生態保護有一定成效。

圖2 2018年廣東省生境質量空間分布圖
Figure 2 Spatial distribution map of habitat quality in Guangdong Province, 2018
2.2.3 生境質量的地形梯度效應
由DEM數據提取坡度數據, 根據公式1進行計算, 得到廣東省地形位指數, 如表6所示。結果區間為0—1.88, 按照自然間斷法將其分為5個等級。如圖4, 珠三角地區以及沿海地區的地形位比較低。粵北, 粵東的北部以及粵西的北部地形位比較高。
計算2018年廣東省不同地形位的生境質量平均值。可得知, 隨著地形位的增加, 生境質量均值逐漸上升, 增幅逐漸減慢。生境質量與地形位指數成正相關。人類生產活動一般沿河流和地勢低平區開展, 人類活動較多的區域對土地利用強度大, 生境容易變為非生境[24]。生境質量受海拔和坡度的影響較大。
因子探測器揭示了各因子對生境質量的影響力。因子探測器的結果揭示, 各影響因子對生境質量的空間分布的解釋力有巨大的差異, 如表7所示。=1時, 生境質量影響因子值大小依次是歸一化植被指數、人口分布、GDP、道路密度、土壤類型、植被類型、地貌類型、海拔、降雨量、氣溫、坡度。=2時, 生境質量影響因子值大小依次是歸一化植被指數、人口分布、GDP、道路密度、海拔、植被類型、土壤類型、坡度、地貌、降雨量、氣溫。=3時, 生境質量影響因子值大小依次是歸一化植被指數、道路密度、土壤類型、降雨量、氣溫、坡度。

圖3 1980—2018年廣東省生境質量空間分布圖
Figure 3 Spatial distribution map of habitat quality in Guangdong Province from 1980 to 2018

表5 1980—2018年廣東省不同等級生境質量比例

圖4 廣東省地形位指數分布情況
Figure 4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terrain index in Guang-dong Province

表6 廣東省2018年不同地形位的生境質量均值
生境質量的影響因子的顯著性收到地形位指數的影響。歸一化植被指數對生境質量的解釋力顯著高于其他影響因子。在不同的地形位下, 歸一化植被指數都是生境質量的主導影響影子。因為植被覆蓋度高, 氣候適宜等地區更適合物種的生存繁衍, 繼而生境質量高。人口分布、GDP在地形位指數為3, 4, 5的地方解釋力不顯著, 在地形位指數為1, 2的地區解釋力大, 成為主要的影響因子。人類活動聚集發生在地勢低平等利于人類生活, 生產的空間。所以在低地形位的地區, 人口分布和GDP成為廣東省生境質量空間分異的動力。氣溫對地形位指數為1、2、3的區域的生境質量產生的影響力基本相同, 但在地形位指數為4, 5的地區沒通過顯著性檢驗。坡度在地形位指數為2的區域對生境質量的影響力遠遠大于其余地區。隨著地形位指數的增加, 降雨量對生境質量的解釋力先降低后增加再降低, 具體表現為值在地形位指數的排序:1>3>4>2。

表7 廣東省不同地形位生境質量影響因子探測結果
注: “—”表示值未通過顯著性檢驗。“”表示值的排序大小。
大部分影響因子在地形位指數等級4以及5的地區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 說明在高地形位指數地區, 大部分影響因子對生境質量的空間分布并無顯著影響。高地形位指數地區的土地利用類型主要為林地與草地。林地與草地自然生態環境條件優渥, 生物類型多樣, 且高地形位指數地區受人類干擾活動較少, 所以高地形位指數地區生境質量均值較高。因此, 在高地形位指數地區, 大部分影響因子對生境質量的空間分布沒有顯著的影響。
本研究發現, 1980—2018年, 廣東省經濟快速發展。城市建設用地擴張占用的土地利用類型主要來源是耕地。珠三角生境質量低值區明顯向外擴張。建設用地的增加是生境質量降低的主要原因, 這與鄧越[24]等人的研究結果一致。建設用地的不斷擴張擠壓了自然界物種的生存空間, 不利于生物多樣性的維持。通過分析廣東省生境質量時空演化特征, 本文為提高生境質量作了進一步探討。在現有建設用地基礎上進行集約開發與建設, 進行合理的規劃和控制, 避免建設用地擴張占用生態用地, 嚴格把控土地開發強度。在城市設置景觀綠化帶降低城市化過程中對當地生態系統的破壞, 構建水系與綠帶的生態走廊。針對生境質量低值區和中值區應加強生態修復工程, 做好生態保育措施, 防止生境質量進一步惡化。生態質量高值區應劃定生態紅線, 在生態紅線范圍內禁止人為破壞生態系統。在廣東省未來的土地利用規劃中, 要注意保護耕地、草地, 控制建設用地的增長速度, 在追求經濟發展的同時也要注重生態效益, 做到經濟與生態的協調發展。
此外, InVEST模型還需進一步優化。目前, InVEST模型的參數設置一般是參照前人相關區域的研究選取, 主觀性較強, 對模型評估的結果具有一定的影響。對于不同的研究區域, 應該具有地方自然地理環境的特殊性。在未來的工作中, 應進行實地調研, 然后與InVEST模型相結合, 使模型評估更精確。
本文利用InVEST模型對廣東省1980—2018年生境質量進行評估, 從地形視角通過地理探測器分析其影響因素, 得出以下結論:
(1)林地和耕地是廣東省最主要的土地利用類型, 占全省陸地面積的80%以上。在研究期間, 耕地與草地是流失面積較大的地類; 建設用地是顯著增加的用地類型。林地面積和水域面積相對穩定。在1980—2018年間, 土地利用類型之間的轉化主要為耕地、林地轉為建設用地, 草地、耕地轉為林地和耕地轉為水域。城市擴張占用的土地利用類型主要還是耕地。
(2)2018年, 生境質量等級為高的區域占研究區總面積的71.44%。總體上看, 廣東省的生境質量處于較高水平。從空間分布特征來看, 低值區集聚化分布, 與建設用地空間分布格局具有一致性, 主要分布在珠三角平原地區。粵西, 粵北, 粵東地區的生境質量較高, 表示這些地區的生物多樣性水平高。生境質量為中等級區域主要位于高值區與低值區之間的過渡帶。從時空演變特征來看, 珠三角生境質量低值區明顯向外擴張, 面積占比從3.47%增加到7.39%。同時, 生境質量高值區的面積也有小幅增長, 說明近年來的生態保護有一定成效。
(3)各影響因子對生境質量的空間分布的解釋力有巨大的差異。生境質量的影響因子的顯著性受到地形位指數的影響。在不同的地形位下, 歸一化植被指數對生境質量的解釋力最強。在低地形位的地區, 影響生境質量的主要因子為歸一化植被指數, 人口分布, GDP和道路密度。在中地形位的地區, 影響生境質量的主要因子為歸一化植被指數, 道路密度, 土壤類型和降雨量。而在高地形位的地區, 歸一化植被指數解釋力最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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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tribution of habitat quality in different geomorphological types in Guangdong Province
LU Yinyi1, LI Tianxiang2, GONG Jianzhou1,*
1. School of Geography and Remote Sensing, Guangzhou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000, China 2. Guangzhou Longterm landscape architecture desigh company limited, Guangzhou 510520, China
The expansion of urban land and the fragmentation of human living habitats have become the main reasons for the reduction of biodiversity. A comprehensive understanding of regional habitat quality is the basis for improving habitat quality and the prerequisite of protecting and maintaining biodiversity. Based on the land use data of Guangdong Province from 1980 to 2018, this paper uses the InVEST model to evaluate the habitat quality of Guangdong Province, and analyzes its terrain gradient effect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opography. A total of 10 influencing factors were selected to detect the dominant factors of habitat quality under different terrain gradients based on natural geographical environment and social economy. The results show that: (1) Forest land and cultivated land are the major land use types in Guangdong Province. Cultivated land and grassland are the most significant types of land lost. Construction land is the land use type that obviously increases, and cultivated land is the main source. (2) The spatial differentiation of habitat quality is obvious. The low value area is concentrated in the Pearl River Delta plain and the western part of Guangdong Province. Moreover, the low value of habitat quality in the Pearl River Delta expanded outwards. Habitat quality is relatively high in the eastern and northern part of Guangdong Province. (3) Normalized difference vegetation index(NDVI) has the strongest explanatory power for habitat quality in different terrain positions. In the low terrain position area, the dominant influencing factors of habitat quality are NDVI, population distribution, GDP and road density. In the medium terrain position area, there are NDVI, road density, soil type and rainfall. In the high terrain position area, NDVI has the strongest explanatory power. This study can help to comprehensively understand the change pattern of regional habitat quality and its spatial differentiation mechanism, which is the basis for realizing the rational layout of regional ecological, agricultural and urban spaces, and fully protecting biodiversity.
habitat quality; influencing factors; terrain index; Guangdong Province; geographical detector
盧茵怡, 李天翔, 龔建周. 廣東省不同地貌形態類型區生境質量歸因[J]. 生態科學, 2022, 41(3): 24–32.
LU Yinyi, LI Tianxiang, GONG Jianzhou. Attribution of habitat quality in different geomorphological types in Guangdong Province[J]. Ecological Science, 2022, 41(3): 24–32.
10.14108/j.cnki.1008-8873.2022.03.003
X826
A
1008-8873(2022)03-024-09
2021-08-12;
2021-11-25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42071123)
盧茵怡(1998—),女,廣東江門人,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生態系統服務, E-mail:847617903@qq.com
龔建周(1970—),女, 湖北恩施人,博士,廣州大學教授,主要從事城市生態環境與土地系統評估, E-mail: gongjzh66@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