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誦芬的“慚愧”

石保青

多談奉獻，少談回報

2021年11月3日，中國飛機設計大師、兩院院士顧誦芬榮獲2020年度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當時顧誦芬已經91歲高齡了，獲獎的10多天前，因為一次摔跤導致腰椎骨裂，他不得不住院治療。央視《面對面》對他的采訪也是在醫院進行的。

記者問：“獲得最高科學技術獎，您有什么感受？”

顧誦芬說：“對我來說獲獎是一個慚愧，沒有做很多事。特別是現在年紀大了，后面的事做不動了，坐上輪椅還能做多少事？”

記者說：“但這個獎項是對您一生付出心血的肯定。”

顧誦芬說：“我們航空的事都不是一個人干得起來的，都是團隊集體的努力。”

記者問：“您現在依然忙碌，還每天堅持到辦公室上班，別人當顧問都是顧得著就去問問，顧不著就不問了，您是每天都要問。”

顧誦芬說：“因為對航空有興趣。”

記者問：“像您這樣年紀的大師，很多可能都安享晚年了。”

顧誦芬說：“了解航空的進展，就是我的晚年之樂。”

記者問：“您康復以后，最想去做什么？”

顧誦芬說：“還是搞飛機設計。”

記者感嘆：“90多歲高齡了，心還在飛機設計上。”

顧誦芬說：“是的。希望我們的航空工業能夠真正發展起來，成為世界先進國家之一。我也希望年輕的同志奮發圖強，為我們國家的國防建設和航空工業建設做出更大的貢獻。”

在70多年的飛機設計生涯中，顧誦芬領導設計了一系列高空高速殲擊機，開創了我國自主研制殲擊機的先河。可以說，顧誦芬獲獎是眾望所歸，實至名歸，而他獲獎的最大感受竟然是“慚愧”。一番慚愧之語透露出他有功不居、大功不言、以“有愧”之心求“無愧”之境的高尚道德品質和崇高的思想境界。

（責任編輯/劉大偉 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