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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葉窗的后面

2022-05-30 22:45:55吉舟
今古傳奇·武俠版 2022年7期

吉舟

第一章 消失

(一)

“抱歉,來晚了。”我從公交車上一躍而下,朝不遠處躲在遮陽傘陰影中的兩位女生揮手。

臨近正午12點,黏糊糊的空氣在艷陽下翻滾著熱浪,讓一切看來是那樣縹緲。

“你們男生太慢了,說好11點45集合的。”沖我大喊的是身穿藍色T恤和藍色格紋短裙的可愛女生林佳。她身材嬌小,精巧的鼻梁上掛著晶瑩剔透的汗珠,靈動的雙眼燃燒著怒火,就連與她精致外表格格不入的棕色獵鹿帽也氣鼓鼓地歪斜在一邊,像是在對我翻著白眼。

“太遲過去學長可是會生氣的。”林佳沒好氣地抱怨道,及肩的咖色卷發(fā)隨著她跺腳的頻率不停擺動,可愛至極。

“就剩下張鵬揚沒到了。”遮陽傘下的另一個女生冷冰冰地說。她叫鄭子衿,有著惹人愛憐的名字,任誰聽見都會幻想出一位溫文爾雅的美麗女子,但若見過她本人,美好的幻想便會如升空的氣球般瞬間幻滅。

鄭子衿依舊望著公交站的方向,小熊圖案的白色T恤已被汗水浸濕,緊貼身前,顯示出曼妙的身材,下身牛仔短褲的口袋里鼓鼓的,露出手機的形狀。

正當我要把視線移開時,才發(fā)現(xiàn)有些不合理之處:“你們的行李呢?就算是只住一晚的旅行,也得準備幾件換洗的衣物吧。”

“讓王明學長一起帶到度假民居了。”林佳解釋道,“他有秘密計劃,一個人先過去了。”

我們——XX大學推理研究俱樂部的五名成員:我、鄭子衿、林佳、張鵬揚和王明此行是為了進行俱樂部的最后一次團建。暑假結(jié)束后,進入大四的部長王明就將面臨研究生考試;和我同為大二的鄭子衿將成為下一任部長,張鵬揚則成為她的左膀右臂;大一的林佳和競選部長失敗的我則選擇退部。

團建的地點便是坐落在深山中的度假民居,回憶決堤般涌入我的腦海。

那是個安靜的午后,我們五個人聚在活動室里商討團建相關(guān)的各種事宜,團建地點是由張鵬揚提出的。

“也就是說,在度假民居里電視、電腦還有手機等電子設(shè)備無法使用,并且無法與外界聯(lián)系?”一向沉穩(wěn)的王明問道。

他總是留著剛好的八字胡,棱角分明的臉無時無刻不在顯露男人應(yīng)有的剛毅。在我眼里他并不帥氣,但極具氣質(zhì)。正因如此,他的身邊總是不缺慕名而來的少女。

“怎么樣?”張鵬揚咧嘴說道。相較于王明,張鵬揚更加高大,但也更加肥胖。他臃腫的臉頰總能讓我想到春節(jié)海報上抱著大鯉魚的胖小孩兒,但正是這樣憨厚的外表掩蓋了他作為商人世家的精明與狡詐。

“聽起來不錯啊。”林佳打破了尷尬的空氣,“現(xiàn)在人人都成了低頭族,忘記了自然之美。張鵬揚的提議正好給了我們放下手機,感受自然的機會。”話音剛落,林佳俏皮地吐出舌頭。這一動作極具殺傷力,我的靈魂此刻早已被林佳虜獲,站在了她那一邊。

張鵬揚對林佳感激地頻頻點頭,肥碩的陰影在燈光下?lián)u擺不已。

坐在林佳身旁的鄭子衿將手中的推理小說輕輕蓋在她修長的腿上,高傲地仰起頭說道:“去那安安靜靜地看書也不錯。”

王明將手肘抵在桌上,拇指和食指輕輕攆著他嘴角掛落的八字胡,仿佛時尚雜志里的男裝模特。接著,他向我投來詢問的目光。

已有三人投了贊成票,那么我的觀點早就無關(guān)緊要了吧,盡管我早就站在了林佳那一邊。我心中暗想,但還是用鄭重其事的口吻說道:“我們是推理研究俱樂部吧,那當然要去一個有推理氛圍的地方。”

我一面說著,一面觀察著其他四人的面部表情。王明學長總是那樣高深莫測,像王子般優(yōu)雅的舉止讓人捉摸不透。鄭子衿始終自顧自地低頭看書,根本不在乎我說什么,而林佳和張鵬揚就差把問號打在臉上了。

沒辦法,為了林佳,我只好繼續(xù)解釋。我推了推眼鏡說:“在推理小說中有一個極為經(jīng)典的模式,‘暴風雪山莊,也稱‘孤島模式。在此模式下,推理小說作者會用盡一切方式將自己筆下的主要人物困在某一個相對封閉的環(huán)境中,利用極端惡劣的環(huán)境,切斷與外界的任何聯(lián)系,來搭建一個沒有外人干擾的犯罪舞臺。

“當然,這樣封閉的空間不可能一直持續(xù),它必定有時間限制。因此,兇手必須在既定的時間內(nèi)完成詭計,而偵探或者稱為主角則必須在兇手達到所有目的之前阻止兇手。這一模式之下,作者可以完全撇開現(xiàn)實社會的各種限制,創(chuàng)造自己想要的任何環(huán)境,降低了思考謎題的難度,使得小說更具創(chuàng)造性。張鵬揚所說的坐落在深山老林之中的民居,有水有電,設(shè)施齊全,但是唯獨沒有信號,連電話都沒裝,這不正是我們推理研究俱樂部應(yīng)該去的‘暴風雪山莊嗎?”

“哦!暴風雪山莊!”林佳從位置上蹦了起來,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歡呼雀躍。

大汗淋漓的張鵬揚也高舉肥胖的雙手表示支持。就連鄭子衿也將目光從書頁里抽離,向我報以微笑。我表面上不為所動,只是輕輕靠在椅背上,保持著高深莫測的表情,但內(nèi)心深處早已因為林佳的可愛動作激起千層巨浪。我將目光投向王明學長,他的眼睛里閃著某種光芒。

“好!就去那里!”

話音未落,小小的社團活動室里便成了歡慶的盛典,空氣中洋溢著歡笑與喧鬧的氣息。

一輛黑色轎車在我們身邊停下,打斷了我的回憶。

從車上下來的是那個熟悉的臃腫的身影,但與其平日風格極不相符的,是套在白色襯衫外面的黑色西裝和在衣領(lǐng)下顯得極為渺小的黑色領(lǐng)結(jié)。

“張鵬揚,你這是……”他這身行頭看得我們目瞪口呆。

“大家好。”張鵬揚向我們揮手,又轉(zhuǎn)身向車里的父母告別,然后對我們說,“歡迎大家光臨寒舍。我是管家張鵬揚,將陪伴大家度過今天的休閑之旅。請客人們跟著我移步至民居所在地,主人已恭候大家多時。”

他雙手握于腹部,向我們輕輕鞠躬,接著伸出右手,為我們指引前進的方向。他夸張的動作引得林佳捂嘴輕笑。我望著林佳入了迷,但心底暗暗厭惡搶了風頭的張鵬揚。

張鵬揚走在最前頭,肥胖的身軀早已滿是汗水。林佳和鄭子衿并排走在遮陽傘下,而我在最后。

“張鵬揚今天吃錯了什么藥,這么熱的天還這副打扮。”我向林佳咕噥道。

“他啊,他是……”林佳側(cè)著腦袋剛要開口,便被鄭子衿打斷了。

“他提出來民居團建,是因為他爸媽是度假民居的投資人。”鄭子衿毫無頓挫的話語是對我耳朵的污染,“由他來做管家再合適不過了。”

可為什么不是主人呢?我剛想開口提問,褲兜里手機的震動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收到了一條短信,而寄信人是學長。我將手機舉過頭頂,用僅存的微弱信號打開了短信。

(二)

“親愛的偵探先生:您能接受鄙人的邀請光臨寒舍,鄙人不勝感激,希望您能在度假民居度過美好的一天。請您入住寒舍后盡力搜集線索,解開謎團。為了不讓他人感到恐慌,不到必要關(guān)頭請不要暴露身份。祝狩獵愉快。”落款是民居主人,2020年8月11日。

看完短信,我將手機放回兜里。我總算明白王明學長要提前進入民居的理由,也明白了張鵬揚那身與他氣質(zhì)極不相稱的西裝的用意。這是推理研究俱樂部的最后一次團建,而我們五人要一起扮演屬于自己的角色并解開屬于我們的謎題。這是只屬于我們五個人的特別的團建,不知不覺,淚水打濕了眼眶。

這時,我注意到身前的林佳時不時回頭,用她精致的大眼睛瞟著我,一定是我剛才任由自己的情緒發(fā)泄令林佳感到詫異了吧。我立刻拭去眼角即將滑落的淚水,變回那個成熟穩(wěn)重的男人,變回林佳喜歡的類型。

沿著樹林的小道步行二十分鐘有余,前方的視野漸漸開闊,本來繁茂錯雜的樹木被我們慢慢拋在腦后,那幢度假民居則漸漸清晰起來。民居是一間不高的瓦房,簡樸的裝修風格和明亮的配色與山林中的景色相互映襯。樹林在矮墻前停止前進,矮墻上的爬墻草泛出晃眼的新綠。我們穿過矮墻中間的小徑,映入眼簾的便是道路兩側(cè)絢爛的花海,從枝葉間徐徐而來的微風伴著各色的花瓣與清香浸潤我們的心田。

沿著小徑走上幾步,便能看見度假民居的正門。民居的墻壁精心雕刻出磚塊的形狀,青綠色的墻面與從瓦間墜下的藤蔓相互映襯,更顯幽靜。屋前,一扇大木門緊閉著,門上光滑的銅環(huán)在陽光下閃著金屬的光芒。木門兩側(cè)各有三扇青綠色的百葉窗,此時,每扇百葉窗都敞開著。

“歡迎大家來到度假民居。”張鵬揚在木門前自以為華麗地轉(zhuǎn)過身說道,“你們將在這里度過非比尋常的一天。但在入住之前,我有許多事項需要說明。首先,大家可以看到你們面前有六扇百葉窗,最左邊的那一扇是儲物間的窗戶,里面放著應(yīng)對各種突發(fā)狀況的工具。

“其他五扇百葉窗各自對應(yīng)著一間房間,房間是以酒店房間為原型設(shè)計的。每間臥室大小相同,都擁有完全相同的裝修與家具,家具如何擺放可由你們自行決定。其次,從這扇木門進入后是客廳,設(shè)有左右相通的過道,大家可以通過過道去到各自的房間。

“除客廳以外,民居里還設(shè)有書房、廚房、餐廳、娛樂室。至于各個場所的所在位置,大家進入后可以通過門牌辨認。最后,我要向大家申明,在度假民居內(nèi)沒有信號,你們攜帶的電子設(shè)備都將無法使用,在度假期間也無法與外界聯(lián)系。”

我低下頭,取出手機查看,果然,在這里已接收不到任何信號。正當我想要抬起頭時,一個仿佛來自嚴冬的聲音令我全身一顫。

“你帶了兩部手機嗎?”鄭子衿突然問道,她的目光落在我另一側(cè)的褲子口袋上。

我再次低頭,看向另一側(cè)的口袋,口袋里的物品在褲子上印出一個長方形的印記。

“啊,”我慌張地擺動雙手,趕忙解釋道,“筆記本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我的解釋勉強蒙混過關(guān)。鄭子衿雖有遲疑,但還是回頭看向大門的方向。我松了口氣。若讓他們這么早就知道了我今天的特殊身份,我為了這一次團建精心準備的一切便毫無意義了。我輕輕地將手撫在突出的長方形上,將目光重新聚焦在管家身上。

“接下來,我將為各位分發(fā)房間的鑰匙,若想要換房間,你們自行協(xié)商就行了,儲藏室的鑰匙就由我保管。”張鵬揚從西裝口袋里取出三把銀色鑰匙,依次發(fā)給我們?nèi)恕?/p>

目前的房間分配如下:儲藏室旁邊是林佳的房間,林佳房間旁邊是鄭子衿的房間;大門右側(cè)第一間房間便是身為主人的王明的房間;住在他邊上的是我;最右側(cè)的由管家張鵬揚居住。最后,張鵬揚將儲藏室的鑰匙舉到我們面前晃了晃,放入胸前的口袋里,宣告這一環(huán)節(jié)的結(jié)束。

“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只要合上百葉窗,外面的聲響一概聽不見。那么,祝狩獵愉快。”管家向我們微微欠身,莊重地轉(zhuǎn)過身,握住門上的銅環(huán)向外一拉,未上鎖的木門被輕松地拉開了。

“想要鎖上大門的話,只要將門后的鐵制插銷插上就行了。”張鵬揚一面解釋,一邊來回拉動門后的插銷,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啊——”

就在我們即將踏入大門的前一秒,一陣慘叫聲讓我們?nèi)缤愣ㄔ诹嗽亍D锹曇籼^絕望,引得林中的鳥兒四散逃離,而我也止不住地打戰(zhàn)。

“發(fā)、發(fā)生什么事了?”林佳嚇得蹲在原地,纖細的雙手交叉著,死死地扣在肩膀上。

我的牙齒不受控制地顫抖著,舌頭仿佛打了死結(jié)一般,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鄭子衿雖然依舊鎮(zhèn)定地站在原地,但她煞白的臉出賣了她內(nèi)心的恐懼。

毫無頭緒的我們只好將目光投向站在門后的張鵬揚。他肥胖的臀部緊貼著地面,支撐上半身的左手顫抖不止,臉上的肥肉可怕地痙攣著,瞪得如燈籠般的巨大雙眼充滿恐懼,剛才那個風度翩翩、彬彬有禮的管家形象此刻蕩然無存。

(三)

“這、這是、這是學長的聲、聲音。”張鵬揚的聲音里都帶著恐懼。

“聲音是從旁邊的房間里傳來的!”鄭子衿首先恢復理智,立刻做出了判斷,“旁邊的房間就是學長的吧。”

“是、是的。”

鄭子衿立刻沖了出去,手中的遮陽傘被她拋在身后。我這才回過神來,趕忙上前扶起蹲在地上的林佳,握住她的手腕跟著跑了過去。

“等等我。”見我們都離開了,張鵬揚連滾帶爬地向著我們消失的方向趕了過來。

當我追上鄭子衿的時候,她站在百葉窗前,用修長的手指將百葉窗的葉片下壓,探著腦袋,向房間內(nèi)張望。

“怎么樣?”我急切地問道,身邊的林佳依舊沒有從驚嚇中擺脫,處于靈魂出竅的狀態(tài)。

“什么也沒有。”鄭子衿收回手指,葉片緩緩恢復原貌。她回過頭,稍顯失落地搖搖頭,“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房間,沒有任何異常。”

我點點頭,松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舒緩許多。但我依舊放心不下,這個女人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讓我無法完全相信她。于是我親自走上前去,將百葉窗其中一個葉片向下壓。露出足以看清房間內(nèi)部的縫隙后,我將臉抵在百葉窗上仔細觀察。

正如管家所說,房間和酒店旅館的單間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是,房間的門是鐵制的。鐵門緊閉著,除了鎖孔之外,門上沒有一絲縫隙。房間寬4米,長6米,高2點7米。首先可以看到離窗臺稍遠的地方有一張1米3長的稍低于窗臺的長桌,長桌上沒有擺放任何物品,長桌后面的圓凳歪倒在一旁。

與長桌相鄰的是一張寬1米8,長2米的雙人床,床上幾乎沒有褶皺,沒有使用過的痕跡。緊貼在右側(cè)墻面的床頭柜上放著一個大號的旅行背包。再往里瞧可以瞧見正對著我的衣柜。衣柜柜門緊閉無法知道里面是否掛著衣服。衣柜后方連接著浴室,但是從我這個角度無法看見浴室的門。

我將視線左移,可以看到嵌在墻面上的電視和從電視側(cè)面露出的電線。電視的下方是黑色的桌子,桌子同樣被固定在墻上。桌子上放著銀白色的熱水壺和手機充電器。與這張桌子配套的長為1米3的半真皮沙發(fā)并未放在桌子下方,而是被擺在了離桌子較遠的地方。

也許是受限于視角,我無法看清它的全貌,只能看到一半的椅面。電視旁邊擺著木制鞋柜。它的柜門敞開著,擋住了一部分視線,而在鞋柜的上方,是四個正方形的頂柜。也正由于鞋柜和頂柜的存在,遮擋了我大部分視線,使我無法完整看見那個放在鐵門左邊的落地燈。

我松開壓著百葉窗的手,一面沉思一面在窗前來回踱步。

“什么也沒有吧?”鄭子衿立刻抓住機會與我攀談,“里面一切正常。”

我對她打斷我的思路感到煩躁,但并未將內(nèi)心深深的厭惡表露出來。我說:“因為太過正常了,反而顯得不正常。”

“什么意思?”鄭子衿稍顯驚訝,但立刻回歸平靜。

“我們因為聽到房間里傳來慘叫聲才趕到這里查看情況。”我嚴肅地說,儼然成了一個偵探,“但是房間里一切正常,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鄭子衿馬上明白了我要說什么,臉上蒙上一層陰郁。

“學長到哪里去了?明明聽到了他的聲音。”鄭子衿雙手交叉在胸前,沉思了起來。

若我們剛剛聽見的慘叫聲的確屬于王明學長,那么學長就必定在房間里的某處。這時,我靈光一現(xiàn)。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露出比之前更為可怖的表情,“王明學長的確在房間里,只是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

“看不見的地方?”鄭子衿輕咬朱唇,目光落在翠綠色的百葉窗上。

“比如說,王明學長在緊閉的衣柜里,或是在敞開的,但剛好擋住視線的鞋柜里,再或是躲在我們無法看見的浴室里。”

“你是說,學長躲起來了?”鄭子衿立刻抓住了我話中的重點問道,“也就是說,你認為剛剛的慘叫聲僅僅只是學長的惡作劇啊!”鄭子衿像是明白了什么,雙手輕輕一拍,露出又驚又喜的表情。

“不,準確地說并不是惡作劇。”我搖頭否定道,“而是一個謎題。”我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二十多分鐘前學長發(fā)來的短信的內(nèi)容。

“也就是說,這是‘度假民居主人消失之謎。”此刻,鄭子衿顯然放松多了,臉上也時常露出自然的笑容。

“沒錯,民居的主人在一聲慘叫后從房間里人間蒸發(fā),而在發(fā)出慘叫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未進入民居。”

“原來是這樣……啊,好痛!”在我身旁默默不語的林佳也終于恢復了少女的神采,露出疼痛難忍的表情,甩著被我握緊的手臂。

我松開手,趕忙向林佳道歉。只見她微笑著扭動手腕,迫不及待地詢問:“那么學長還在房間的某處嗎?”

“當然了。”我自信滿滿地說道,“不過不應(yīng)該叫學長,應(yīng)該叫民居主人。”

“喂,怎、怎么樣了?”

我們循聲望去,只見張鵬揚扶著墻面,顫顫巍巍地向我們走來。恐懼依舊占據(jù)著他的內(nèi)心,他的雙腿像是觸電一般抖個不停,就連領(lǐng)結(jié)也歪斜在一邊。

“放心吧管家。”我強忍著笑意說道,“民居主人不會有事的,我們現(xiàn)在首要的任務(wù)是解開一個謎題。”

“什么謎題?”張鵬揚依舊心有不安,“王明學長真的沒事嗎?”

“當然,至于什么謎題,我想我們可以在打開民居主人房間的房門之后再說。”

第二章 密室

(一)

客廳靠近大門的一側(cè)有一條左右相通的狹長過道。向左走可以去到鄭子衿、林佳的房間和儲物間,向右走依次可以看到王明的房間、作為偵探的我的房間還有管家張鵬揚的房間。再往里走可以看見圍在圓形玻璃茶幾三面的棕色真皮沙發(fā)和靜靜靠在沙發(fā)上的三個背包,想必就是除我之外三人的背包了。

客廳的左右兩側(cè)分別有兩個房間,并且門上裝有門牌,可以輕松知道房間的名稱。從大門進入的視角來看,客廳左側(cè)依次是書房和廚房,而右側(cè)是餐廳和娛樂室。與大門相對的一側(cè)墻面上嵌著落地窗,但并不能打開。

我們走到客廳中間,其他三人各自抱起了屬于自己的背包,在沙發(fā)上坐下,而我特意坐到了林佳的身邊。

“你們說的是真的嗎?這是學長設(shè)計的謎題?”張鵬揚早已忘記了自己管家的身份,惴惴不安地向我們詢問個不停。

我無奈地搖搖頭,拿出能夠證明我推理的證據(jù)。我拿出顯示著無信號的手機,將之前收到的短信亮出來,擺在張鵬揚的面前。林佳和鄭子衿也好奇地伸長脖子,想要觀看我所謂的“證據(jù)”。

“你是偵探?”張鵬揚驚訝地說道,“這是學長發(fā)給你的?”

“是的,看號碼就知道是他的手機發(fā)送的短信。”我說,“你也別忘了,你可是管家啊。”

張鵬揚一聽,立刻端正了坐姿,裝模作樣地調(diào)整了領(lǐng)結(jié)的位置,拉平西裝上的褶皺。

“我也收到了短信!”一旁的林佳興奮地喊道,炫耀般地將手機舉在半空中。我們?nèi)撕闷娴販愒谑謾C屏幕前,觀看林佳展示的短信。

“親愛的林女士:您能接受鄙人的邀請,光臨寒舍,鄙人不勝感激。希望您能在度假民居度過美好的一天。您一直想見的傳說中大名鼎鼎的名偵探,也受邀來到度假民居,請您細心觀察,找出他并試著提升他對您的好感吧。對于您的婚事鄙人只能幫到這里了。祝狩獵愉快。”

“你果然就是偵探。”林佳對我輕挑眉毛,仿佛在說“如我所料”。

收到短信時,林佳時不時回頭看我的畫面漸漸浮現(xiàn)在腦海。

“我收到短信的時候就推測出你的身份了。”林佳雙手叉腰,驕傲地說,“根據(jù)短信內(nèi)容可以知道,我愛慕名偵探,而短信中明確表明了偵探是男性。我們推理研究俱樂部中只有三個男性,張鵬揚是管家,民居主人是王明,那么,你只能是名偵探了。”

的確,根據(jù)這條短信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推理出我就是偵探。

“那么,你也應(yīng)該收到短信了吧。”我回過頭問鄭子衿。

“是的。”鄭子衿也將手機拿出來遞給我們看。

“親愛的鄭女士:您能接受鄙人的邀請,光臨寒舍,鄙人不勝感激。希望您能在度假民居度過美好的一天。請務(wù)必尋找合適的機會與鄙人碰面,鄙人有要事相告。祝狩獵愉快。”

“有要事相告?”我思考著,重新查看我收到的短信,我的短信中要求我解開謎團。

“是什么事情呢?”鄭子衿跟我一樣,臉上寫滿了疑惑。

現(xiàn)在的信息實在太少,想要弄明白難于登天。于是我回過頭,看著已經(jīng)重新變回管家的張鵬揚問道:“既然如此,帶我們?nèi)ヒ娨娔莻€躲在房間里的主人吧。”

張鵬揚面露難色。

“可是,我們進不了房門。”

“你沒有鑰匙嗎?”我質(zhì)問道。

“昨天,我把房間的鑰匙提前給了主人,鑰匙現(xiàn)在在他身上。不論在房間里還是房間外,鐵門只要關(guān)上就要用鑰匙才能打開。但是他……”張鵬揚依舊擔心著王明的安危。

林佳演繹著她的角色,拉起我的手說:“正好我也想要向他道謝,不如我們一起去他房間看看吧,如果他真的在里面一定會為我們開門的。”

我連連點頭,內(nèi)心翻騰不止。

于是,我們來到王明的房間門前。暗灰色的鐵門死氣沉沉,密不透風,在屋里淡雅的裝潢和屋外的生機景象映襯下顯得格格不入。

“砰、砰、砰。”

由管家敲響了房門。鐵制品的撞擊聲在狹窄的過道里回響,鐵門的另一面卻遲遲無人應(yīng)答。管家又敲了幾次門,并大喊王明的名字,但結(jié)果顯而易見。

“王明不在房間里。”張鵬揚回過頭難過地說道,臉上的表情仿佛確認了王明已經(jīng)死亡一般絕望。一瞬間,莫名的緊張感填滿了我們之間的空氣,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像是在提防某些可怕的東西。

“那是什么?”忽然,林佳指著地面大叫道。

張鵬揚立刻嚇得摔倒在地,腦袋狠狠地撞在鐵門上,發(fā)出如同敲鐘的聲音。鄭子衿被張鵬揚過激的反應(yīng)嚇得臉色煞白,捂嘴尖叫,退到墻邊。我同樣害怕,但在林佳面前無論如何都要保持鎮(zhèn)定,更何況林佳并未被嚇到,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于是,我故作鎮(zhèn)定地向著林佳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張被壓在門縫下面的紙條。我立刻俯下身,欲將紙條從門縫里抽出來,但鐵門與墻壁之間的縫隙實在太小了,若要強行抽出來,紙條一定會支離破碎。

張鵬揚和鄭子衿這才回過神來,湊近觀察那張紙條。為了不破壞紙條,我將露在外面的部分輕輕抬起,看見上面留有兩行王明學長的黑色字跡。

“請先吃飯,再來解謎。”我將兩行字一一念出。我們都愣在原地,仿佛被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但這個玩笑并不好笑。

“叫我們吃飯?那他呢?”林佳依舊放心不下,親自伏在地上重新確認紙條上的文字。

“這一定是謎題的一部分吧。”我猜測道,“既然給了我們?nèi)宋镌O(shè)定和行動提示,我們就按照上面的做吧,當作游戲中的一個關(guān)卡,說不定會觸發(fā)‘隱藏劇情呢。”

另外三人沒有對我的提議做出任何表示,但都跟著我的腳步回到了客廳。大家都明白不論心中有多少疑惑,此刻都無法解答,因此我的提議是當下最為合理的。

“食物和所需要的工具都在廚房里。”張鵬揚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碩大的身體有一半嵌進了靠背之中。他看起來很虛弱,仿佛前幾分鐘里發(fā)生的一切用盡了他的所有力氣。

我提議做飯前先將沉重的行李放進房間稍作休息。這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并約好下午1點20在客廳集合。于是我們兩個男生在過道的拐角處與兩位女生暫時分開。經(jīng)過王明的房間時,我的目光定格在鐵門上,大腦飛速旋轉(zhuǎn)著,想要明白王明學長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我在腦海中不斷檢索著與王明學長相處的點滴,卻只能想起他如模特般的氣質(zhì)和優(yōu)秀至極的學習成績,還有那令人嫉妒的魅力。這么想來,林佳正是因為王明學長而加入推理研究俱樂部的……

“我記得你是偵探吧。”張鵬揚向我投來滿懷希望的目光,低聲說道,“你會帶領(lǐng)我們解開‘民居主人消失之謎吧?”

我露出令人安心的微笑,搭著張鵬揚的肩膀說:“別緊張,這只是一場智力游戲而已。和學長斗智我不會落下風,更何況還有你們在呢。”

說完,我在自己的房間門前停了下來,與張鵬揚揮手告別,取出鑰匙插入鎖孔輕輕一轉(zhuǎn),鐵門向我站立的方向應(yīng)聲打開。

(二)

房內(nèi)的景象與我在百葉窗前看見的王明的房間基本一致。

幾處不同在于:我房間里靠近百葉窗的長桌緊貼在窗臺下方,與之配套的圓凳整齊地擺放著。半真皮沙發(fā)擺在桌子的正下方,與王明房間款式相同的落地燈則擺放在床頭柜的旁邊,并非在門邊。也就是說,王明學長自主地移動了臺燈的位置,還有一樣我沒在王明學長房間里看見的東西——落地試衣鏡。落地鏡高1點7米,寬零點7米,后方裝有木板支撐使其能夠站立。

我房間里的落地鏡擺在衣柜的前面。若這就是每個房間未入住之前的原始樣貌,那么可以自然推理出王明學長將鏡子藏在了別處。

因為在觀察王明學長的房間時,浴室是唯一的死角。為此我特地仔細檢查了浴室。浴室的門與墻壁的裝修完全相同,二者幾乎融為一體,若不是那個凸出的金屬門把,我根本不可能將其從墻壁中辨認出來。我按下門把,打開門,浴室里的一切與酒店標準間的配置一模一樣。我花了點時間仔細檢查整個房間,確認了房間內(nèi)沒有任何密道或者足夠藏人的秘密空間。

做完這一切,我早已汗流浹背,饑餓感與疲憊感如巨浪般向我襲來。但我還不能休息,因為我今天的身份不允許我停止行動,我必須徹底擊敗王明學長。

我輕輕打開房門,側(cè)耳傾聽。過道上空無一人,沒有任何聲響。我看了看手機,距離約定的時間只剩下二十分鐘。必須抓緊時間!我躡手躡腳地推開房門,探出腦袋確認了過道里沒有任何人后,立刻輕巧地閃入過道內(nèi)。

(三)

當睡眼惺忪的張鵬揚最后一個到達客廳的時候,距離約定的時間已過了三十分鐘。

唯一遵守約定按時到達的鄭子衿火冒三丈,差點與張鵬揚發(fā)生沖突。幸好林佳及時介入,把鄭子衿連拉帶拽地帶進了廚房,這才平息了事端。

“你們看!”

聽到林佳的叫喊聲,我一個箭步奔進廚房,張鵬揚也連忙跟了過來。

“這幾顆卷心菜竟然結(jié)了一層冰。”

我們看向冰箱。正如林佳所說,放在冷藏柜里的兩顆卷心菜上有一層薄冰。

“我記得放的是冷藏啊。”張鵬揚仔細檢查了冷藏柜頂部的溫度控制器,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真是件怪事。”林佳一邊說,一邊取出其中一顆卷心菜。

這個小插曲并沒有影響做飯的進程。在我們四人的通力合作下,一份并不差的午餐便擺在了餐廳的圓桌上。墻上的時鐘表明已是下午三點,餓壞了的我們,不論餐桌上擺著什么菜,都能狼吞虎咽地將其消滅殆盡。

當我們正享受這份美味的午餐時,一直在思考著王明給出的謎題的鄭子衿突然發(fā)問道:“張鵬揚,你從今天見到我們起就一直在扮演著管家的角色,你是從什么時候知道自己的角色是管家的?你也收到王明發(fā)的短信了嗎?”

張鵬揚猶豫著,手中的筷子輕輕地在餐桌上敲擊著。終于,他嘆了口氣,說:“我是在來之前才知道我所扮演的角色改為管家的。我想想……大概是十點多吧,我收到了短信。”張鵬揚將手機打開,遞到我們面前。

“親愛的張先生:您能接受鄙人的邀請,光臨寒舍,鄙人不勝感激。希望您能在度假民居度過美好的一天。請您以管家的身份為其他客人提供必要的幫助。祝狩獵愉快。”

“你剛剛說‘改為管家,對嗎?”我問道。

“是的。”張鵬揚將一口飯拌著一塊肥肉塞進嘴里,“昨天學長告訴我我是民居主人,但是今天早上我在家里收到了這條短信,我的身份被改為管家。為了這個變化,我準備了很久,所以遲到了。”接著,張鵬揚在手機里翻找片刻,打開了另一條短信。

“這是學長今天要我做的事情。”

短信里寫著:“一、見到客人后進行自我介紹并帶領(lǐng)客人來到民居。二、進入民居前詳細介紹民居的情況并分發(fā)鑰匙。三、進入民居后引導客人做午飯。四、和客人一起自由行動。”

“前兩件事情都順利完成了。”我咕噥道,“但是之后的展開完全與安排不符。”

“難道這條短信也是謎題的一部分?”鄭子衿繼續(xù)分析道,“我們每個人都因為角色的種種原因而有見民居主人的理由,但是我們連他的房間都進不去。”

“還沒踏入房門,就聽見了慘叫。”張鵬揚一邊回憶,一邊將讓他燥熱不堪的西裝外套脫在一旁,說道,“這打亂了我預定的步驟。但現(xiàn)在想來,很可能是學長精心安排的。”

林佳突然想到了什么,興奮地說:“大家還記得我們上一次來踩點的事情嗎?”其余人都點頭表示記得。

在我印象里,那是今年七月的某一天。當時的天氣同樣燥熱難耐,嚴酷的太陽仿佛要榨干地面上的每一滴水分,照耀著足以令皮膚疼痛的光。

“我們?nèi)ゲ赛c吧,看看民居的條件怎樣。”就因為王明學長的一番話,我們不得不踏上這炎熱的山中小徑。當然,我是因為林佳執(zhí)意要來才勉強跟來的。當時我們沒有進入房間,只是參觀了客廳,并在百葉窗外大致地看過了房間的布局。

回去的時候,為了趕上最后一班4點40的公交車,王明學長戀戀不舍地被林佳拉著離開。

公交車上,王明學長不斷地拍打我和張鵬揚的肩膀,不斷夸贊我們兩個的提議給了他多大的啟發(fā)。

“我記得——”林佳同樣陷入了回憶,露出發(fā)自內(nèi)心的甜蜜笑容,“學長當時一直在朝百葉窗里面看,嘴里還念念有詞,很是興奮。回去的時候還囑咐我?guī)线@個。”說著,林佳從兜里拿出了半瓶某品牌的潤滑劑。

嘴唇上滿是油印的張鵬揚連連點頭:“我記得他說他有個好想法要在團建那天試試。還一個勁兒地夸我。”

“這么說,王明學長想到的一定是關(guān)于從上鎖的房間里消失的辦法,也就是推理小說中的不可能犯罪吧。”鄭子衿補充道。

“可到底想到了什么呢?”

一陣沉默。

“果然,我們敵不過學長啊。”張鵬揚搔著腦袋無奈地靠在椅背上放棄了思考。

“學長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能夠迅速解開推理小說中的謎題,考試對他來說也是小菜一碟。我聽說學長還面試成功了一家有名的大公司,只要他畢業(yè)就能去工作,但是學長不僅僅想要工作,還想提升自己,于是決定考研,準備邊工作邊讀研究生。”林佳的眼里滿是崇拜的光芒。

“那個,我有點口渴……”我說。

“啊,廚房里有一瓶紅酒,我去拿吧。”林佳從位置上蹦了起來,小跑著離開餐廳,卷發(fā)隨著她奔跑的嬌小身姿上下擺動。

不一會兒,林佳環(huán)抱著紅酒來到我和張鵬揚之間,剛將紅酒放在桌上,便仿佛被什么東西勾到了一般,向前栽倒過去。慌亂之中,林佳發(fā)出一聲尖叫,在空中胡亂揮舞的手一把將桌布扯了下來,餐盤仿佛向往自由的飛鳥一般飛了起來,落在張鵬揚的身上,弄了一身油污,而我反應(yīng)迅速,逃過一劫。好不容易拿來的紅酒也支離破碎,暗紅色的液體在地上逐漸暈開。

林佳立刻起身,不顧身上的紅酒漬,向被“襲擊”的張鵬揚一個勁地道歉。張鵬揚張開手,雖然一言不發(fā),但通紅的臉頰暴露了他的憤怒。他瞪了一眼林佳,將涌到嘴邊的臟話吞了下去,嘆了口氣,抓起同樣滿是污漬的西裝外套,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廳。我見狀,立刻跟了過去,輕輕搭住張鵬揚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道:“鵬揚,你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張鵬揚不解地看著我,接著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張鵬揚思考無果后問道。

“你不覺得剛剛的一切都是演戲嗎?”

聽了我的話,張鵬揚震驚不已。

“你還記得吧,林佳進入俱樂部就是因為對王明的愛慕,而且至今如此。你知道林佳為什么選擇退部嗎?因為王明要卸任了,她不再有留下的理由了。她根本不是愛推理,也不是愛這個俱樂部,她只是愛著王明而已。”

“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一切都是王明和她串通好的。”

張鵬揚忽然停住了腳步。

“你的意思是,剛剛林佳的摔倒是故意的?”

“對,只要王明指使林佳這么做,她就一定會聽。而且,我還有證據(jù)。”我回頭看了看餐廳,鄭子衿正在安慰林佳,“你還記得我們每個人收到的短信嗎?你可以看到鄭子衿和林佳的角色與謎題多多少少有些關(guān)系,很可能是王明安排的主要人物。并且民居里的一些奇怪之處不是鄭子衿發(fā)現(xiàn)的就是林佳發(fā)現(xiàn)的,聽到慘叫后也是子衿第一個跑去查看,并且像是知道房間的門打不開一樣,去看百葉窗。

“門下的紙條和冰箱里的奇怪之處是林佳發(fā)現(xiàn)的。剛才集合的時候鄭子衿因為我和你遲到而大發(fā)雷霆,難道不是因為我們延誤了劇情的進程嗎?她們兩個在無形之中推動著事件發(fā)展。也就是說除了外來的偵探和盡心幫忙的管家,其他人都知道謎底并且在故意引導或者誤導我們。”

張鵬揚回頭,視線與鄭子衿冰冷的眼神相撞,便迅速避開了:“我們該怎么辦?”

“我們只能明面上跟著劇本走,暗地里自主調(diào)查,爭取將謎底提前解開。”我說,“這樣,你先假意換衣服,再去外頭百葉窗那看看有沒有新的線索,她們那邊由我盯著。”

張鵬揚鄭重點頭,立刻小跑出了大門。

第三章 殘酷

(一)

換上嶄新西裝的張鵬揚在我身邊的座位坐下,對我失落地搖頭,表示毫無進展。

“你去哪了?這么遲才回來。”坐在餐桌另一端的鄭子衿目光凌厲。在她身邊的林佳如同一只受驚的兔子縮成一團。

“洗澡,換身衣服。”張鵬揚看著已被打掃干凈的地面說。

之后沒人再說話,不安充斥著餐廳,我們就這樣用猜忌的眼神互相審視,懷疑的種子在我們心底悄悄發(fā)芽。

終于,我無法再忍受下去,必須從緊張的氛圍里逃出去。

“我去休息一下。”我抬頭看了看餐廳里的時鐘,已是下午4點40,又悄悄地給了張鵬揚一個眼色。張鵬揚心領(lǐng)神會,用犀利的目光繼續(xù)盯著對面的兩位女生。

再次經(jīng)過王明房間的大門,我停下腳步。王明學長依舊下落不明,他留下的謎題依舊還未解開。那個高高在上的王明,仿佛能夠做到一切的王明!

“可惡。”我惡狠狠地咒罵道,為抒發(fā)心中怨念向著鐵門奮力踹去……

巨大的聲響將另外三人吸引了過來。他們慌慌張張地跑到我身邊,看著大喘粗氣的我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沒事。”一瞬間,我的靈魂仿佛消失散盡,無力地坐在過道里,“我永遠無法打開這扇門,永遠被王明甩在門后。也許門后的世界是只有他能到達的世界吧。”

鄭子衿握緊拳頭,冰冷的表情下充滿了蔑視:“這就是學長選擇的偵探?他選擇你是讓你解開他設(shè)下的謎題,將他找出來,而不是讓你妄自菲薄的。”她轉(zhuǎn)過身,準備走出民居。

“你們?nèi)ツ模俊蔽彝纯嗟靥痤^,看著跟著鄭子衿緩緩離開的林佳的背影。

林佳躊躇片刻,說:“子衿姐說她能夠揭開‘民居主人消失之謎的真相。因為……”

“啊!”屋外傳來鄭子衿的慘叫聲。

我們?nèi)瞬幌裰奥牭綉K叫時那樣驚慌,而是一窩蜂地沖出民居,確定發(fā)生了什么事。

只見鄭子衿側(cè)著身子,緊閉雙眼,一只手完全穿過百葉窗葉片之間的縫隙,另一只手擋在身前胡亂揮舞,像是在驅(qū)散什么不祥之物。過大的動作讓她失去重心,穿過百葉窗的手被抽了出來。她重重地摔在地上,用幾乎快要哭出來的語氣說道:“學、學長死了!”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令我們亂了陣腳。林佳更是承受不住打擊昏了過去,倒在張鵬揚的身上。恐懼如惡鬼一般將我的內(nèi)心一點點占據(jù),它發(fā)出狂笑,笑我的無能,笑我的軟弱。我一點點挪動腳跟,無力地向前伸出手,終于夠到了百葉窗的邊緣。

我閉上眼睛,調(diào)整了無數(shù)次呼吸,即便聞到淡淡的油脂混著酒精的氣味也無法顧及。我瞇縫著眼睛慢慢靠近百葉窗的縫隙。

我看到了那恐怖的景象。

房間家具的擺放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連落地燈都依舊擺放在房門邊。但是,燈座旁,凌亂的殘肢堆成了一座小丘,暗紅色的鮮血滲進地板中散發(fā)著濃重的血腥味。更為恐怖的是,王明學長的腦袋正歪斜著躺在小丘的頂部,他大睜雙眼,扭曲的表情中寫滿了恐懼。落在尸體旁邊的,是一把明晃晃的鑰匙。

我捂著臉,近乎瘋狂地叫喊著,指甲深深地嵌進了皮膚里,滲出鮮血。我跪倒在地,崩潰的神經(jīng)再也無法傳遞正確的信息,仿佛置身于大海里,極度痛苦卻又發(fā)不出聲音。

學長死了,我親眼看見了,那顆腦袋就是最好的證明。當一場游戲變成真正血淋淋的兇殺案時,一切美好都瞬間破碎了。要是能早點解開謎題,要是能早點明白王明學長遲遲不出現(xiàn)的原因,或許、或許……

我大哭起來,心如刀絞。與王明學長的點滴在腦海中不斷重復。他本應(yīng)有大好的前程,本應(yīng)有美好的未來,但是……

“我們走吧,去客廳。”鄭子衿的聲音顫抖,眼淚順著她的眼角輕輕滑落。她站起身將眼淚拭去,仿佛下定了決心。

(二)

失去靈魂的四人就這樣飄蕩著坐到沙發(fā)上。林佳怎么也無法停止啜泣,雙肩痛苦地震顫不已,藍色短裙早已被淚水浸濕,蓋在頭上的獵鹿帽也悲傷地垂落下來。

“很抱歉。”鄭子衿第一次顯露出疲憊,“我應(yīng)該早點告訴你們我的推理的。”

“你知道了什么?”我急切地問道。

“是的,”鄭子衿沒有點頭,甚至連說話都要耗費她所有的力氣,“我解開了王明消失的謎題。”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佳絕望地吶喊著。

鄭子衿看著我們說道:“若沒有那具尸體,我相信我的推理可以解釋剛來這里時發(fā)生的一切。”她頓了頓,見沒人應(yīng)答便繼續(xù)說道,“我從頭說起。大家還記得七月份來這里踩點時,王明學長激動的表情吧。我想,當時他透過百葉窗看到的畫面讓他想到了一個妙計。為此,他精心準備,并囑咐林佳帶來了半瓶潤滑劑。”她將潤滑劑擺在茶幾上。

“昨天,王明學長已經(jīng)想好了全部的計劃,便提前告知張鵬揚其身份為民居主人,并讓張鵬揚提前做準備。”

張鵬揚點頭說道:“沒錯,昨天他告訴我我是民居主人,并讓我提前一個小時到房間里去。”

“但是,學長他在今天早上突然改變了主意,因為這也是他計劃的一部分。他突然告知張鵬揚他的角色是管家,并發(fā)給他行動指示。接著學長帶著我們幾人的行李提前到達民居,布置好房間,將背包放在床頭柜,將臺燈擺到了房門邊,把落地鏡擺在地上,便離開房間,躲在了看得見我們走過的小徑的地方。

“當然他躲的地方一定有微弱的信號。看見我們進入山林后他向我們發(fā)出短信,接著快速跑回民居,觀察我們的動向,待我們到達后,讓房間里傳來提前錄好的慘叫。”

“等等,”我質(zhì)疑道,“他不是不在房間里嗎?怎么讓房間里發(fā)出慘叫?”

“只要用手機和小型藍牙音箱就行了,這里雖然沒信號但不會屏蔽藍牙,他將手機和音箱連接,放出提前錄好的錄音就可以了。我猜,藍牙音箱現(xiàn)在就放在他的背包里。”鄭子衿解釋道,“學長就是這樣從房間里消失不見的。當然,這只是他的第一步。

“他知道我們會去查看他房間的鐵門,于是提前在門縫里放了一張紙條來提示我們要做什么。為什么要讓我們?nèi)コ燥埬兀恳驗槲覀兯膫€人坐在餐廳里的時候是看不見客廳和其他房間的,這樣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民居里進行他下一步計劃。

“我猜測他那個大背包里不僅僅有音箱,還有未拼裝的人體模型和一些假血包。”

“他要干什么?”林佳聽得入迷,止住了哭泣。

“他要開始‘殺人了。”子衿平靜地說。

聽到“殺人”二字,我們不約而同地打了一個冷戰(zhàn)。

“學長取出模型和血包來到百葉窗前,把手穿過百葉窗之間的縫隙。我剛才試驗過,由于百葉窗的特殊材質(zhì),只要將葉片向下掰得足夠多,勉強可以穿過我的整只手。學長的話應(yīng)該可以塞入整個小臂。他將手伸進房間,將窗臺下的長桌的一端輕輕抬起,抵在窗臺上,調(diào)整好位置。此時這張長桌和擺放得極為奇怪的半真皮沙發(fā)還有倒在地上的鏡子形成了一個斜面,一直延伸到臺燈旁邊。”

我們發(fā)出一陣驚呼。

“其他房間都有落地鏡,為什么學長的房間里卻沒有看到呢?因為從一開始,學長就將落地鏡放倒在地面上,放在半真皮沙發(fā)后面成為斜面的一部分。半真皮沙發(fā)也同樣被做了手腳,面朝窗戶的一端被墊高了,使得我們無法看全沙發(fā)的頂部,這也是為了構(gòu)成斜面。

“然后,學長將血包沿著斜面倒進去,再將模型和房間的鑰匙通過斜面送到臺燈旁邊,完成了一場完美的不可能犯罪。接著,學長將長桌擺回原位,躲到民居的某處。或許他會用紙條來告知我們民居主人死了,讓我們解謎。”

“但是學長為什么要再次躲起來?又為什么要把燈擺在門邊?那瓶潤滑劑又有什么用?”張鵬揚問道。

“我一一來回答你。”鄭子衿面不改色,“還記得確定團建地點那天提到的‘暴風雪山莊嗎?正是這個給了他靈感。他要如同推理小說的兇手一樣,繼續(xù)完成他的‘殺人計劃。他可能會用紙條告訴我們該怎么表演尸體之類的,讓我們配合他的計劃,讓他指定的偵探在他完成計劃前阻止他。

“把燈擺在那里可能是用于定位,他在百葉窗外向房間里放模型時,需要用以參照。而那瓶潤滑劑,就是用來陷害林佳的。潤滑劑只剩下半瓶,代表著被使用過。但真正的‘兇手使用血包做潤滑劑,根本用不到這瓶。因此,若偵探想到了將模型送入房間的手法,一定會想到那半瓶潤滑劑,并且懷疑‘兇手是林佳的。”

“學長是‘兇手?他不是死去的民居主人嗎?”我問。

“我們收到的短信的落款只寫著民居主人,并沒有指明民居主人就是王明,這是我們主觀臆斷產(chǎn)生的誤判。王明同樣是受邀請的客人,因為某些原因提前來到民居殺害主人并利用我們默認王明就是主人的心理隱藏自己,‘殺害我們所有人。這就是王明想要的故事。他突然改變民居主人的扮演者一事就是為了誤導我們,讓我們以為他的角色是主人。”

鄭子衿的推理劇場就此落幕。我們無不為鄭子衿精彩的推理感到震驚,也為學長的死感到更加悲痛。

“但是,模型變成了真正的尸體。”我用微弱的聲音說出了不忍回想的事實。

子衿陷入沉思,漂亮的臉頰在夕陽下更加動人。

“我剛剛看見的百葉窗葉片上有油漬。”鄭子衿說道。

這么說來,我也同樣聞到了油脂混著酒精的味道。我的目光落在張鵬揚的身上。

“看我干嗎?”張鵬揚急忙解釋道,“我以為你們女生和學長串通好了,信不過你們才自己去查看百葉窗的,當時沒換衣服,留下油漬很正常。再說我也沒有殺害學長的理由。”

“但在發(fā)現(xiàn)尸體前,你是最后一個靠近百葉窗的人。”

我的話徹底激怒了張鵬揚。他怒目圓睜,抬起大手要打我,但因為女生在場并沒有下手。

“不是你叫我去的嗎?而且在我之后,你也出去過吧,還有你,是你第一個發(fā)現(xiàn)尸體的,難道你們就不可疑嗎?”他指著我和鄭子衿吼道。

“時間不夠。”鄭子衿搖搖頭,“他只出去了兩到三分鐘,就因為踹門把我們引來了,而我只出去不到一分鐘吧,就發(fā)出尖叫了,那么……”突然,鄭子衿“嗖”的一聲站立起來,呆立片刻,又立刻跑進廚房抱出一顆與腦袋一般大的卷心菜,匆匆來到百葉窗前。我們因為好奇而一起跟了上去。只見鄭子衿將百葉窗的縫隙掰到最大的程度,想要將卷心菜塞進去。

終于,她放開只塞進頂部的卷心菜,讓它自由滾落。

“塞不進去。”她回頭看著我,無奈地笑了。

(三)

晚飯期間沒有人說話,燈火通明的餐廳里沒有溫暖的空氣,沒有快樂的寒暄,也沒有一點團建的影子。死亡的陰影籠罩在民居上空,死神的鐮刀抵在咽喉,連吞咽都變得無比困難。我們都無比清楚,殺人的惡魔就在我們之中,因為能夠知道學長的計劃并加以利用的只可能是推理研究俱樂部的某個成員。

“我吃飽了。”餐盤里還有許多食物,但我不愿再吃。知道與殺人兇手坐在一起我便毫無食欲,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做的就是揪出殺害學長的兇手。我將餐盤端進廚房的洗碗池后,飛也似的跑回房間關(guān)上房門。

我躺在床上,調(diào)整呼吸讓自己冷靜,在腦海中慢慢整理獲得的所有情報。

按照鄭子衿的推理,學長的計劃就是利用房間里的長桌、沙發(fā)、鏡子來創(chuàng)造了一個長為4點3米的斜面來運送模型。能夠知道這個計劃,并利用這個計劃殺害學長的人,思來想去只能是張鵬揚。

張鵬揚在我的建議下走出民居時正好看見了想要趁機溜進民居的學長。也許他太興奮,想要把我們喊出來,結(jié)果被不愿暴露的學長捂住嘴巴。掙扎中,他把學長殺死。害怕受到法律制裁的他看見了學長的房間便立刻明白了學長的手法,于是偷偷將尸體切開,利用相同的手法將尸體送進房間里。一定是這樣。

我興奮無比,因為我終于在鄭子衿之前發(fā)現(xiàn)了兇手。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與兇手當面對質(zhì)。我魚躍而起,沖出房門。

第四章 兇手

(一)

“找我有什么事嗎?”為我開門的張鵬揚重新回到床邊坐下,床因為他的重量而向下凹陷。

我將手背在身后,一面觀察他,一面不動聲色地緩緩向他靠近。

“有……”張鵬揚剛想回頭,我背在身后的手早已舉過頭頂,手中的匕首在燈光下閃著死亡的白光。他面露驚恐,表情扭曲,伸出的手臂已經(jīng)來不及保護他。匕首毫無感情地劃破空氣,就在即將刺中他的喉嚨時,我的視線突然變黑,腦袋疼痛欲裂。我感到身體向一側(cè)傾倒,撞到墻壁,最終倒在地上。

“你失敗了。”那是鄭子衿的聲音。此刻我頭昏腦脹,雙眼被鮮血遮蔽,時續(xù)時斷的耳鳴令我無法聽清。

“真、真的是你!”林佳難以置信地說道。

“不、不是……”我想解釋,但是疼痛讓我閉上了嘴。

“既然你不說,那就讓我將真相揭穿!”鄭子衿正色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察覺到學長的計劃,但一定在今天之前。總之,當你知道這個計劃之后,你心中的惡魔便蠢蠢欲動。今天早上你跟著學長提前來到民居。待學長將房間布置好后,你趁其不備將他殺害并拿走了鑰匙和手機,因此學長的房間里才會有充電器卻沒有手機。

“你在現(xiàn)場迅速看過學長的背包和手機,看見藍牙音箱、血袋等東西,更透徹地理解了學長的計劃。接著,你將學長的尸體搬入廚房進行分尸。為防止尸體過快腐爛發(fā)臭,你決定把尸塊放進冰箱。由于冷藏柜放滿了食物,你不得不將占用面積最大的卷心菜放入冷凍柜,并將尸塊放進去。”

“所以那個時候……”林佳驚呼。

“是的,所以菜葉上會有一層薄冰。做完這一切,你清理了現(xiàn)場,跑回山下,坐上公交車,在我們面前假裝遲到。等我們?nèi)珕T到齊后,你就用學長的手機依次發(fā)送短信。”

“短信是他發(fā)的?”張鵬揚感到不可思議。他走到我身邊在我身上摸索,果然找到了兩部手機。

“對,進入民居前,我注意到他的口袋里放著兩部手機,當時他聲稱是筆記本,卻至今沒使用過。”鄭子衿說,“張鵬揚的短信是學長提前發(fā)送的,而其他人的短信很可能被這家伙改過。給自己一個置身事外的偵探角色,暗示民居里有謎團,讓林佳討好偵探……這可能都是出于他的欲望和計劃修改的。之后,只要按照學長的計劃行動,在我們到達民居后,利用藍牙音箱讓我們聽見慘叫,再讓我們確認房間沒有異常。

“接著,他不斷引導我們,讓我們以為學長的失蹤、密室、門縫里的紙條都是學長留給我們的謎題。大家可以回想一下,這個惡魔用盡話術(shù),讓我們相信他,并利用自己的偵探角色來加強可信度。最終,我們?nèi)缢钢辛巳μ祝瑢⒅鲗?quán)交到他的手中。我們聽信了他的話,午飯前各自回房間休息,而他利用這一段無人的空隙,從冰箱里取出尸塊,清理了痕跡,并將卷心菜放回原位。

“他應(yīng)該是用他帶來的背包搬運尸體。然后進入學長的房間,將尸塊全部放在地上,把鏡子擺在尸塊前面,將燈放在敞開一點縫隙的浴室里。因為浴室的裝修跟墻壁如出一轍,只要用燈擋住門把,從鏡子里就完全看不出區(qū)別。他調(diào)整角度,使得我們從窗外無法看見尸體只能看見鏡子里的燈。因此,張鵬揚獨自查看時才看不出異樣。”

“可惡,原來是在利用我。”張鵬揚怒吼道。

“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林佳問。

“因為時間。”

“時間?”

“對,因為4點40后,就沒有公交車了。所以他必須讓我們在4點40后發(fā)現(xiàn)尸體。”

“你是想把我們困在這里嗎?”張鵬揚扯著我的衣領(lǐng)問道。

我冷笑一聲。

“還記得他提到過的‘暴風雪山莊嗎?或許他無意為之,但這的確禁錮了我們的心,讓我們以為在這里無法與外界取得聯(lián)系,手機也不能使用,以為只有明天早上才能離開。這讓我們發(fā)現(xiàn)學長的尸體時,連報警的想法都沒有。”

張鵬揚和林佳看著我,倒吸一口涼氣。

“他利用我們的心理將我們自然地困在民居里。4點40,他借故離開餐廳,快速進入學長房間,將鏡子擺在地上,把燈放回門邊,關(guān)上浴室,丟下鑰匙,走出房門,僅僅花了兩分鐘便完成密室。接著發(fā)出聲響將我們吸引過去,讓我們發(fā)現(xiàn)尸體,利用我做出有利于他的推理。

“他還嘗試將殺人的罪名嫁禍給張鵬揚。他在餐廳故意絆倒林佳,導致油漬和酒水灑在張鵬揚身上,我想林佳若沒有打翻餐盤,他也會想辦法打翻吧。他挑撥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讓鵬揚獨自行動,在百葉窗上留下油漬。這都是他為嫁禍罪名而做的鋪墊。剛才,他還想殺害唯一一個能夠威脅他的男性。若他成功了,我們就會是下一個。”

“為什么?為什么要殺人啊。”林佳痛苦地大喊著。

“你證明不了你的推理。”我無力地反駁道。

“證明?剛才你舉起匕首的那一刻還不能夠證明嗎?我想,那把匕首上還沾染過學長的血吧,警察檢測后就知道能否證明了。”

我輸了。即使學長被我殺死,我也沒能贏過他。我心有不甘,忍著劇烈的疼痛抬起沉重的腦袋,虛弱地問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兇手?”

“真的是你……”林佳難過地大哭起來。

抱歉,弄哭你了。

“因為百葉窗。”鄭子衿說,“晚飯之前我就嘗試過了,除非毀壞,不然即使將葉片的縫隙拉開到最大,也不可能將人的每一部分都塞進去,但是房間里卻有尸體的所有部分,這顯然不是從百葉窗塞進去的,而是直接放在房間里的。順著這個思路想,對百葉窗外所做的推理都變得毫無意義,因為那只是個障眼法。誰有可能進入學長的房間呢?只可能是你,因為你身上有學長的手機,說明你與學長接觸過,并且你曾經(jīng)說‘我永遠無法打開這扇門,永遠被王明甩在門后。也許門后的世界是只有他能到達的世界吧。這是否就是在暗示你知道門的后面就有王明學長的尸體呢?”

我敬佩地點點頭,喘息著慢慢說道:“我還是輸了,輸給了近乎完美的王明,輸給了得到他認可的接班人,輸給了他的魅力。我無法超越他,無論我在逼問他手機密碼時如何折磨他,就連他死后都無法超越。

“我恨他!為什么他總是高高在上輕易成功?裝出穩(wěn)重的模樣騙得女孩的歡心。我明明同樣很優(yōu)秀啊,為什么林佳的眼里卻沒有我?明明我更愛這個俱樂部,更愛推理啊,為什么留部的不是我而是你鄭子衿?我比你差在哪里?甚至連一個副部都沒撈著,讓這個油嘴滑舌的家伙鉆了空子。

“你們!你們都處處針對我,想要埋沒我!踩點那天,我聽到學長口中重復著‘滑梯這個詞的時候我就明白了學長的計劃。所以,我要讓你們跟我一起毀滅!”我大哭起來,早已將靈魂出賣給了惡魔。

“你知道為什么留部的不是你嗎?”鄭子衿說,“因為你總被表面迷惑雙眼,失去自主的判斷力。你自卑且懦弱,無法接受身邊的人變得更好,只想高高在上,將所有人踩在腳下,但又不愿付出努力,只能在心中堆積怨念。如此,等待你的不過是滅亡罷了。”

我聽見張鵬揚笨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接著,我的手腳都被綁住了。

“看住他,我和林佳去有信號的地方報警。”說完,腳步聲重疊在一起,離我越來越遠。

(二)

我搖搖擺擺地走在夜晚的山林間,黑暗中彌漫著死亡的氣息。我想,警察來了之后,只會發(fā)現(xiàn)被我捅傷的張鵬揚和被我狠心咬斷的拇指。我頭痛欲裂,模糊的視線只能看見無盡的黑暗,不斷從掌間滴落的鮮血,指引我走向最深的地獄,那里,就是惡魔最后的歸宿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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