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志華

5月10日,尹錫悅正式就任韓國總統,開始了為期5年的執政之路。對于韓國來說,這將是決定未來國運的關鍵5年。而關鍵中的關鍵,就是韓國如何定位自己的國際角色。
在就任總統前,尹錫悅的外交路徑似乎就比較清晰,比如親近美國、硬懟朝鮮。當然,還有對日本拋橄欖枝,向中國要“尊重”。但這些都屬于尹錫悅外交中的“術”,在具體操作過程中,是有調整空間的。
真正反映尹錫悅外交“道”的,是他對韓國作為“全球樞紐國家”的定位。
尹錫悅在今年2月發表于《外交事務》上闡述其外交政策理念的文章中寫道:“韓國不應再局限于朝鮮半島,而應迎接挑戰,成為我所描述的‘全球樞紐國家(global pivotal state),通過自由民主價值觀和實質性合作促進自由、和平與發展。”
何為“全球樞紐國家”?從尹錫悅的論述來看,那就是韓國的外交要“超越”朝鮮半島,放眼全球并在國際上扮演更加重要的角色。
事實上,這樣的定位不只是尹錫悅的個人理念,某種程度上說,也是進入21世紀以來韓國政治精英的“集體轉向”。比如,盧武鉉曾提出韓國要做“東北亞均衡者”,李明博曾提出“全球外交”的概念。
美國外交關系協會專家斯科特·斯奈德,在《十字路口的韓國:大國競爭時代的自主與聯盟》一書中,對這種轉向做了深入分析。他認為,韓國的相對實力已穩步提升,聚焦于朝鮮半島的偏狹思維,已經逐步被自由國際主義取代;而對美國的思維,已經從“同盟依賴”轉向“同盟伙伴”。
斯奈德數年前的判斷,對如今尹錫悅的外交具有很強的解釋力。目前尹錫悅“親美”不會假,但就此判斷他會完全“一邊倒”也不夠準確。韓美同盟會更加緊密,但同盟的內涵也在發生微妙變化—從單純的依賴關系轉向利益導向的伙伴關系。
而這也正是問題所在,因為韓國與美國對“樞紐國家”的理解是有偏差的。美國著名學者布熱津斯基在其1997年出版的《大棋局》一書中,提到了數個“地緣政治樞紐國家”,其中就包括韓國(也有目前處于戰火中的烏克蘭)。
布熱津斯基寫道,韓國越來越強的經濟實力,使它本身成為一個更加重要的“空間”,控制這塊空間越來越有價值。對于美國來說,樞紐國家是需要被“控制”的。20多年過去了,沒人會覺得這個“美國邏輯”已經消失。
5月20日,拜登將訪問韓國。把韓國作為其就任總統以來首次亞洲之行的第一站,拜登無疑是看中了韓國作為“樞紐國家”的戰略價值。他是會強化美國對韓國的控制,還是給予韓國更大的外交空間,似乎不是難以回答的問題。
從這個意義上說,拜登的“看中”,對韓國是福是禍,還很難說。
選自《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