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南方多江，北方多河

本刊綜合

我國河流資源豐富，水網縱橫。若仔細觀察，會發現一個有意思的現象：以長江為界，南方的河流多稱“江”，如長江、錢塘江、珠江等，北方的河流多稱“河”，如黃河、淮河、渭河等。但到了東北地區，“江”又成了“主流”，如松花江、鴨綠江、黑龍江等。這是為什么？

從“水”到“河”

最初，古人稱呼河流都為“某水”，或者直接用單個帶“氵”旁的字命名。比如《爾雅·釋水》中四條最著名的河流被稱為“四瀆”，即江、淮、河、濟。

圖1 黃河壺口瀑布（圖/東方IC）

我們今天常說的“黃河”一詞最早出現在東漢班固所著的《漢書·地理志》中。當時黃河的泥沙含量已較高，河水呈現明顯的黃色，故將其命名為“黃河”。

歷史上，黃河經歷了多次改道、決口。據黃河水利委員會統計，從公元前602 年至公元1938 年的2540 年間，黃河下游決口1590 次，改道26 次，幾乎都是在華北平原和黃淮平原之間變化。

兩大平原之間的漳河、濟水、漯河、大汶河等都曾被黃河侵奪過河道，這樣就給命名這些河流造成了困難。比如漢武帝元光三年（公元132年），黃河決口，經泗水流入淮水，生活在淮水、泗水附近的居民該怎么稱呼這條“水”呢？為了區分，干脆合二為一，就叫“泗河”“淮河”等。“河”也從“黃河”的專名逐漸轉變為河流的通名。

而距離黃河較遠的河流，因為不受其影響，“水”的名稱被保留了下來，比如今天長江最大的支流“漢水”。

從“江”到“長江”

最初的“江”不專指長江。《史記·殷本紀》引《湯誥》說：“東為江，北為濟，西為河，南為淮，四瀆已修，萬民乃有居。”這里的“江”在黃河的東邊，絕不可能指長江。

三國時期出現了“長江”的說法。《三國志·吳書·周瑜傳》中說：“且將軍大勢可以拒（曹）操者，長江也。”隋代大業年間又出現了“揚子江”的稱謂，這一名稱在近代演變為英語中對長江的稱謂。

到了唐代，“江”字在南方河流中的使用已非常普遍。唐代孔穎達在《五經正義》中說：“江以南，水無大小，俗人皆呼為江。”唐詩中既有“黃河之水天上來”的豪邁語句，也有“唯見長江天際流”的憂傷情懷。

江與河有區別嗎

有人認為，流入內海或湖泊的河流稱“河”，如流入渤海的黃河和遼河，流入外海或大洋的河流稱“江”，如流入東海的長江和流入南海的珠江。

還有人認為，盈水期和枯水期不明顯的河流稱“江”，如長江和珠江，盈水期和枯水期顯著的河流叫“河”，如黃河。

其實，河流叫“江”還是“河”，都是長期以來形成的習慣叫法，并沒有水利方面的客觀依據。

圖2 黑龍江第一灣（圖/東方IC）

為什么東北的河流大多用“江”命名呢？這是歷史原因造成的。以黑龍江為例，較早的文獻中稱其為羽水、弱水或黑水，《金史》中稱其為石罕河，清朝初年稱其為薩哈連烏拉。在滿語中，“薩哈連”是黑的意思，“烏拉”是江的意思，所以黑龍江叫“江”而不叫“河”的傳統延續至今。

我國水利部編纂的國家行業標準《中國河流代碼》對河流的定義是：“陸地表面宣泄水流的通道，是江、河、川、溪的總稱。”按照此定義，“江”與“河”都是河流的名稱，在使用上并無太大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