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先生1971年寫下的《鄉愁》一詩廣為傳誦,成為經典,國內外眾多音樂家都曾為該詩譜曲。眾多音樂作品版本中,深得余光中認同和推薦的版本是江蘇籍音樂家晁岱健2007年創作完成的歌曲《鄉愁》,即“余晁版歌曲《鄉愁》”(見譜例1)。余光中認為其達到了“詩歌相彰”“詞曲相彰”的境界。該歌曲在創作特色方面,具有“家國敘事”的宏大主題意義,聯結了兩岸情緣;運用了音樂與“鄉愁”這兩種世界符號,建構了共情意象;營造了動人的詞曲情境,升華了審美體驗。
譜例1《鄉愁》
一、展開家國敘事 聯結兩岸情緣
(一)中國文化的家國一體意識與中國文藝的家國敘事傳統
中國傳統社會在社會結構形態上具有“家國同構”的顯著特征。在這一傳統社會結構之上,從統治階級到普通民眾,都建構或被建構起了一整套“家國一體”的傳統心理結構。家國一體意識根脈深遠,是中華民族共同體的文化根基,使得中國人民普遍擁有強烈的家國情懷,普遍具有愛國主義文化價值觀和相應的行為模式。這造就了中國文藝的家國敘事傳統。中國文藝史上偉大的文學家、藝術家,無一不有深厚的家國情懷,歷覽他們所留下的經典作品,大量地以“中國故事”為題材?!皭蹏髁x”“家國情懷”是習近平總書記在有關文藝工作的一系列講話中的關鍵詞,也是一輩輩的中國文藝家始終不變的創作初心。中華民族飽經歷史滄桑,中國人民的靈魂始終扎根在中國的土壤上,中華兒女對于祖國的情感守望始終不變。進行家國敘事,是中國文藝創作的傳統;擁有家國敘事結構的文藝作品天然地能夠打動中國人的心。
(二)詩歌《鄉愁》對“鄉愁故事”的結構化敘事
《鄉愁》是一首典型的結構化敘事詩。從外部結構形式上看,它具有高度的結構形式美,字、詞、句、節對稱工整,統一之中不乏變化,變奏之中保持平衡。并且,在同一位置上字與詞的重復以及疊詞的運用,建構了精巧的音韻結構,造成了誦讀時回環往復、一唱三嘆的音樂化效果,體現了詩歌韻律的美妙。從內部結構組織上看,它具有巧妙的時空結構組織,以順時序的方式追敘過往時光,寄托了對祖國家鄉的深深思念。每一段時間(每一個人生階段)對應一個空間場景,整首詩中的四度時空過渡、銜接得既自然流暢,又層層遞進,在平鋪直敘中表達出愈來愈強烈的情感,如同呈現了四幕戲,語言文字的形象感、畫面感極強。而在2008年,《鄉愁》由四節拓展為了五節——2008年10月,余光中應晁岱健之邀在南京總統府過80歲生日。晚宴席間,余光中應所有賓客提議朗誦《鄉愁》。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晁岱健問道:“《鄉愁》一詩共四段,小時候,長大后,后來啊,而現在,《鄉愁》的未來呢?”余光中略加思索,回答說:“未來啊……鄉愁是一道長長的橋梁,你來這頭,我去那頭!”①這一《鄉愁》的第五節“未來篇”就是在此情此景中碰撞而出的靈感火花,并形成了永恒結晶。今天的眾多語文教材中已經加入了這一段。
逐節分析《鄉愁》敘事的時空結構(見圖1),可以梳理為:“小時候”銜引與親人分離的時空,呈現出“思鄉寄家書”的場景,表達的是親情、戀母情、家園情;“長大后”銜引與妻子分離的時空,呈現出“思親盼團圓”的場景,表達的是愛情、夫妻情、相思情;“后來啊”銜引與母親永別的時空,呈現出“與母永離散”的場景,表達的是悲情、分離苦、憶母痛;“而現在”銜引與祖國隔離的時空,呈現出“與家長別離”的場景,表達的是絕望、祖國情、離別恨;“未來啊”銜引與同胞團聚的時空,呈現出“熱盼回歸日”的場景,表達的是熱望、手足情、回歸情。——隨著時間的順序推移,與空間的依次推遠,鄉愁愈深愈沉愈濃愈痛愈熾熱。詩人這般踩痛思鄉的心弦,在一個完整的、無盡的環狀閉合結構中敘述了一個中國游子無盡的還鄉夢,實現了“鄉愁故事”的結構化敘事。
(三)歌曲《鄉愁》對“鄉愁故事”進行音樂敘事
音樂是一種時間藝術,與敘事最為普遍的線性結構有著結構上的重合性。然而,單純的音樂敘事較為抽象,對于接受者而言,會產生“一萬個人心里有一萬個哈姆雷特”的現象,往往會出現創作與接受的審美錯位,即接受者未能按照創作者的創作意圖去欣賞、解讀與接受作品。即便一個音樂作品運用了大量的擬聲擬態、狀情狀物手法,使聲音富于形象感,使作品富于敘事性,也無法像繪畫、雕塑等造型藝術那樣直接呈現形象,更無法像文學作品那樣具體呈現情節。在音樂敘事中,故事中形象與情節都要由接受者通過聯想與想象來建構。音樂要進行更加具象的敘事,最常見的方法就是與文學結合,如將單純的樂曲轉化為歌曲,使樂韻和以歌詞,用音樂來演繹敘事性文本,或為音樂增添一個能夠起到闡釋作用的伴隨文本(最簡單的解釋性伴隨文本就是標題)。因此,較為具象化的音樂敘事,通常具有跨媒介屬性,最基本的就是跨越且整合聲音與文本兩種傳播媒介(更進一步的,跨越與整合更多媒介,產生了戲曲、戲劇等綜合藝術)。以歌曲而言,歌詞與曲譜是互為伴隨的文本,以互文的結構關系存在的。詞能更好地敘事,曲能更好地述情;詞能詮釋曲中意,曲能烘托詞中情。
敘事之事包含著“事”與“情”?!笆隆奔垂适逻^程,“情”即故事情狀。事物的運動、故事的發展無不伴隨著種種情狀,“事”與“情”是一個不可分割的統一體。音樂長于抒情,無論是純音樂敘事,還是與文學相結合的跨媒介音樂敘事,比之單一的文學敘事,都具有更加聲情并茂的魅力,能夠增進所敘述的故事的感染力,能夠增添故事語境的情感性。歌曲《鄉愁》把詩中抽象的復雜的情感以音樂的高低起伏、回旋轉折以更加感性的藝術形式加以表現,在民族風格的半吟半唱之中抒發了訴不盡的故鄉情,如泣如訴地講述了一位游子的“鄉愁故事”,可謂“鄉音訴鄉情,鄉曲譜鄉愁”。曲中的依依眷念、款款深情、濃濃大愛令聽眾無不動容。
歌曲《鄉愁》是五聲性的復二段體曲式。前部分用口語敘述的方式娓娓道來,吟唱中的“小時候……和“長大后……”,都如溫情纏綿的絮語,如品酌萬千思緒的苦酒。歌聲中,“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句音列上行下行的走向,令人感動地噙著淚花,在腦海中浮現出最美好的母親形象。第二部分的“后來啊,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樂句的半止音和半終止音均翻高了一個八度,將思念聚集的情感訇然爆發,音樂將鄉愁推升到了悲痛欲絕的狀態。歌曲緊接前句“我在外頭,我在外頭,母親在里頭”,一個復樂句,對母親刻骨銘心的大孝之愛堪比歌劇中的大詠嘆調,聆聽之間令人不禁潸然落淚。加入管子的悲情間奏后,第二部分復述高潮旋律,“而現在,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再次,“你引頸仰天一悲嘶”(余光中語)。晁岱健運用G宮轉降B大調,其五聲性旋律,看似平淡卻創造出了戒濁求純之韻,在反復吟唱之間得清、和、深、遠的美感妙境;轉調銜接處呈激昂悲情之狀,而后,絢爛之極又復歸于平淡。至此,《鄉愁》一詩中中華兒女對祖國母親深沉濃烈的愛被詮釋得淋漓盡致。黑格爾在論及藝術理想時說:“藝術理想的本質就在于使外在的事物還原到具有心靈性的事物……成為心靈的表現”②,歌曲《鄉愁》致力于達到藝術的理想境界。
二、運用世界符號 建構共情意象
(一)文學與音樂具有符號同源性
基于藝術符號學的視閾看文學與音樂,可以發現兩者具有符號同源性。第一,這兩種藝術符號系統幾乎一同誕生,且在誕生之初便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伴侶式關系。第二,這兩種藝術符號系統,具有創作邏輯的同構性,文學是一種語言符號組合排列的藝術,文學創作注重謀篇布局;音樂是一種“被組織的聲音符號系統”③,音樂創作亦關注曲式結構。第三,這兩種藝術符號系統,具有結構功能的一致性,都以“表情達意”(表征情感與傳達意義)為基本的功能目的;在此功能之上,也都衍生出了陶冶人的情操的社會功能,即“以文化人,以美育人”的社會美育功能。第四,這兩種藝術符號系統,具有情感編碼的結構同一性。由于審美通感的普遍存在,文學與音樂在審美情感上具有共通性。運用S.霍爾的“編解碼”理論,可以說:文學的符號編碼可用音樂解碼,音樂的符號編碼也可用文學解碼——即:文學可由音樂詮釋、演繹,音樂可由文學狀寫、解析——在藝術情感層面,這兩門藝術語言可以互相翻譯。第五,文學以語言為符號、音樂以聲音為符號,“發聲”是這兩種藝術符號系統的共性,這一共性決定了兩者有著相似的結構形式美的追求——都講求韻律、節奏,都追求音樂化的美:文學作品追求音律美,音樂作品也追求詞韻美。文學與音樂具有符號同源性,因此,這兩種藝術符號系統,常常融合互現,形成文學的音樂化、音樂的文學化,由此產生了歌曲、戲曲、音樂劇、歌賦、史詩、戲劇等。歌曲《鄉愁》就把文學語言轉化為了音樂語言,使文學符號與音樂符號實現了有機融合,是兩種藝術符號系統結合所生成的結晶。其在藝術符號學上具有的顯性價值在于,運用了世界符號,建構了共情意象。
(二)詩歌《鄉愁》編織了一個世界情感符號體系
“鄉愁”是一種人類普遍的“靈魂回歸”與“文化尋根”情結。詩人與歌者、中國人與外國人,在背井離鄉之際,都會自然地涌動出對流浪的悲嘆與對還鄉的渴盼。這種尋根念祖、返本思歸的家園意識、家鄉情感是人所共通的。這使得“鄉愁”本身構成了文藝創作的普遍的永恒的母題?!班l愁文化”本身就既是民族的又是世界的。盡管余光中的《鄉愁》寫的是中國人的鄉愁,并且是與大陸隔海遙遙相望的臺灣同胞的鄉愁,然而詩中的一系列符號——郵票、船票、墳墓、海峽、橋梁、母親、新娘、大陸……都是世界性的,這些能指符號的所指(包括直指與涵指)都能被全世界各民族人民輕易而準確地解碼,而不會出現跨文化交流中常有的“文化誤讀”現象。這些世界共通的符號串聯起了一連串的“鄉愁意象”:游子飄零,魂牽故里;伴侶分隔,相思難寐;痛失母親,肝腸寸斷;隔海相望,遙念祖國;有朝一日,鄉親團聚……可以說,詩歌《鄉愁》編織了一個由平常符號象征普遍事物、由有限意象包容無盡情感、由小我牽動大我的世界情感符號體系(圖3)。這一符號體系促使接受者將個體情感經驗代入其中,產生審美移情的心理活動,從“由物及我”轉為“由我及物”,進而進入“物我一體”“接受者與創作者共情”的精神境界,發生共情審美體驗,深化情感認同與強化審美認同。
(三)歌曲《鄉愁》以無國界的音樂符號共情世界
在不同的語言體系中語言符號千差萬別,而現代音樂符號(音符)基本上是世界統一的。音樂尤長抒情,因而更是一種“世界語言”。世界各國的人們語言可能不通,但是情感卻是相通的,這正是音樂可以共情世界的原因所在。相比于文學,音樂本身就是更加感性的藝術形式,是人類情感最為自然、直接、普遍的一種表現形式。即便各民族語言不通,各民族對于音樂的審美情感卻是相契相通的。音樂語言以“動之以情”為路徑,能夠解構(拆解)語言與文化的“巴比塔”,跨越語言屏障,并消解民族性、地域性文化差異而造成的文化鴻溝。從音樂相通,到人心相通、情感相連,音樂能夠切實地充當人類文化共同體的紐帶。晁岱健為詩譜曲,大大增強了原詩的共情力,余光中專門題寫了“音樂無國界,鄉愁亦如此”扇面贈予晁岱健。
而且,音樂相比于文學,對社會階層的覆蓋面更加廣泛,相比于更具精英傾向的文學,更能彌合階層性文化差異而造成的文化間隔。中國古代典籍就論述了音樂廣泛地調和社會關系、教化涵育人民的顯著作用——《禮記·經解》引用孔子的話:“廣博易良,樂教也?!碧拼追f達解釋道:“樂以和通為體,無所不用,是廣博;簡易良善,使人從化,是易良?!雹芸梢姡魳凡坏缭絿?,也跨越階層。
三、營造詞曲情境 升華審美體驗
(一)審美與情境
結合中西方哲學美學看,“情境”即情感場域,“情”是情感,“境”是場域?!扒椤币蛑黧w經驗而生,“境”為“情”的產生提供了經驗場域。情境是經由主體情感與經驗建構,又依存于客觀的時空單位的場域。情境是物境在心靈中的映現,心靈與情感是美感經驗的源泉,是情境的源泉。審美經驗既被情境建構與強化,也建構與強化情境。情境在主觀方面具有審美情趣性、情感感通性、美學意象性、具身經驗性(高度體驗性)、經驗建構性等;在客觀方面,其必然是在客觀實在的審美經驗場域中建構形成的,這個場域中有具體的、可經驗的、觸發情感經驗的審美對象(如藝術形象)。因此,客觀的審美之境觸發主觀的審美之情,即中國傳統美學所說的審美“興發”“感發”“感興”“起興”;審美情感與觸發情感的場域之境交融形成審美情境。在審美活動中,“情”與“境”是一個不可分割的相生相融的整體,審美必源于情、依于境,既觸“境”生情,又因情化境。
(二)歌曲《鄉愁》營造詞曲情境
情境的主觀層面是“情”,即審美情感;客觀層面是“境”,包括時間空間、環境氛圍、可為主體的各種感官所經驗的藝術形象等。情境是主客觀化合而生,在客觀層面,情境美的營造需要人進行藝術美的加工,審美情境是可以被營造的;以此促進主觀層面產生“觸情”“煥心”“激想”的審美情感效果,增進審美主體的情境體驗?!多l愁》詩中原有以順時序鋪展的四段時空,如果僅僅停留在文學的層面,靠誦讀來體會,這些文字所描繪的時空盡管是可以想象的,卻未形成一種使審美主體直接地、真切地進入其中、融入其中的情感場域。審美主體僅僅通過文字是難以獲得直接的、具身化的感性經驗的。而歌曲《鄉愁》使詩句轉化為了歌詞,歌詞又譜成了樂曲,為原詩增加了聽覺這一直接的、具身化的感官審美體驗;并且用遞進式的音樂一下子把審美主體引入了情感涌動,且情感漸強的情感場域之中——成功地營造了一種強化直接的審美體驗、強化具身化的情感參與的詞曲情境??梢哉f,歌曲《鄉愁》將文學作品轉化為了音樂作品,將原本清晰度較低的文學意境轉化為了清晰度較高(直接經驗度更高、情感參與度更高)的音樂情境,將“一片深情”演繹得更加具身化,達到的現場效果就是“一曲鄉愁,兩岸情深”。
(三)歌曲《鄉愁》升華審美體驗
歌曲《鄉愁》的演出中,有一場別具一格的音樂會獲得了領導、專家、藝術家、觀眾的一致好評。這就是以“同頌一首詩,同唱一首歌,同奏一支曲”為主題的“情中國——《鄉愁》作品音樂會”。它于2008年1月14日晚在北京保利大劇院舉辦,開創性地將歌曲《鄉愁》以各種聲樂器樂的表演形式加以反復演繹,讓一個作品轉化為一系列作品,在詩朗誦《鄉愁》之后,表演了多種唱法的《鄉愁》、二胡與樂隊《鄉愁》、薩克斯與樂隊《鄉愁》交響曲、鋼琴與竹笛《鄉愁》六重奏、《鄉愁》交響序曲、鋼琴協奏曲《鄉愁》等?!耙皇赘枨堇[為一系列歌曲,一首歌曲撐起一整場音樂會”,這是一次創舉。這場音樂會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同一首歌音樂會”——在形式上是多元演繹“同一首歌”,在內涵上則是多元演繹“同一個故事”。由于“鄉愁”的本質是“文化鄉愁”,所以,無論一個人是否有過背井離鄉的經歷,在傳統社會向著現代社會加速轉型,以及“文化全球化”的語境下,傳統文化正在漸行漸遠,每一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有著一段“鄉愁”的故事。這場音樂會激發了每一個聽眾心底的“鄉愁記憶”,豐富并升華了審美體驗,是一場真正的“心連心音樂會”。
結 語
“鄉愁”是一代代中國人民緊緊系于中國土地的精神紐帶,也是全世界人民共同的文化心理結構。因此,“鄉愁”本身既具有民族文化共同體的語意,也同時指向人類文化共同體的建構。詩歌《鄉愁》不僅在華人文化圈廣為傳播,也被翻譯為各國語言,激發著全世界的文化共鳴。歌曲《鄉愁》創作以來,在國內文藝界取得了較好的反響,并且也邁出了對外傳播的步伐。從各類傳播活動所呈現的效應看,該歌曲具有跨越不同民族、不同地域的文化隔閡,成為既是民族的又是世界的“同一首歌”,擔當人類文化共同體的內涵載體的潛力。當前,進一步傳播該歌曲的重要意義在于:不僅能夠發揮凝聚兩岸民心、聯通兩岸情感、強化“一個中國”共識、鞏固中華民族文化共同體的作用,而且能夠實現與世界人民情感互通、文化互融、藝術互鑒;更為經典文學作品的音樂化、再經典化提供了有益啟示,豐富了中國創造世界文化IP的思路。
① 資料來源:江蘇省文化藝術研究院藝術檔案館館藏晁岱健《鄉愁》創作檔案。
② [德]黑格爾《美學》(第一卷),朱光潛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8年版,第201頁。
③ [芬]埃爾基·佩基萊,[美]戴維·諾伊邁耶,[美]理查德·利特菲爾德編《音樂·媒介·符號》,陸正蘭等譯,成都:四川教育出版社2012年版,第4頁。
④ 雷永強《“廣博易良,樂教也”——儒家“樂教”題解》,《前沿》2011年第16期,第10頁。
[基金項目:本文為江蘇省文化和旅游科研課題“藝術類產品之社會美育價值與社會文化資本積累功能研究”(項目批準號20YB24)的階段性成果]
徐望 江蘇省文化藝術研究院副研究員
(責任編輯? 張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