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神話為何日漸凋零

崔傳剛

崔傳剛

一個人的成功離不開個人努力，更離不開時代大勢、歷史潮流。

“股神”巴菲特旗下公司伯克希爾·哈撒韋最近公布了第二季度財報，顯示季度凈虧損近438億美元，換算成人民幣接近3000億元。人們議論紛紛：巴菲特神話要破滅了嗎？

巴菲特當然不同意唱衰的觀點。他為自己辯護說，所謂虧損不過是現代財務法則制造出來的假象。高舉“價值投資”旗幟的他一直勸告客戶不要在意一時的波動。歷史似乎也證明了他的正確——從1965年到2021年，巴菲特的投資年化收益率高達20.1%，遠高于美國標普指數10.5%的收益率。

然而，神話雖然尚未破滅，卻在慢慢凋零。要知道，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巴菲特的年化收益率動輒達到30%，部分年份甚至達到80%乃至100%以上。但這種情況在2000年之后基本消失了。

最近20年，在近一半的年份里，巴菲特只取得了個位數的收益率;最近10年，他也只獲得過一次30%以上的年化收益率。數據不會騙人，在基金林立的華爾街，巴菲特確實沒有那么神了。

過去幾十年，令巴菲特受到追捧的不僅是他的投資業績，還有他獨特的投資方式和幽默親和的性格。筆者曾見過這位老人，他的平易近人確實令人印象深刻，但也不得不指出，巴菲特是被財經媒體塑造出來的一個偶像，尤其是在中國。

多年來，國內不少財經媒體過分追捧巴菲特，不僅時刻追蹤他的新聞，還組織去他的故鄉“朝圣”。通過媒體宣傳，巴菲特的股東大會成了可以上熱搜的狂歡事件，但這是理性的嗎？

巴菲特擅長利用媒體的力量，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他每年搞的午餐拍賣會，本來是慈善性質的，卻成了一些人的牟利工具，比如中國某些暴發戶，通過和巴菲特吃飯、拍照，將自己包裝成得到“股神”官方認證的成功人士，在國內外招搖撞騙。

好在時間是檢驗投資神話的利器。這幾年，中國人對待“股神”已經冷靜了很多。一方面，媒體的長期吹捧令大家厭倦，另一方面，人們發現“股神”也常有不靈光的時候，比如巴菲特的季度性虧損。

事實上，“股神”是學不來的。時代、性格、經歷等因素決定了他人的成功是無法復制的。你可以了解巴菲特的投資理念，但想用刻舟求劍的方式獲得一勞永逸的發財方法，是癡人說夢。

巴菲特的成功離不開個人素質，但有一點也不能忽視，就是他所生活的時代和國家背景——巴菲特財富積累最快的時期，正是美國經濟發展的黃金時代，而他的收益率逐漸放緩的時期，也是美國綜合實力不斷下滑的年代。對于這一點，巴菲特心知肚明，不然他怎么總是強調“一個人永遠不可能通過做空自己的祖國而獲得成功”呢？

一個人的成功離不開個人努力，更離不開時代大勢、歷史潮流。當中國投資者絞盡腦汁研究巴菲特神話時，不要忘記他有一個投資理念很容易學習——為自己的國家變得更好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