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
2022-05-20 08:08:27尤今
民間故事選刊·上 2022年5期
尤今
賣魚脞面的這個攤子，坐落于錦茂熟食中心，每天排隊的人龍像是一條蜿蜒的蛇。
這天，去得早，人龍很短，我也就湊興了。站在我前面的，是一名老嫗。疲憊憔悴的皺紋龜裂成網狀，弓著的背是個小土丘。她以福建話對攤主說道：“給我一碗魚丸粿條。”攤主煮好后，她竟然說道：“你換細面給我吧！”攤主一聲不吭，依言煮了一碗細面。老嫗喑啞著嗓子問：“多少錢？”盡管告示牌上清清楚楚地標明價格，攤主還是耐心地答道：“三塊錢。”老嫗慢條斯理地從皺巴巴的小皮包里抽出一張兩元的鈔票，遞給攤主;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小皮包收好。攤主把那碗熱騰騰的面條遞給她，卻沒有追討余款。
老嫗走后，我贊許地說：“你真是好脾氣呀！”
攤主只是淡淡地應道：“每個人都會老的。”
短短一句話，卻像一股涓涓暖流。
邁入老年，老者需要的，正是這樣的溫情、理解、耐性、包容。
——每個人都會老的。
選自《廣州日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