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花香時乘醉歸

曾美旋

三月，柚花爛漫的時節(jié)。當你踏入平和的土地，綠油油的柚樹隨處可見，蜜柚花蕊的芬香撲鼻而來。滿山遍野，綠的海洋，白的浪花，芳香無處不在，只要有空間，就霸氣十足地充斥著，彌漫著，不由分說，不容置疑。

家鄉(xiāng)的蜜柚花就是這樣令人愜意，每每柚花盛開時節(jié)，遠方的朋友總會一撥又一撥紛沓而至。前些日子，一群來自省外的朋友自駕過來，想親眼目睹一場蜜柚花的盛事。他們漫步柚園，走在觀光漫道的鵝卵石上，在爬滿百香果藤的竹架棚下，木棧道、涼亭、懸索橋，無不令人心曠神怡，忘卻城市緊張的節(jié)奏，投入大自然懷抱，讓緊繃的心弦放松一下。

柚花召示著金秋的殷實，待到蜜柚成熟的時候，來自四面八方運輸柚果的車隊，儼然成了交通線路上的一道風景。陣陣柚香吹過，坐在涼亭邊上小憩，柚花香里說豐年。有的回味著酸酸甜甜的味道；有的吃著有彈性、有嚼勁的果脯；還有一種是大家所津津樂道的，那就是近幾年來走俏于市場的蜜柚酒。鄭板橋先生曾在《自遣》中寫道：“看月不妨人去盡，對花只恨酒來遲”，這時候若是能在這柚花芬芳的柚林里喝上兩杯，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豈不妙哉？

老家鄉(xiāng)下，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釀酒的習慣，逢年過節(jié)配制米酒，用來招待親朋好友。家里人閑暇時光也都會小酌幾杯。農村人家都是勤勞且心靈手巧，山上采下來的果子，如楊梅、橄欖，把它們浸泡成梅子酒、橄欖酒，口感極佳，還有提神護胃的功效，蜜柚酒便是其中的一種。

老家在蘆溪的葉總就是世代釀酒的，這幾年釀制成功的“蘆溪紅”蜜柚酒也在市場上悄然走俏。此時想起家中確實還藏著幾瓶蜜柚酒，不久前朋友剛送的，正好與朋友們柚都之行相映成趣。

喝酒一定要和愛酒的人一起喝。我很慶幸自己身邊也有幾位酒友，時而趁著周末的時光，下酒菜可有可無，幾粒花生米也可成席。記得前幾年同事提著兩瓶酒到家中來，打開木塞，一股濃香瞬間升騰起來，一入口才覺不對，這種感覺有些許陌生，這不是葡萄酒啊。朋友笑而不語，我輕輕搖晃著高腳玻璃杯，淡淡的咖啡色，一縷夾雜著醇香、果香、清香濃縮而成的香氣，撲鼻而來，沁人肺腑。這味道陌生，卻似曾相識。細啜一口，輕輕閉上眼睛，感覺香醇的液體滑過舌尖，潤潤地滑過喉嚨，先是甜中略帶點兒酸，綿柔細膩，甜中帶酸，又有些許苦澀。我靜靜地搜尋著，世界上的酒有千千萬萬種，茅臺醬香獨韻，葡萄酒柔順如絲絨，而那滿口的醇香，是一種飽脹得呼之欲出的果汁芳香，若是你喜歡，還可以咀嚼上幾口，這種霸道的口感，豈是那些尋常白酒、葡萄酒可以比擬的。而此時，記憶中的味蕾早已泄露它的秘密，對，沒錯，蜜柚的味道，是蜜柚酒！什么時候蜜柚也可以釀制出這等美酒？

當我還在回味時，朋友們的呼叫聲把我拉了回來，大家對蜜柚酒的期待與興致極高，都想嘗嘗鮮。酒過三巡，大家都打開話匣子，都說品嘗到城市體驗不到的物美價廉，樸實地道舒心。外企上班的小麗，她是見酒就紅臉的人，按我們本地人的說法，喝酒會臉紅的叫有“人情”，“人情”都留在紅撲撲的臉上的呢。經商的高總盯著酒瓶子，有些不情愿地說：“早知道，我就不當司機了，口水流了老半天，可真難受。”哈，委屈高總了，正好，還藏著一瓶呢，大家一致同意，特許高總帶走它。

小酒怡情，飲酒切不可貪杯。“蘆溪紅”的葉總說，在“蘆溪紅”系列酒中，蜜柚酒可是他們的支柱產品，每年銷量不錯，近兩年來，省外的定單也在逐漸增多。蜜柚酒釀制過程比較講究，而且釀制完成后必須存放三年方可出廠，他說這酒在這三年中會繼續(xù)發(fā)酵，口感會有波動。當然，我們沒辦法理解他所闡述的專業(yè)性的詞語，但是簡單想象一下有了三年時間的沉淀，最終才能成為人們所喜愛的口感好、品質佳的上品，可知其得來不易。

蜜柚酒的酒精度不高，很好入口，飲得適量，會有開胃消食、清熱降火、緩解疲勞及促進新陳代謝等功效，但是不知不覺中容易醉，同學曾有“喝三碗醉三天”的經歷，也成為同學們每每聚會喝酒時的一個開場白，更是這酒中饒有韻味的故事。其實，我更喜歡像欣賞一件有生命的藝術品一樣細品紅酒，只有細細體會，融入其中，方能悟出其中真諦，品蜜柚酒亦是如此，只有掌握了正確的方法，才能體會到它所帶來的那種極致的享受。

飯后，又喝了一壺飯店老板私藏的好茶——蜜柚花茶，一股濃郁的花香占據了鼻息間每個角落，那是蘭花的香氣與蜜柚花的氣息完美融合，相得益彰。大家不約而同稱贊道：“這茶真香！”酒已微醺，茶香亦醉心田，遠方的朋友皆說不虛此行。

酒不醉人人自醉，這些都是緣自平和琯溪蜜柚。就讓友人們聞著花香，品著酒味，喝著香茗，乘醉而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