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萬達：威震邊疆的嶺南名將

邱俊霖

明朝中期，有個叫作翁萬達的人。

翁萬達出生于廣東揭陽。明朝的嘉靖五年（1526），28歲的翁萬達考中了進士，被分配到戶部擔任主事，后晉升為郎中。由于能力突出，工作作風夠硬，嘉靖十三年（1534）他便被派到了廣西梧州擔任知府。

當時，鎮守嶺南地區的總兵是受嘉靖皇帝寵信的仇鸞。然而，仇鸞這個人是個典型的紈绔子弟，工作作風極其不端正。在嶺南任職期間，他仗著皇帝的寵幸為非作歹，還放任手下的士兵為禍鄉里。

有一次，幾個仇鸞的部下來到了梧州耍起了官威，給百姓造成了極大困擾。翁萬達知道后，直接帶人將這些人中最殘暴的捆了起來，然后狠狠地打了一頓大棍。自那之后，仇鸞手下的人再也不敢在梧州惹是生非了。

翁萬達是一個文人，靠著讀書步入仕途，最后卻馳騁疆場，展示了自己的軍事才能。翁萬達在梧州當了四年知府，其工作業績突出、成效顯著，關鍵是為人正直，處事公正，也了解邊境形勢。于是，當時的兵部尚書毛伯溫便舉薦他做廣西按察副使，專門負責協助處理征討安南的相關事務。

原本，安南是明朝的藩屬國之一，安南境內的后黎朝也一直臣服于明朝廷。后來，后黎朝的大臣莫登庸卻謀朝篡位，而且還勾結廣西境內的土官，準備反叛并侵犯明朝的疆域。在這種形勢下，明朝廷決定集結大軍討伐莫登庸。

莫登庸知道明朝廷正準備集結大軍討伐自己，卻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暗中派出間諜，通過賄賂財物等方式讓廣西境內的土官提供軍事情報，甚至彼此呼應，企圖反叛朝廷、侵占土地。

翁萬達早就摸清了這些情報，便向當時的兩廣總督張經匯報工作，他將廣西境內的土官反叛情況詳細列舉了出來，提出先將境內的土官平定，再對莫登庸進行討伐。

在得到許可后，翁萬達先后平定了廣西地區的土官叛亂。沒多久，朝廷升任翁萬達為浙江右參政。然而，總督張經認為：討伐平定安南這種大事，離開了翁萬達可不行。便親自上書，請求朝廷繼續讓他在留在廣西。就這樣，朝廷委任翁萬達為廣西參政。

不久，兵部尚書毛伯溫聚集了大軍打算討伐安南，翁萬達卻勸他說：“揖讓而告成功，上策也。懾之以不敢不從，中策也。芟夷絕滅，終為下策。”毛伯溫也同意他的觀點。

恰好這時，明軍抓獲了一名叫作丁南杰的安南間諜。翁萬達將他帶到軍營，但并沒有處死他，而是為他解下繩索，又好好地款待了他一番。與此同時，還讓他知道，廣西的土官之亂已被平定，明朝的大軍也已集結完畢，不日就能南下掃平叛亂。之后，便將丁南杰放回去了。丁南杰回到安南之后，向莫登庸提供了以上情報。莫登庸知道后大為恐懼，明白以自己的實力與明朝廷對抗無異于以卵擊石，于是便俯首稱臣。

成功平定安南之后，嘉靖皇帝非常高興，在短時間內便多次提拔了翁萬達。不久，他便升為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總督宣府、大同、山西、保定的軍務。這次，他的對手換成了蒙古韃靼部的俺答汗。

當時，明朝北部邊疆的蒙古韃靼部的俺答汗屢屢犯邊，但明朝廷派出的大臣沒一個能讓邊疆保持安定。翁萬達到任后，先整飭吏治，改革弊政，嚴明軍紀，使部隊面貌煥然一新，戰斗力大大提高。

此外，翁萬達還十分重視防御工事的增設修建，在防御區內修建防護墻，增設城堡和望敵臺等。翁萬達非常擅長計量城墻遠近、壕溝的深淺，經他測量，都能做得恰到好處。因此，防御工事的修建工程高質高效地完成了。

從此，韃靼的騎兵便不能肆無忌憚地進行侵略了，邊防墻里駐守的明朝士兵可以利用閑暇時間耕種和放牧。以前，明朝廷的北部防御開支非常大，每年從外地調部隊到此防秋，耗資巨大，經過翁萬達的改造，邊境防御支出日益降低。

明嘉靖二十四年（1545），韃靼大軍來犯大同。翁萬達指揮官兵嚴守鐵裹門、鵓鴿峪兩處關卡。韃靼騎兵先對鐵裹門進行了攻擊，此處的明軍占據有利地勢，使用弓箭、火炮等武器對敵軍進行攻擊，韃靼騎兵只能倉皇撤離，轉而進攻鵓鴿峪。

在鵓鴿峪，明軍一開始守御人數太少，不敵韃靼大軍。但不久之后，翁萬達親自督軍迎敵，先派遣精銳騎兵設伏，又緊急和總兵周尚文商議，令其兵分兩路，一路迎敵截殺，另一路抄其后路。韃靼軍見明軍援兵到來而且調度有序，便先撤軍逃離了。經此一戰之后，翁萬達名聲大振。

過了幾年，到了嘉靖二十八年（1549），韃靼卷土重來，俺答汗率領數萬騎兵犯境，攻入永寧（今北京延慶東北），明廷為之震動。宣大總督翁萬達調度大同總兵周尚文率領上萬騎兵迎戰，與韃靼騎兵在曹家莊相遇。最終明軍擊敗了韃靼軍，可俺答汗不服氣，依然負隅頑抗，不肯退兵。這時，翁萬達率軍趕來參戰，順風擊鼓吶喊，揚起的沙塵遮天蔽日。韃靼兵見此情況，驚恐地喊道：“翁太師來了！”便連夜逃走了。

曹家莊之戰不久后，翁萬達因為父親逝世南歸奔喪。當時，北方邊關告急，朝廷多次催他出來任事，最后因為奸臣嚴嵩等人從中作梗，翁萬達不僅沒被重用，反而被削職為民。嘉靖三十一年（1552），翁萬達約朋友一起去武夷山游玩，途中病逝。當時，北部軍情緊急，嘉靖皇帝正頒詔準備讓翁萬達回到朝廷擔任兵部尚書，可為時已晚。詔命還沒到，翁萬達便已經去世了。

翁萬達文武雙全，被嘉靖皇帝稱為“嶺南第一名臣”。翁萬達為人剛正，勇于承擔責任，面對艱難困苦，意氣越是豪邁，在戰場上也身先士卒。《明史》對其評價很高：“嘉靖中，邊臣行事適機宜、建言中肯窾者，萬達稱首。”

翁萬達去世的時候，著名的抗倭英雄戚繼光才初出茅廬。若要評選嘉靖年間的名將，翁萬達與戚繼光一樣，一定都是熱門的候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