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藏在眼神里

張軍霞

“哎呀，我一看他那偷偷摸摸的小眼神，就忍不住想笑。”那天，閨密跟我一起吃飯時，說她弟弟有了喜歡的女孩。當然，這是她偷偷觀察和猜測的結果。

閨密說，弟弟今年快三十歲了，一直沒有女朋友，這也是全家人都比較發愁的一件事。前幾天父親過生日，弟弟邀請了幾位同事一起到家里來吃飯，她無意中發現，弟弟的目光總會偷偷停留在其中一個女孩的身上，等到那女孩看向弟弟時，弟弟卻又假裝在看別的地方。如此幾次三番，他看她，或她看他，偶爾他們的目光也會撞到一起， 這時弟弟便會有幾分慌亂，那女孩的神情中也會帶著一些羞澀。

聽著閨密講弟弟的故事，我忽然想起蔡琴那首《你的眼神》：“像一陣細雨灑落我心底，那感覺如此神秘，我不禁抬起頭看著你，而你并不露痕跡……”這種男女之間最初的喜歡，這種真情藏不住的眼神，對于每一個愛過或正在愛著的人來說，都是一種甜蜜的體驗。

說到眼神，我想起住在樓下的一對夫妻。他們的年齡有三十多歲，帶著一個上小學的女兒，一家三口租住在單元樓后面一個小院里。男人每天騎著一輛三輪車去收廢品，女人就在家做飯洗衣、接送孩子上學放學。夫妻倆都是那種性格爽朗的人，搬到這里沒多久就和鄰居們熟絡起來，我們誰家有了舊報紙、廢紙箱等東西，直接送到他們的小院里，也是十分方便。

夏日的一天，我到離家不遠的超市去買東西，往回走時，正巧在路邊遇到這對收廢品的夫妻。男人的三輪車上堆滿了剛回收來的東西，女人手里拎著剛買的菜，一看到我就笑著說：“看看我丈夫，我出來買個菜，正巧看到他躲在這里玩手機。”男人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天太熱，我轉了一圈衣服都濕透了，剛想在這樹下歇口氣，誰知就被你給逮著了。”女人拿出隨身帶的紙巾，在男人的臉上抹了幾下，“看你這滿臉的汗，滿臉的灰，臟死了！”話是嫌棄的，但她看他的眼神卻滿是心疼。

男人又笑了，“干這活兒哪有不臟的！我這都收了兩趟貨了，這身汗也沒白出，一趟就賺了一百多！ 不說了，我趕緊再跑一趟！外面太熱了，你快跟大姐一起回去吧！”女人卻說：“今天時間還早，你也賺到錢了，我和你把這些東西送到回收站，然后咱們再一起回家。”男人看看我，有點不好意思地對女人說：“外面太陽這么毒辣，你就別跟著我受罪了。”女人堅持要去，男人只好把駕駛座騰出一點兒空讓她坐上去。

他們走了沒多遠又停下來，原來前面就是奶茶店，男人跳下三輪車，給女人買了一杯冰奶茶，女人喝了一口說：“真涼真甜！這一杯怕是要十幾元，你也真舍得買！”男人又笑了，“給你買，我有啥舍不得。”

我看著他們說笑著走遠了，腦海中卻反復回放著一個片段，那就是男人看女人時，眼神里永遠都流露出滿滿的笑意，他的衣服被汗水浸濕了無數次，他的臉上有灰，可在看到妻子的瞬間，這些都成了浮云。

我想，只有眼前的人是心上人時，眼神中流露出的笑意才能如此深情而動人吧。

責編/高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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