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敘文寫作之寫人（上）

趙桂珠

肖像描寫

肖像描寫是寫人的重要手段，成功的肖像描寫能展示人物的體態、容貌、表情和風度等外在的特征，產生如見其人的藝術效果。怎樣寫好人物的肖像呢？我們不妨從以下三個方面入手。

一、抓住特征

肖像描寫一定要抓住最能表現人物身份、心理和外貌的特征，只有這樣，才能使筆下的人物形象豐滿，活靈活現。

阿累在《一面》中是這樣描寫魯迅的：臉“黃里帶白，瘦得叫人擔心”，頭發“一根一根精神抖擻地直豎著”“胡須很打眼，好像濃墨寫出的隸體‘一字”。

這是魯迅最富有特征的肖像，也是他“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的寫照。

《紅樓夢》中關于王熙鳳的肖像描寫是這樣的：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吊梢眉，身量苗條，體格風騷。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啟笑先聞。

抓住了王熙鳳漂亮與潑辣的特點。

二、寫活神態

神態是人物內在感情的表露。肖像描寫若能抓住人物轉瞬變化的神態，一個立體豐滿的人物就會躍然紙上。

楊絳在《老王》中對老王進行了這樣的神態描寫：或許他平時不那么瘦，也不那么直僵僵的。他面色死灰，兩只眼上都結著一層翳，分不清哪一只瞎，哪一只不瞎。說得可笑些，他簡直就像棺材里倒出來的，就像我想象里的僵尸，骷髏上繃著一層枯黃的干皮，打上一棍就會散成一堆白骨。

讓人害怕的神態描寫，真切地表現了老王身體極度虛弱、生命將逝的狀態，為下文寫老王去世作鋪墊。

三、對比烘托

肖像描寫還可采用對比映襯和側面烘托的方法，以突出人物的特征。如《我的叔叔于勒》中，作者通過描寫年輕的于勒，只知揮霍家產，眼里毫無親情;中年的于勒，曾經試圖想挽回欠巨債的局面，挽回在親人眼中的形象;老年的于勒，憑自己的雙手自食其力。在對比烘托中，讓主人公的形象更立體。

如果想展現立體的人物，讓人物形象更突出，還可以將同一人物形象進行對比。如魯迅在《故鄉》中對閏土形象的刻畫：

（少年閏土）他正在廚房里，紫色的圓臉，頭戴一頂小氈帽，頸上套一個明晃晃的銀項圈，這可見他的父親十分愛他，怕他死去，所以在神佛面前許下心愿，用圈子將他套住了。他見人很怕羞，只是不怕我，沒有旁人的時候，便和我說話，于是不到半日，我們便熟識了。

（中年閏土）他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的紫色的圓臉，已經變作灰黃，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皺紋;眼睛也像他父親一樣，周圍都腫得通紅，他頭上是一頂破氈帽，身上只一件極薄的棉衣，渾身瑟縮著……那手也不是我記得的紅活圓實的手，卻又粗又笨而且開裂，像是松樹皮了。

從閏土前后的肖像變化，我們不難看出閏土這些年來生活的艱難與窘迫，以及封建制度對他的壓榨與摧殘。

總之，肖像描寫必須根據文章中心的需要，為刻畫人物性格服務。我們在進行肖像描寫時還要注意與人物的語言、動作、心理等描寫相結合，更好地表現人物的個性特征，寫出鮮活的人物。

語言描寫

“言為心聲”，語言是人物思想性格的直接表現。一個人有什么樣的思想，就會有什么樣的語言。寫人的文章，可以通過人物自己說的話或對話來表現人物的性格和思想感情。成功的語言描寫，是塑造人物形象的重要手段之一。

語言描寫可以直接引述，也可以間接轉述。直接引述是把人物說的原話一字不漏地記錄下來，并且用引號引起來。間接轉述是將別人說話的意思進行轉述，在書寫形式上不用冒號和引號。這兩種方法具有不同的作用，要根據文字表達的需要，還要結合當時的語言環境，靈活、合理地運用這兩種方式。

描寫人物語言應該注意以下幾點：

一、符合人物的身份

人物的語言要符合說話人的身份特點。如《趕花》一文中，養蜂人說：“我們也和蜂兒一樣，一年四季極少在窩里停，天南海北，哪里花開就往哪里趕。”這句精彩的比喻，符合養蜂人的職業特點。

二、體現人物的性格

人物的性格千差萬別，語言要體現人物的性格。如《我的伯父魯迅先生》中的一段話：

“你不知道，”伯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著說，“我小的時候，鼻子跟你爸爸的一樣，也是又高又直的。”“那怎么……”“可是到了后來，碰了幾次壁，把鼻子碰扁了。”“碰壁？”我說，“您怎么會碰壁呢？是不是您走路不小心？”“你想，四周黑洞洞的，還不容易碰壁嗎？”“哦，”我恍然大悟。“墻壁當然比鼻子硬多了，怪不得您把鼻子碰扁了。”在座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這段對話把魯迅先生的幽默、對黑暗勢力的抨擊以及“我”的稚氣可愛表現出來，符合各自的性格特點。

三、語言要簡潔

現實生活中，人們在說話時往往會或多或少地摻進一些語病或廢話。我們在描寫人物的語言時，要善于選擇和提煉，作適當的加工調整，使語言簡潔明快，避免冗長、拖沓，讀起來覺得明白、暢快。上文中，魯迅先生和“我”的對話，每一句都很簡練。

四、語言要為中心服務

人物的語言描寫是為突出文章的中心思想及表現人物特點而服務的，因此，要選取那些最能反映人物思想本質的語言來寫。

五、搭配提示語

描寫人物語言離不開提示語。生動貼切的提示語有助于準確地表達內容，突出人物形象。

1.提示語和人物動作相結合。如：母親撲過來抓住我的手，忍住哭聲說：“咱娘兒倆在一塊兒，好好兒活，好好兒活……”

2.提示語和人物的神態相結合。如：小紅眉飛色舞，眼睫毛都含著笑意，她揚起手中的入場券，大聲嚷嚷：“媽媽，這是我今天演出的入場券，你一定要去呀！”

3.提示語和人物的心理活動相結合。如：我得板著點，不能讓媽媽看出我得了冠軍樂成這樣，我把獎杯藏在背后，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對媽媽說：“比賽結果出來了。”媽媽看著我的神情，就猜出幾分，故意板著臉說：“準是沒得獎！”

總之，我們要多觀察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留心他們的言談舉止，了解他們的思想性格，并努力學習名家名篇的寫作手法，只有這樣，才能不斷提高自己的寫作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