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英 胡凌云 張福洲 吳杰
(1.南充市中心醫院·川北醫學院第二臨床醫學院 1.CT/MRI室;2.骨科,四川 南充 637000)
孤立性纖維性腫瘤(Solitary Fibrous Tumor,SFT)是一種罕見的間葉源性腫瘤,同時也是一種起源于成纖維細胞或肌纖維母細胞的中間性腫瘤[1],轉移型極少見。全身任何部位均可發生,好發于胸膜,其他部位較為罕見[2],尤其發生于盆腔的報道更少,臨床及影像上常被誤診為其他富血管腫瘤。本文回顧分析7例經病理證實的盆腔SFT的 CT、MRI特點及臨床資料,對其 CT、MRI表現進行探討及分析,旨在提高對該病診斷準確率,為臨床診治提供依據,現報告如下。
1.1 一般資料 收集 2014年 1 月~ 2021年 4月經穿刺活檢或手術病理證實的盆腔SFT 7例,其中男5例,女2例;年齡51~71歲,中位年齡52.5歲;病程最短1個月、最長1年;5例因腰骶部疼痛、下腹部脹痛、排尿困難、排便困難等癥狀做相關檢查發現,2例無癥狀體檢發現。腫瘤標志物中癌胚抗原、糖類抗原CA125、CA199、CA153等均為陰性。
1.2 方法
1.2.1 CT檢查 應用Siemens炫速雙源(Somatom Definition Flash)CT機對所有患者均行CT平掃及增強檢查,體位采用頭先進仰臥位,掃描范圍包含整個盆腔。掃描參數:120~140 kV,240~284 mA,層厚8.0 mm,旋轉時間0.5 s/圈,螺距0.8,矩陣512×512。平掃完成后,采用高壓注射器由前臂肘靜脈注入非離子型對比劑碘海醇,劑量75~80 mL,流率2.5~3.0 mL/s,注入造影劑之后分別于25~30 s、50~60 s行雙期(動脈期、門脈期) 增強掃描。
1.2.2 MRI檢查 采用GE Signal 1.5T MR掃描機,體部陳列線圈,患者取仰臥位,頭先進,包括盆腔所有結構,常規行軸位SE T1WI、T2WI、脂肪抑制(FS)T2WI,之后通過高壓注射器靜脈團注對比劑釓噴酸葡胺(Gd-DTPA)后行軸位、冠狀位及矢狀位增強掃描。具體掃描序列包括:①軸位T1WI,TR 400 ms、TE 7.3 ms。②軸位T2WI,TR 1800 ms、TE 98.8 ms。③脂肪抑制(FS)T2WI:TR 4900 ms、TE 73.5 ms。④動態增強掃描,注射對比劑后行軸位LAVA動態增強掃描,結束后再行2D GRE T1WI序列軸位、冠狀位和矢狀位平衡期掃描。造影劑為北陸公司生產的馬根維顯,15 mL靜脈注射,注射速度2mL/s。在掃描中常規T1WI和T2WI序列均采用層厚5 mm,層距1 mm,矩陣256×256,視野38 cm×38 cm。
1.2.3 病理學檢查 術后病理標本經10%中性福爾馬林固定,石蠟包埋切片,然后進行HE染色及免疫組化檢測,免疫組化所檢測的指標主要包括CD34、CD99、CD117、抗波形絲蛋白(Vimtin)、細胞凋亡相關蛋白Bcl-2、細胞角蛋白、酸性鈣結合蛋白S-100、信號轉導和轉錄激活因子6(STAT-6)、平滑肌肌動蛋白(SMA)、結蛋白(Desmin)和Ki-67等。
1.3 觀察指標 CT及MRI圖像由2位副高以上影像科醫師共同閱讀,分別記錄病灶的位置、大小、密度/信號、形態及邊緣,強化特征,以及病灶與鄰近結構的關系。病理切片均由病理科一位主治醫師初診,再由一位副高職稱以上醫師進行復診。
2.1 CT表現 7例患者病灶均為單發,5例呈類圓形,1例呈橢圓形,1例呈不規則形,體積均較大,最小約6.6 cm×7.2 cm×9.7 cm,最大約14.1 cm×13.9 cm×17.7 cm,平均最大徑約11.6 cm,所有病灶均位于盆腔內腹膜外間隙、骶前區域,邊緣光滑,5例與周圍結構分界清晰,相鄰腸管、膀胱、子宮、髂血管等受壓移位;2例與周圍結構分界欠清,誤診為前列腺、卵巢腫瘤性病變。所有病例均未發現區域淋巴結增大、腹盆腔積液等征象。CT平掃時密度均勻者5例,混雜密度者2例(圖1A),2例病灶內見斑片狀低密度液化壞死區,所有病灶內均未見鈣化斑;增強掃描4例病灶顯著均勻性強化,1例病灶中等強化,2例混雜密度病灶呈不均勻性強化,所有病灶強化方式相似,呈漸進性、持續性強化(圖1B、1C),即動脈期腫塊實性部分不均勻斑駁樣或“地圖”樣強化,并所有腫塊內部及邊緣均可見多支擴張、雜亂的強化血管影,靜脈期腫塊強化范圍擴大并更明顯;2例病灶中囊變、壞死區無強化。

圖1 盆腔孤立性纖維性腫瘤CT表現Figure 1 Pelvic isolated fibrotic tumor CT performance
2.2 MRI表現 5例病灶T1WI呈低信號(圖2A),T2WI呈不均勻稍高信號,病灶內均見多發斑點狀、條狀及片狀稍低信號影(圖2B),病灶邊界尚清;增強掃描動脈期病灶均呈不均勻性強化(圖2C),隨時間推移,強化范圍擴大,延遲期病灶呈較均勻性強化(圖2D)。另外2例病灶T1WI及T2WI均呈混雜信號,增強后病灶內見不強化的囊性低信號區;所有病灶內均見腫瘤血管流空效應。

圖2 盆腔孤立性纖維性腫瘤MRI表現Figure 2 Pelvic isolated fibrotic tumor MRI performance
2.3 病理結果 本組7例中,5例腫瘤為良性,呈類圓形,邊界清楚,并包膜完整,腫瘤質韌、切面呈灰白色;2例為惡性,1例瘤內可見變性、壞死,1例瘤內可見灶性出血;所有腫瘤表面及瘤內均見豐富的血管影。光鏡下腫瘤排列縱橫交錯,5例良性腫瘤無細胞異性型,未見核分裂象,瘤內血管豐富。2例惡性可見細胞異型性,腫瘤內可見壞死,核分裂象易見(>4個/10個高倍視野),部分細胞呈上皮樣。7例腫瘤均行免疫組化檢查,其中6例CD34陽性(圖3),1例(惡性者)CD34 陰性;CD99、CD117陽性各5例; Vimtin、Bcl-2陽性各6例,細胞角蛋白陽性4例,6例酸性鈣結合蛋白S-100陰性,1例(惡性者)S-100 陽性,STAT-6、SMA、Desmin陰性各5例,7例Ki-67均為陽性。

圖3 免疫組織化學,CD34 陽性(100×)Figure 3 Immunohistochemistry,CD34 positive
SFT 是一種少見的間葉源性腫瘤,以往被認為是來源于胸膜纖維結締組織的良性間皮瘤[3],現已明確該腫瘤是由成纖維細胞和梭形細胞構成,起源于原始間充質細胞的增殖,沒有固定結構是其生長排列方式[4]。該腫瘤比較罕見,多數為良性,惡性占約20%,本組病例中良性5例、惡性2例,與文獻報道相似[5]。SFT 可發生于全身各部位,如縱隔、頭頸部、腹膜后、腎臟、卵巢等[6-10],最常發生于胸膜[11]。發生于盆腔的孤立性纖維性腫瘤較少見,有文獻報道盆腔的SFT具有獨特的組織學和免疫組織化學特征,臨床表現及特征無特異性,因此在術前對于臨床醫生和放射科醫生而言在診斷上仍有一定難度,并經常與盆腔其他常見腫瘤相混淆。
本腫瘤肉眼觀為孤立性軟組織腫塊,邊界清晰且質韌,本組7例中5例為良性,腫塊與周圍組織境界清楚;2例為惡性,腫塊邊界欠清,侵犯、累及周圍組織(前列腺、腸管等)。鏡下腫瘤主要為梭形細胞,并且無異型性,腫瘤表面及瘤內血管豐富,本組病例CT、MRI均顯示腫瘤血管豐富,實性成分漸進性、持續性的強化特點與病理所見一致。目前研究認為大多數SFT會出現CD34 陽性[12],主要因為CD34的陽性表達率與腫瘤的分化有相關性,惡性SFT的CD34陽性常常表達率低[13],臨床上約10%~15% 的病例呈侵襲性,特別是位于縱隔、腹膜后、腹部及盆腔的腫瘤[14]。本組7例中5例良性盆腔SFT的CD34陽性,而2例病理提示為惡性的盆腔SFT患者CD34陰性、陽性各1例,這2例有明顯的異型性并腫瘤細胞密集,鏡下見核分裂象>4個/10 個高倍視野,并且腫瘤內可見灶狀壞死及出血區,與相關文獻報道一致。
盆腔SFT在CT平掃時常表現為境界清楚的孤立性軟組織腫塊[15],常可見包膜,發生于盆腔的SFT呈膨脹性生長,腫塊體積常較大,周圍組織常受壓移位,CT平掃時腫瘤內密度常不均勻,主要是腫塊內腫瘤細胞、膠原纖維、黏液變性及壞死囊變區分布不同造成的。增強掃描動脈期腫塊呈不均勻強化且強化程度不一,門靜脈期腫塊強化范圍明顯擴大,且呈持續性強化,呈“快進慢出”強化特征,在動脈期及門靜脈期腫塊周圍及腫塊內均見明顯增多、增粗、迂曲的血管影。SFT強化方式的多樣化與文獻報道相符[16-17],本組中7例均可見此征象。CT平掃5例腫瘤密度均勻,2例腫瘤密度不均勻,呈混雜密度,其中1例腫瘤內見小片出血區,1例腫瘤內見液化壞死區,增強后5例呈明顯均勻強化,含出血灶、液化壞死區的2例呈明顯不均勻、持續性強化,術后病理也表明該腫瘤血供豐富,梭形細胞縱橫交錯排列并呈致密分布。盆腔SFT在T1WI上呈等或略低信號,常常與肌肉信號相同,T2WI上信號是多變的,常呈混雜等或略高信號,主要原因是腫瘤內主要成分的差異,即膠原纖維細胞的數量以及黏液、變性壞死區域的存在和分布不同[18-19],并且可見腫瘤流空血管影。7例盆腔SFT增強掃描時腫瘤均呈明顯不均勻強化,腫瘤血管豐富區、細胞密集區往往呈明顯結節狀、團狀強化,腫瘤內可見增多、增粗、迂曲血管影,延遲強化更明顯;液化壞死區始終無強化,細胞稀疏區、致密膠原纖維區常輕度強化,但仍可見持續強化或進行性強化的特點[20],這一特點在與盆腔其他腫瘤病變鑒別診斷時具有重要價值。
盆腔SFT發病率較低,臨床表現及特征無特異性,因此術前誤診率高。本組7例中有2例誤診為平滑肌肉瘤,1例誤診為前列腺惡性腫瘤。因此盆腔SFT需要與腸道間質瘤、神經源性腫瘤、平滑肌肉瘤等盆腔其他腫瘤相鑒別。首先,盆腔SFT與盆腔內間質瘤形態學相似,兩者均可出現囊變壞死、鈣化及周圍血管增多[21],但后者增強掃描腫瘤內較少見多發迂曲、增粗的腫瘤血管影及地圖樣、多發結節狀強化的特點。另外神經源性腫瘤常好發于脊神經,病灶內多有囊變壞死,增強后常明顯強化,并多沿神經走行且跨椎間孔呈“啞鈴狀”改變[22],其強化特點和生長方式可與盆腔SFT相鑒別;盆腔SFT與盆腔內平滑肌肉瘤鑒別相對困難,兩者形態學及影像學表現常類似,均為類圓形或不規則形、分葉狀軟組織腫塊影,邊界清晰或不清晰,腫瘤內常發生低密度囊變壞死區,增強后均可呈明顯不均勻強化或漸進性輕中度強化,腫瘤血管影也常可見[23],但平滑肌肉瘤強化程度低于SFT,且與靜脈關系密切,常累及、侵犯周圍。在本組中1例盆腔SFT術前被誤診為平滑肌肉瘤,因此最終依靠病理及免疫組化檢查鑒別兩者。同時盆腔SFT還需要與子宮、附件及前列腺腫瘤相鑒別,根據SFT的形態學特點,以及SFT富血供、“快進慢出”、地圖樣及結節狀等強化模式均有助于鑒別。
盆腔SFT的影像學特征與常見的胸膜SFT的影像學特征相似,并且其組織病理學表現也是相同的。盆腔SFT較少見,當發現盆腔孤立的軟組織腫塊、邊界清晰、有或無淺分葉,且腫塊富血供,腫瘤內密度或信號不均勻,增強掃描呈持續性、“快進慢出”、多發結節樣及團狀強化時,應考慮盆腔 SFT的可能,但確診仍需依靠病理及免疫組化檢查。因此,盆腔SFT影像表現具有一定特征性,仔細分析其CT及MRI表現,可對多數病例作出正確診斷,能為臨床診治提供重要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