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章大概是兩年前寫的了。在那之前我正在上海和一些朋友每天過著不是睡覺就是玩耍的生活。那時的我空閑下來,每天做的事情就是自己和自己對話,即使在白天,我也時常漫步在幻覺的叢林里。我有時把這些回憶起的場景記錄在零零散散的本子上,在寫下來的時候,感覺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在觀察過去那個有些倒霉和愚笨的自己。
雖然上面這些可笑的想法和本文的寫作動機毫無關聯,但卻是我當時的真實的心境。本文中的“我”幾乎是以我母親為原型,在現實中她可能表現得更為謹慎,所以里面還摻雜了我的一些個性:總是想要做出改變。只可惜“改變”并不是什么好個性,在現實中往往并不能得到一個世俗的好下場。
“三省”倒是一個真實的人物,他常常發來一些令人大跌眼鏡的消息,對著一個相隔千里的“陌生人”大談特談細碎的家常,連他女兒的英語默寫成績都要匯報,好像我母親才是他女兒真正的家長一樣。他的的確確是個種枇杷的農民,老實得有些膽小,他賣出的一整箱枇杷里面有一個在運輸過程中撞爛了,他都嚇得要把整箱子枇杷的錢退回去。
我把兩個有著共性的人物放在一起:一個工作在“等級森嚴”的學校里,每天不得不唯命是從的教師;一個有些自卑的農民,遇到芝麻點的小事都要小心翼翼。并且讓這個教師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受氣包,不管是她的親人,還是丈夫,每個人都可以在她面前表現得盛氣凌人。后來面對她的組長“上級”時,她在另一個更加膽小的人的鼓勵下,居然異想天開企圖掙扎著抬起她在現實生活中已經因為長久低著而彎曲變形的腦袋。而最終的結果,就是本能像一陣大風一樣,吹滅她這點小小的、閃爍不定的勇氣。
在現實面前,每個人都不得不選擇妥協和低頭,普通的小人物更是如此,他們為了存活,和某種既定的軌道融為一體,拋棄自己的個性、理想。我暗自慶幸自己雖然和這個人類社會“格格不入”,但是在陽光下的那個影子還有著自己獨一無二的輪廓。

朱芷楊,男,00后。8歲起發表詩歌,詩文散見于《太湖》《意林》《語文報》《揚子晚報》等。現就讀某大學傳媒系。本篇系小說處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