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域旅游背景下地名文化的外宣翻譯研究

趙杭飛

摘 要：當前，旅游產業已呈現全域化、品質化和國際化新格局。依照浙江旅游局及杭州市旅委提出社會資源與旅游融合發展中對外宣傳的要求，采用翻譯策略研究成果，結合旅游業翻譯特點，從跨學科視角注重地域特點和名勝及文化現象的譯寫規范。通過詳細收集地名的拼寫、讀音、位置以及歷史沿革、來歷含義等文化屬性信息，掌握這些地名文化的現狀和存在問題。為地名文化的譯寫規范、構建地名文化國際新形象和文化的傳承、創新外宣等獻言獻策。

關鍵詞：全域旅游;地名;外宣翻譯;杭州社會資源國際旅游訪問點

地名文化，包含地名語詞文化和地名實體文化，前者屬于語言文化范疇，其文化內涵涉及地名的讀音、書寫形式、命名意義等，后者屬于地域文化范疇，指該地的歷史進程、地理環境、鄉土風情等。在我國，外宣翻譯的主要任務為把中文譯為英文或其他外文，向世界傳播來自中國的聲音。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規范地名管理，傳承、保護和弘揚優秀的傳統地名文化”。同時，旅游在創意文化發展中也應充分利用當地地名文化資源，塑造吸引游人的品牌產品，以達到“地名因旅游而遠播，旅游因地名而精彩”的雙贏局面，從而加快城市旅游國際化建設，推動“一帶一路”創新發展。本研究以杭州社會資源國際旅游訪問點名稱為例，對其翻譯現狀進行分析，針對當前不足之處，提出了地名文化外宣翻譯的改進對策，旨在宣傳好這些國際旅游訪問點的地名特色文化，以便國外游客更好地了解杭州的歷史文化底蘊，以期為杭州國際化發展提供一些參考與啟發。

一、國內外地名文化的外宣翻譯研究現狀

早在19世紀國外對地名翻譯的研究就已展開，如F.Porter（1876）就中國地名提出直譯與意譯。從近年來的文獻看，國外學者傾向于通過分析經典文學作品來研究地名的翻譯，涉及的語種較多，兼顧歷時和共時研究，如Zar bski（2016）對《圣經》中古波蘭語和現代波蘭語地名翻譯的研究。Leskovar（2017）運用同化和異化的翻譯策略對比文學作品三個英譯版本中的地名和人名，探討源語和目的語間的文化缺省。其次是分析其他地名載體的研究，如Gábor（2015）通過對比公共出版物中有關匈牙利湖泊的名稱在英譯時存在不統一現象并提出相關建議。學者們已意識到地名翻譯中的文化因素，如Plesník（2015）認為，地名是人類文化遺產的活化石，通過各種翻譯策略可以使地名文化所體現的物質和精神文化得以保存。由此可見，國外對于地名翻譯的實證考證研究也存在不足：側重于譯本的翻譯策略研究，與旅游業結合的相關研究很少。

國內針對外國地名的翻譯研究肇始于1956年，一些學者針對地名翻譯提出音譯、意譯、音意混譯和直接引用等翻譯方法（曾世英，1956）。近年來，由于文化建設的需要，各地各部門在“第二次全國地名普查”以來，紛紛開展地名文化的宣傳保護工作。相關研究有：通過分析文學作品考察地名的翻譯策略，如采用數據統計及實例分析相結合的方法，分析考察林語堂采取的地名翻譯策略（汪寶榮，2016），分析許淵沖英譯唐詩文本，闡述唐詩中地名的翻譯策略（金輝，2016）;通過借鑒國外對中國地名的翻譯研究外宣翻譯策略，如研究美國新聞期刊在處理中國地名時的翻譯（王薇等，2015）;通過實例提出富有中國特色文化的意譯原則（連真然，2016）;對特定領域中的英文翻譯研究，如旅游景點名稱的英譯研究（劉丹彤等，2015）。

翻譯中涉及的不同語言有英語、俄語、西語、日語等（趙云鵬等，2016;詩梳風，2016）。雖然英文和日文、俄文譯寫規范由國家語委牽頭已經對外發布，但涉及的都是各省各市對外翻譯普遍遇到的基本領域。具有地域特點和名勝及文化現象的譯寫規范的研究卻少有。主要問題是地名文化的外宣翻譯研究意識不足，跨學科研究的不足和實證方法未涉及等。根據已有研究，將從地名文化外宣翻譯幾大原則考察杭州市社會資源國際旅游示范訪問點的翻譯情況。

二、全域旅游背景下地名文化外宣翻譯原則

該研究圍繞全域旅游的時代背景，以杭州地名文化的外宣翻譯為主要研究內容，運用地名文化外宣翻譯原則，根據中共中央辦公廳和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實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的意見》，重點考察2017-2018年度10個杭州市社會資源國際旅游示范訪問點，包括拱墅區珠兒潭社區、柳翠井巷社區、梅家塢茶文化村、山一村、西泠印社、小營·江南紅巷、中國絲綢城、晶星都市村、夢想小鎮、天子嶺靜脈小鎮。

（一）簡明性原則

地名被大眾廣泛使用，為了方便游客讀者記憶和識別，地名在指代地理的實體位置、范圍和類型等基本義時，地名文化的翻譯，即地名本身的語詞文化的翻譯，應當遵循語言使用的簡明性、經濟性原則。將“意境”當作主導，結合該地名當時的生態環境，譯者在翻譯具有各類歷史背景的地名時，考慮地名所具有的“專名化”，把它當作專有性名詞，同時考慮該地名的“功能性”，進而在譯文基礎上加以解釋，讓國外游客也能領略到優秀的中華民族文化。以西泠印社（原譯：XilingSeal Society of Seal Arts）為例，改為Xiling Seal Art Society，在漢英翻譯對等的同時，減少讀者認知努力，加深對該地名的印象。

（二）準確性原則

地名文化的對外翻譯宣傳是該地形象構建的條件之一，譯者應當注意外宣文本內容的選擇，考察該地名文化的資源情況，詳細搜集每個社會資源國際旅游訪問點的信息，包括其地理位置、來歷含義、歷史沿革、鄉土風情等，且根據旅游宣傳的需要來對應譯文內容。地名語詞的翻譯不到位，輕則不能表達源語詞含義，重則引起國外游客誤解。以夢想小鎮為例，作為互聯網創業基地，Dream Town并沒有帶童話色彩，因此，用增譯的方式將該地名翻譯為Internet Dream Town或Dream Town Innovation Space更能凸顯其互聯網村的性質。天子嶺靜脈小鎮（原譯：Tianziling Vein Town）作為生態產業園區，Tianziling Venous Industry Town體現該地名的真正屬性，即靜脈產業——垃圾回收和再資源化利用。語言的準確性能夠最大化實現語言的交際功能。

（三）信息凸顯原則

地名文化資源蘊含著大量的文化基因、地理信息。一定程度上是一個地方承載歷史印記的社會化石，是重要的民族文化遺產。現代化讓有價值承載優秀文化基因的歷史地名卷走，因此要有文化保護意識。在旅游外宣翻譯文本中，國外游客作為寬泛的受眾群體，應當根據國外受眾不同的信息需求、思維習慣等突出重要信息，弱化或虛化無關聯信息。作為地名文化中的重要因素，人文地理實體信息、歷史印記及其所帶精神文化信息等都應在外宣翻譯中做到有效凸顯，通過譯文文本，增強國外游客讀者的心理上和文化上的認同感。如以西泠印社為例，原譯文：Founded in 1904， the seal society is the oldest... 為了凸顯該地名的歷史文化，在年份“1904”后還可增加“歷史可以追溯到明清時期”，譯文為with antecedents dating back to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朝代的表述能進一步加深游客對該地名悠久歷史的印象，使游客能夠迅速構建該地目的地基本形象，提高體驗感知度。

（四）政治意識原則

譯者在選擇翻譯文本時應注意受眾多樣性，考慮不同國家讀者的文化背景、政治態度、宗教信仰、價值觀念、認知方式、審美情趣、社會習俗等多方面要素，在語言風格、思維習慣等方面盡力獲得國外讀者的認可。根據2019年的網絡數據，對杭州興趣度最高的潛在國外游客主要分布于：美、日、新、馬，占據了杭州旅游相關搜索量的近七成。“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新加坡、菲律賓、印度、阿聯酋、俄羅斯）興趣上升顯著。從潛在客源國來看，國外游客以資本主義國家居多，在英文翻譯中應注意低語境文化讀者的需求，而日文翻譯則需注意高語境文化受眾的需求。以小營·江南紅巷（原譯：Xiaoying · Jiangnan Red Lane）為例，作為革命圣地，對外傳播該地名的歷史文化，在譯文中應增加“中共杭州小組的誕生地”等內容，以增強文化自信。

三、全域旅游背景下地名文化外宣翻譯中存在的不足

早在2018年，梁黎明副省長在調研省旅游局工作中強調，要堅持改革創新，高質量推動旅游企業培育和提升公共服務。杭州社會資源國際旅游訪問點的發展充分說明了旅游業態融合發展的巨大潛力，其所秉承的重要原則之一是將原生態的社會資源轉化為旅游產品，把最自然、最生活的一面展現給國內外游客，提高其國際競爭力和吸引力。通過調查發現，旅游地名稱翻譯存在以下幾個方面的不足。

（一）地名語詞文化內容不足

以包含特色物產，實為商住地的地名為例，地名語詞文化內容不足主要體現在旅游外宣文本的譯文中地名翻譯不準確，涉及中國絲綢城（原譯：China Silk City）、晶星都市村（原譯：Jingxing City Village）、夢想小鎮（原譯：Dream Town）、天子嶺靜脈小鎮（原譯：Tianziling Vein Town），在此，“城”并非是“人口密集、工商業發達的地方”而是指代“批發市場”;“村”并非所指“農民聚居的地方”，而是“具有特定功能的住宿、娛樂與活動處所”;“鎮”并不是行政區劃單位，而是“互聯網創業基地”、“循環經濟產業園區”。中國絲綢城不僅僅是“絲綢街”silk shopping street，更是“絲綢市場”silk market;晶星都市村中的“晶”指的是“晶龍”牌蜜梨，英文中City Village的組合一般指中國特色詞匯“城中村”，因此，表述不明確，晶星都市村公司本身的翻譯Jingxing Citied Village更為妥當。

（二）地名文化中人文地理實體內容不足

以包含人文歷史，且為實際居住地的地名為例，人文地理實體內容不足主要體現在旅游外宣文本的譯文中地名文化基因和地理信息等缺少宣傳，涉及拱墅區珠兒潭社區、柳翠井巷社區、梅家塢茶文化村。在珠兒潭社區的譯文中應增添“全國首家國際旅游文化特色社區”等內容，以凸顯其旅游類社區的歷史和地位;柳翠井巷社區增添“成為近代歷史建筑中最集中、反映杭州歷史變遷最為豐富的社區之一”等內容，以反映該地的建筑特色;梅家塢茶文化村則增添“六百多年歷史的古村，地處西湖西部”，以西湖和西湖龍井茶等馳名標簽給讀者美好親切的印象，增加對譯文文化的認同感。

（三）地名文化中歷史印記內容不足

以包含人文歷史，實為景區地的地名為例，歷史印記內容不足主要體現在游外宣文本的譯文中的年代或歷史事件等信息缺少宣傳，無法凸顯其景區特色。如小營·江南紅巷（原譯：Xiaoying · Jiangnan Red Lane），從語詞文化來說，它曾經是太平軍的營地，所以叫小營巷。從歷史事件來看，這個AAA級紅巷景區是浙江省第一個地方黨組織——中共杭州小組的誕生地，是毛主席當年的視察地及錢學森故居。若只是和譯文中簡單地描述“杭州的許多故事都‘藏在小巷之中，柳翠井巷也有著它的傳奇故事。”，并不能給讀者留下深刻印象。而“毛澤東”、“錢學森”等具有國際影響力的公眾人物，能更好地承載該地名文化的元素和觀念等，實現該地文化形象的人格化表達。

（四）地名文化中精神文化內容不足

以包含特色物產，實為商住地的地名為例，精神文化內容不足主要體現在旅游外宣文本譯文中的這些地名所獲獎項榮譽等信息的缺失，未能進一步體現該地名的精神文化價值及文化自信度。如在中國絲綢城的譯文內容里可增加“先后榮獲‘中國行業一百強、‘規范化文明達標市場”等榮譽;針對晶星都市村，可增加“先后被授予浙江省休閑漁業示范基地、杭州市十佳休閑農業園區”等榮譽;就夢想小鎮，可增加“最美特色小鎮50強”等榮譽，這些榮譽承載著地名文化的歷史進程，這一社會發展的屬性給讀者以自豪感和信任感。

四、全域旅游背景下地名文化外宣翻譯的改進對策

（一）進一步規范地名文化外宣工作流程

進一步規范地名文化外宣工作流程，在落實和健全地名文化保護政策法規基礎上保證譯文質量。近年來，國家政府出臺了一系列相關政策以保護地名文化，國地名普查組發布了《加強地名文化保護清理整治不規范地名工作實施方案》，以進一步規范地名管理，加強地名文化建設。與此同時，《浙江省地名管理辦法》早在2013年突出了地名文化遺產的保護，理順了地名命名程序。從社會資源國際旅游訪問點的地名文化調研分析來看，部分地名文化內涵的翻譯存在地名語詞文化解釋的不足、人文地理實體信息、歷史印記及其所帶精神文化外宣的不足。因此，在地名文化保護政策法規落實過程中，建立健全工作機制，相關部門嚴格把關外宣翻譯工作流程的各個環節，從外宣文本、譯者的選擇、英譯文本的審閱、校對、排版、印刷到出版等流程做到規范、責任到位，使每個環節有序可控，保證外宣翻譯質量。

（二）進一步規范地名文化外宣翻譯人才的培養

1.充實譯員地名文化背景知識

譯員首先要清楚旅游語域下的地名文化外宣文本作為公共宣傳品當屬于呼喚型文本（vocative text），以目的語文化為歸屬，吸引游客讀者群，引發其對旅游地的游覽興趣。用符合譯語規范和文化標準的語言形式來表達原文意義，“以讀者為中心”，使譯文符合國外游客的理解和反應。為了在準確而充分傳達原語意義的同時，激發游客好奇心，應靈活使用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策略，以達到最佳外宣效果。其次要對各地名文化的背景有所了解，如譯者并未用夢想小鎮、天子嶺靜脈小鎮、晶星都市村等自身已有的譯名，在字詞句的理解上更沒有考慮歷史、風俗習慣等方面，應當結合自然景觀和人文景觀，增添該地名文化旅游資源的價值。以旅游為載體，展示地名文化所蘊藏的深厚歷史文化底蘊，讓譯文凸顯旅游景點的歷史文化價值。

2.加強譯員和地名文化外宣專家學者合作

加強譯員和地名文化外宣專家學者的合作，規劃整合地名所包含的歷史人文、民俗風俗等研究，提煉地名文化精髓，建設有地域特色的浙江地名文化外宣文本體系。在選擇地名文化故事時，注重人類共通的經驗與思維，遵循共同的價值和情感，尋找文化共性，激發人性共鳴，努力做到“中國故事、國際表達”，讓當地特色話語對接國外習慣，構建新的話語體系。

五、結語

綜上所述，本研究圍繞地名文化的外宣翻譯，通過實地調研和資料考證等方法，收集了社會資源國際旅游訪問點的地名名稱及其所屬的文化信息，運用外宣翻譯理論，根據文化旅游的最新要求，提出地名文化外宣中的不足，包括地名語詞文化、人文地理實體信息、歷史印記及其所帶精神文化內容的不足，就這一現狀，提出相應的外宣原則及改進對策。通過發現國內外地名文化外宣過程中存在的差距，有助于完善浙江地區的名勝及文化現象的譯寫規范，給政府或有關部門提供參考依據，同時該研究所提出的地名文化外宣翻譯原則，有助于社會資源文化與旅游業深度融合的實踐性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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