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與堅硬

◎ 夏殷棕 編譯

一個小村莊里有個年輕人叫湯姆，他是個易怒的人，別人對他來不得一點點冒犯，否則他會暴跳如雷，常拒他人于千里之外。湯姆也知道這樣不好，但是他和家人再怎么努力都無濟于事，因此這一家子深陷在痛苦之中。

有一天，父母叫湯姆去向村中的智者求助，這位智者雖有些古怪，但其解決問題之法特別而且有效，因此遠近聞名。

湯姆來到智者家，智者了解了情況之后，就叫湯姆到野外去，采兩坨陶土回來。

湯姆采回來兩坨陶土后，智者叫他用一坨陶土做個花瓶。湯姆想這一定是智者幫助他解決問題的方法，所以就滿懷希望地干了起來，他堅信藝術創作的過程有助于改變自己暴躁的脾氣。不久，花瓶做出來了，他還在花瓶上畫了漂亮的畫，然后放在窯里燒。成品燒出來后，湯姆把漂亮的花瓶拿給智者看，他對自己的作品充滿了自豪，并相信自己的脾氣已經得到了改變。

智者看著花瓶，贊許地笑了笑，遞給湯姆一把錘子，說：“敲擊花瓶。”

“這會敲碎我這漂亮的作品的！”湯姆不接智者遞來的錘子。

“用這把錘子敲擊這個花瓶！”智者以命令的口氣說。

“難道您不喜歡這個花瓶嗎？讓您用不是很好嗎？”湯姆連問兩個問題。

“用錘子敲擊！”智者繼續說，好像沒有聽到湯姆的問題。

湯姆氣憤地一把奪過智者手中的錘子，朝花瓶重重地擊去，花瓶瞬間成了一地的碎片。

“現在你稱心了！”湯姆怒氣未消地說，“你浪費了我所有的努力！”

智者對湯姆憤怒的話語充耳不聞，轉身走出房間。

智者再進來時，手上托著另一坨陶土，他把陶土放在湯姆腳下的地板上。

“你讓我再浪費時間，再做一個花瓶，是嗎？以此訓練我的脾氣？別做夢了！我不奉陪了！”湯姆陰陽怪氣地說著，抬腳要離開。

智者友善地看著湯姆，溫和地說：“用錘子擊打這坨陶土。”

“這倒可以遵命。”湯姆聽了，順從地表示接受。

只見湯姆揮起錘子，用力擊打陶土，錘子落處，陶土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錘印。

“你滿意了？這其中的意義是什么？”湯姆問，不忘自己來的目的。

智者撿起幾塊花瓶碎片，托在手心里，送到湯姆面前，說：“看看這個花瓶，就像你的心，你覺得你需要一顆堅硬的心才能處理生活中難以避免的失望，你以憤怒、怨恨和暴力回應一切，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卻無濟于事，你的堅硬反而使你變得更加脆弱，你的精神很容易因此崩潰。”

智者扔掉碎片，從地上撿起那坨被擊凹下去的陶土，說：“你瞧，這陶土還是一整塊，你需要一顆柔軟的心，就像這坨陶土，打擊雖然對它產生了影響，但是它很快就能恢復原樣。一顆柔軟的心才能去原諒、才能去愛，才能使用溫和的語言。一顆柔軟的心能夠理解生活中的痛苦與創傷，而不是激烈地抑制，它能化解打擊，雖然也會感覺到疼痛，但不會被擊碎。”

湯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