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玲,王 斌,李秋芬,易莉莎*
(1.廣東省廣州市婦女兒童醫療中心生殖內分泌婦科,廣東 廣州 510000;2.山東省菏澤市中醫醫院影像科,山東 菏澤 274000)
卵巢癌發病機制與環境、內分泌、飲食習慣、年齡有關,是女性生殖系統常見惡性腫瘤,由于發病隱匿,確診時大多已進入中晚期,容易引發盆腔、腹腔廣泛轉移,病死率較高,故需盡早診療,挽救患者生命[1]。而尋找可靠的腫瘤標志物顯得尤為重要。細胞質胸苷激酶(thymidine kinase 1,TKI)與細胞增殖存在密切關聯,是胸苷激酶在細胞內存在的一種表現,可反映機體異常增殖類病變[2],但關于其與卵巢癌關系仍有待探索。生長分化因子15(recombinant growth differentiation factor 15,GDF15)是一種分泌性細胞因子,屬于轉化生長因子β超家族成員,在細胞受到炎癥刺激或壓力信號時,可誘導細胞凋亡及介導細胞生長阻滯,有研究表明,GDF在結腸癌[3]、冠心病[4]等多種疾病中有異常升高表達,因此GDF15有可能成為惡性病變的典型生物標志物,但目前關于其與卵巢癌相關性研究報道較少。對此本文不僅深入探索了GDF15、TK1在卵巢癌患者中表達情況以及潛在臨床意義,還分析了GDF15、TK1與預后的關系,以便為日后治療、預后鑒定提供科學依據。
1.1一般資料 前瞻性選取2017年3月—2019年4月入院的卵巢癌患者(卵巢癌組)51例、卵巢良性疾病組(良性組)52例、接受血清檢測的健康體檢者(對照組)50例作為研究對象,卵巢癌組均為已婚女性,平均年齡(57.13±3.63)歲,平均體重(60.13±5.36)kg。良性組均為已婚女性,平均年齡(57.46±3.59)歲,平均體重(60.22±5.41)kg。對照組均為已婚女性,平均年齡(57.89±3.52)歲,平均體重(60.45±5.47)kg,三組比較年齡、體重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符合《赫爾辛基宣言》的倫理審查。納入標準:①卵巢癌組符合卵巢癌診斷標準[5];②受檢者均簽署書面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①合并感染性疾病者;②合并其他惡性腫瘤者;③合并嚴重內分泌疾病、肝腎功能異常者。
1.2方法 血清檢測:抽取受檢者3 mL空腹肘靜脈血,收集至真空促凝管內,血清分離,離心15 min,3 000 r/min速率,離心半徑10 cm,放于低溫(-80 ℃)冰箱內保存,使用廈門科豪自動化有限公司提供的ZX-6020型號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檢測血清水平,GDF15予以酶聯免疫吸附測定法,TK1予以酶免疫點印跡發光法。
1.3治療方法 所有卵巢癌患者均接受化療干預,第1天靜脈滴注175 mg/m2紫杉醇(齊魯制藥;H20023461)、50~70 mg/m2順鉑(德州德藥制藥;H20023236),每個周期21 d,連續治療三個周期。隨訪2年,統計患者生存時間,并根據是否生存分為兩組,即生存組(n=41)、死亡組(n=10)。
1.4統計學方法 應用SPSS 22.0統計分析軟件處理數據,預測價值評估采用ROC曲線分析;計數資料比較采用χ2檢驗;計量資料比較采用t檢驗、單因素方差分析和SNK-q檢驗;生存曲線運用Kaplan-Meier分析;多因素分析運用Cox回歸模型。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三組血清表達比較 卵巢癌組血清GDF15、TK1表達情況高于對照組、良性組(P<0.05),良性組GDF15、TK1表達情況高于對照組(P<0.05),見表1。

表1 三組血清表達情況比較
2.2ROC曲線分析 經ROC曲線分析,GDF15、TK1預測卵巢癌的AUC分別為0.879、0.813。將兩項指標納入Logistic回歸分析,根據回歸結果中的回歸系數值擬合兩項聯合診斷的數值計算公式:兩項聯合=GDF15+(-1.297)/(-0.015)×TK1,兩項聯合預測的AUC為0.884。見表2。ROC曲線見圖1。

表2 分析各項指標預測卵巢癌的AUC值

圖1 GDF15、TK1及兩項聯合預測卵巢癌的ROC曲線
2.3卵巢癌患者預后生存情況 患者接受2年隨訪,生存組41例患者隨訪生存時間(22.56±1.15)個月高于死亡組10例隨訪的生存時間(14.16±2.65)個月(t=15.473,P<0.001),見圖2。

圖2 卵巢癌患者生存曲線
2.4兩組臨床病理特征比較 兩組年齡、淋巴結轉移、腹腔積液、絕經狀態、腫瘤直徑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但FIGO分期、GDF15、TK1表達情況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兩組臨床病理特征比較
2.5Cox回歸模型分析 在列出變量賦值后,進行分析。如表4所示。將FIGO分期、GDF15、TK1共3項作為自變量進行Cox回歸研究,模型公式為:ln[h(t,X)/h0(t)]=3.059×FIGO分期-1.687×GDF15-2.208×TK1[ln代表取對數,h0(t)代表基準風險率]。最終具體分析可知:FIGO分期共1項會對生存時間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關系,GDF15、TK1共2項會對生存時間產生顯著的負向影響關系。見表5。

表4 生存情況Cox回歸模型賦值表

表5 Cox回歸模型分析結果匯總
2.6PH假定檢驗結果 Cox回歸模型時通常需要數據滿足PH假定檢驗P>0.05,P<0.05說明未通過PH檢驗。針對表5Cox回歸模型進行PH假定檢驗。該模型通過PH假定檢驗,可直接使用Cox回歸模型結果進行分析。見表6。

表6 PH假定檢驗結果
卵巢癌是婦科常見惡性腫瘤,經流行病學調查[6],發病率占婦科腫瘤的4%,病死率位居第五位,由于卵巢位于盆腔深度,早期癥狀不具有特異性表現,臨床也無有效篩查手段,導致初診時已為進展期,加之晚期也缺乏有效治療手段,導致5年生存率僅達到15%~30%,晚期治愈率更低,因此尋找可靠的血清標志物已迫在眉睫[7]。但臨床關于卵巢癌可靠的預測生物標志物相對缺乏,因此長期以來學者一直在尋找能夠有效評估卵巢癌發生、發展、預后的腫瘤標志物。
GDF15屬于轉化生長因子β超家族成員,相對分子質量約為17 000,前體包含308個氨基酸,即112個氨基酸的成熟序列、167個氨基酸前肽、29個氨基酸信號肽。GDF15蛋白前體在細胞中被水解后,可通過二硫鍵將修飾后前體連接為二聚體,再送入內質網,之后被特定的二聚體前體蛋白轉換為剪切修飾,從而分泌至細胞外基質中[8]。有研究表明[9],成熟的GDF15蛋白能夠行使生物學功能,在細胞外基質釋放和儲存,能夠調控外周血GDF15濃度,影響細胞應答功能和生物學活性。本研究結果中,卵巢癌組血清GDF15表達情況更高于良性組和對照組,說明GDF15水平可受惡性病變影響,呈現高表達狀態。原因在于一方面GDF15可受到遺傳突變、炎癥刺激、細胞應激等影響,出現信號通路改變,被異常激活,導致GDF15表達升高;另一方面GDF15作為分泌性細胞因子,能夠通過ERK1/2通路上調UPA系統,增強腫瘤細胞侵襲性,且可激活Akt活性,促進磷酸化,在加速腫瘤細胞DNA增殖中發揮著重要作用[10]。經ROC曲線分析結果顯示,GDF15預測卵巢癌AUC為0.879,具有較高預測價值,說明血清GDF15極有可能成為很好的腫瘤預測分子。
TK1是在DNA合成嘧啶補救期間形成的一種激酶,屬于合成關鍵酶,主要作用是參與DNA前體合成[11]。由于TK1參與細胞分裂,正常人體TK1含量較少,但在癌變人群中可檢出,與腫瘤細胞增殖有關,同時也是預測健康人群發生癌變風險重要指標之一[12]。本研究結果中,卵巢癌組TK1含量高于健康人群和良性病變者,說明TK1在評估癌變增殖活性中具有一定效能。TK1作為細胞異常增殖標志物,能反映體內癌細胞的增殖情況,在卵巢癌療效、預后判定中均具有一定作用[13]。且本研究經ROC預測評估顯示,TK1的AUC值為0.813,再次證實了TK1是診斷卵巢癌的敏感指標。王春陽等[14]學者也佐證了本次研究結果。此外,經Cox回歸模型分析,GDF15、TK1會對生存時間產生顯著的負向影響關系,TK1、GDF15增加一個單位時,生存時間的變化(減少)幅度分別為0.110倍、0.185倍,說明GDF15、TK1參與了卵巢癌的發生、發展全過程,高表達狀態是影響卵巢癌預后獨立因素,有望成為卵巢癌預后評估重要指標[15]。GDF15、TK1作為促細胞增殖的關鍵因子,在癌細胞轉移、侵襲期間發揮著重要作用,若長時間處于高表達狀態,可通過改變卵巢癌患者體內內分泌環境,抑制抑癌基因發揮作用,從而促進卵巢上皮細胞侵襲、遷移、增殖[16]。
綜上所述,GDF15、TK1在卵巢癌預判中具有較高特異性和敏感性,聯合預測可降低誤診、漏診率,且兩項指標與卵巢癌發生、預后均具有一定相關性,有望成為新型分子標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