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話木偶

魏曉燕

故事梗概：

木木一直是一個聽話的孩子，她的生活和學習都被媽媽安排得妥妥當當。但是，木木漸漸產生了窒息感，她感覺自己像一個木偶。一個夜晚，木木夢見自己進入了木偶王國。她發現每個木偶被繩子牽制的原因是他們的身上都有鉤子。同時，她也學到一句話：平和而堅定地表達自己的需求。在這句話的引導下，木木開始勇敢地向媽媽表達自己的需求。

第一幕

媽媽：木木，媽媽已經幫你把今天要穿的衣服放在凳子上了。

木木：哦，好。

媽媽：木木啊，媽媽已經幫你擠好牙膏了。

木木：哦，好。

媽媽：你刷完牙趕緊上網課，媽媽做完家務活就來陪你。

木木：哦，好！

媽媽坐在一米開外的地方陪木木上網課。

媽媽：木木，雖然疫情導致不能去學校上課，但是你可不能松懈哦。之前媽媽忙著上班，沒時間督促你學習，現在媽媽居家辦公，正好可以多陪陪你。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問我。

木木：哦。

媽媽：木木，快到中午了，你想吃什么？媽媽給你做。

木木：我想吃炸土豆。

媽媽：哎呀，油炸食品多不健康，我給你炒個土豆絲，一樣好吃。

木木：好吧。

夜深人靜的時候，木木一個人坐在床上，一陣傷感涌上心頭。一直以來，媽媽總是無微不至地照顧她，但是她常常有一種窒息感。

木木：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木偶，我不想過這樣的生活。

木木漸漸睡著了。

第二幕

木木醒來后，發現路上的人都很奇怪。人們的身上有著各種各樣的繩子，或多或少，或粗或細。木木叫住其中一個人，想問個究竟。

木木：請問這是哪里啊？

木偶人甲：這是木偶王國。

木木：木偶王國？

木偶人甲：是的，我們都是木偶。你看到我們身上的繩子了嗎？這些都是控制我們的人綁的。你看，這條是我奶奶專門控制我吃什么的;這條是我爸爸專門控制我看電視的;還有這條，是我媽媽控制我學習的。我看你身上也有不少繩子。哎喲，有人拽我的繩子了，估計是我媽媽喊我學習了，我先走啦！

木木看著路上這些滿身綁著繩子的木偶，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繩子，開始哭了起來。

小智：你好！我叫小智，你是誰呀？

木木：我叫木木。

小智：你怎么在這里哭？

木木：我感覺自己是一個被控制的木偶，身上被綁著各種各樣的繩子，我感到窒息。

小智：原來是這樣啊。我以前也和你一樣，有一個特別愛控制我的爸爸。

木木：我也是，我每天都做著我媽媽喜歡的事情。咦？那你身上怎么沒有繩子？你不是說你爸爸很愛控制你嗎？

小智：那是以前。

木木：那你是怎么去掉這些繩子的？

小智：你仔細看那些木偶，繩子之所以能綁在他們身上，是因為他們身上有鉤子，你再看看你自己。

木木：真的呢，我身上也有鉤子，難怪能被繩子綁住。那你身上怎么一個鉤子都沒有？你是怎么去掉那些鉤子的？我也要去掉。

小智：你可以去找一棵叫“樹洞”的大樹，我就是因為經常去見它，才去掉鉤子的。

木木：好，我這就去找“樹洞”。

第三幕

木木來到一棵大樹前。

木木：請問，您是“樹洞”嗎？

樹洞：是啊，有什么需要我幫助的嗎？

木木：我想請您幫我去掉我身上的鉤子。

樹洞：這樣啊，可是我沒有辦法去掉你身上的鉤子。

木木：怎么會？一個叫小智的木偶告訴我，她經常來見您，才去掉了身上的鉤子。

樹洞：我并沒有做什么，我只是請她對著我的洞口平和而堅定地表達自己的需求，語氣越平和、堅定，堅持的時間越長，鉤子就會越少。

木木：這么簡單嗎？我現在就做。我要自己擠牙膏！是這樣嗎？

樹洞：對，就像這樣。

第四幕

第二天，木木醒來。她走出房間，媽媽正在做家務。

媽媽：木木，你今天要穿的衣服媽媽幫你放在床邊了。

木木愣了一下，想起夢里“樹洞”說的話。

木木：媽媽。我今天能穿睡衣嗎？

媽媽：你今天怎么想穿睡衣了？

木木：我覺得在家不用穿得那么正式。

媽媽：媽媽之前不是跟你說過，現在雖然不能出門，但是也不能穿得太隨意。而且家里的很多活動都要拍照上傳到群里，穿睡衣太不雅觀了。

木木沉默。

媽媽：快穿衣服吧，別著涼了。

木木：好吧。

媽媽：我幫你把牙膏擠好放在老地方了。

木木耳邊傳來“樹洞”的聲音：平和而堅定地表達自己的需求。

木木：媽媽，我想自己擠牙膏。

媽媽：木木，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事？我現在正忙著呢，你趕緊刷牙、吃早飯。

木木見媽媽沒有搭理她，生氣地把媽媽擠好的牙膏洗掉，自己重新擠上牙膏。

第五幕

媽媽像往常一樣陪著木木學習。

木木耳邊又傳來“樹洞”的聲音：平和而堅定地表達自己的需求。

木木：媽媽，你能出去嗎？

媽媽：你是需要我幫你拿什么東西嗎？

木木：我想一個人待著。

媽媽：木木，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這么對媽媽說話？

木木：媽媽，你不要再這么對我了，行嗎？

媽媽：我怎么對你了？

木木：你每天把我的生活都安排好了，這讓我覺得很窒息。

媽媽：你這孩子，怎么這樣說話！我每天早起為你挑衣服，為你準備洗漱用品，一日三餐換著花樣做。在你學習的時候，我不玩手機、只看書。我的時間都花在你身上了，你還要我怎么做？

木木：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覺得窒息。我從早上一起來，就要穿你準備的衣服，你有問過我想穿什么嗎？牙膏你也幫我擠好了，難道我自己不會擠嗎？

媽媽：你確實不會擠啊，以前你擠牙膏總會弄到外面。

木木：媽媽，我已經長大了！我會擠牙膏了。再說，擠不好又怎么樣呢？還有，每天吃什么也是你說了算。

媽媽：我經常問你要吃什么，是你自己說“隨便”的。

木木：是嗎？我想吃炸土豆，你說油炸食品不健康，給我換成炒土豆絲。我想吃的，你都否定了，我只能說“隨便”。

媽媽：媽媽不讓你吃那些不健康的食物，是為你好，你竟然還怪我。

木木：媽媽，不是你認為好的我就都會喜歡，請你尊重一下我的想法好嗎？現在，我想一個人學習，請你出去。

媽媽：好，以后我再也不管你了！

媽媽摔門而出。

木木一個人在房間里，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木木：怎么會這樣？我從來沒有和媽媽吵過架。我是不是做錯了？

木木耳邊傳來“樹洞”的聲音：平和而堅定地表達自己的需求。

木木：“樹洞”，都是你的錯，你為什么叫我表達需求。現在我和媽媽吵架了，她傷心了，她不理我了，她不想管我了。

過了很久，木木冷靜下來。

這時，又傳來“樹洞”的聲音：平和而堅定地表達自己的需求。

木木：你是說，我需要平和而堅定地表達需求，而不是怒氣沖沖地表達，是嗎？

木木若有所思，來到媽媽身邊。

木木：媽媽，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你大喊大叫。

媽媽不回應。

木木：媽媽，我不是想讓你傷心。我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情我可以自己做主，我也想有自己的空間。你幫我做了主，你辛苦，我也不開心。

媽媽：我剛剛也在想，我是不是真的過度干預了你的生活，應該給你一些獨立的空間。

木木：真的嗎？我可以自己做主？

媽媽：我女兒長大了，要自己做主了。以后，你的事情我都不管了，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省得我操心。

木木：哎呀，擠牙膏、挑衣服這樣的小事我可以自己做主，但是有些大事還是要和你們大人商量的。

媽媽：看來我還得操心了！

母女二人相視一笑。

（作者單位：合肥市第六十二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