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大玩家生存戰場的選擇（六）

秋西

——自然界的強力膠

在湍急的河水中， 河床幾乎被沖刷得干干凈凈，看上去完全是一片生命禁區，但在這樣的惡劣環境中，卻生長著一種絢麗的植物——虹河苔（Macarenia clavigera），也被稱為“瀑布蘭花”。虹河苔，乍聽似乎是一種苔蘚或者藻類，其實卻是一種多年生的水生植物。它為了能在急流中生存，第一步就是牢牢“抓住”河床上裸露的巖石，演化出能分泌自然界中最強效黏合劑的莖;緊接著，它特化出了如羽毛般絲狀柔軟的葉子，這樣既能減緩水中的阻力和水流的沖擊，還可以像普通植物的根系一樣收集溶解在水中的礦物質和營養物質。

在紀錄片《綠色星球》中，那一片片粉色的虹河苔在水中搖曳時，如夢如幻，令人嘆為觀止！不過，虹河苔也并非一直都是粉色的。在不同光照強度和溫度的影響下，虹河苔會呈現綠色—橙黃色—粉色—紅色—暗紅色的差異，光照越強，顏色越深。

——防水自潔小能手

亭亭玉立的荷花（Nelumbonucifera）在碧波之中隨風蕩漾的場景，已成為炎炎夏日的標配。作為水生植物的一員，不僅荷花好看、蓮藕好吃，荷葉還有個非常有趣的特性——灑落在荷葉上的雨水只會在葉面上滾來滾去，卻不會弄濕葉面，“出淤泥而不染”便與這一特性有關。雖然在日常生活中，這種防水效果司空見慣，但對荷葉來說卻是一個了不起的特性，這就是它在水中生存的重要策略。

當我們從微觀角度來探尋答案時，就會發現電鏡下的荷葉表面并不像肉眼看到的那般光滑平整，而是布滿了一個個類似小山包的瘤狀突起，有些“小山包”又聚集形成“大山包”，它們裹挾著空氣緊貼葉面形成了極薄的空氣層。這種特殊結構具有極強的疏水性，當水灑落在葉表時會被葉表空氣和突起的“小山包”死死地抵抗在外面，根本無法浸濕荷葉。而在自身表面張力的作用下形成的漂亮球形水珠，在荷葉上滾動的過程中還帶走了荷葉上的灰塵污泥，留下一片潔凈的荷葉，這也就是著名的“荷葉自潔效應”。

——海底的柔軟舞者

除了在淡水中，在地球上廣袤的海洋里，也生長著數量很少（僅0.02%）的植物。它們通常生長在近陸海域的海床上，可以正常萌發生長和開花結實，因為喜歡扎堆生長，往往形成連綿不絕的“海底草原”，場面十分壯觀。這些多年生種子植物被人們統稱為“海草”。其中，大葉藻（Zostera marina）就是海草“家族”的典型代表。由于它的葉片呈帶狀，細長而柔軟，狀若海鰻，又得名“海鰻草”。

不過，在海洋中自由生長的難度可不小，因此，大葉藻首先必須站穩“腳跟”，以防被海浪卷走。所以它在海水中只留下了葉，將發達的莖藏進地下，盤繞在泥沙里，既有固定作用，又能儲存淀粉。其次，為了適應海底光照不足的條件，它的葉片“臉皮”很薄，薄薄的葉片既可以透光，讓更多的葉片可以享受陽光，又能夠更好地吸收水中的營養物質。此外，在葉子內部還藏著通氣組織，能夠有效地增加浮力，只有這樣，柔軟的葉片才能隨著海水自由搖曳生長。

——水中“烤腸”

并不是所有的水生植物都是完全生活在水里的。有些生長在水邊的植物，雖然莖葉并不會浸泡在水中，但它的根往往長在潮濕的土壤中，甚至長期浸泡在水里，這一類植物就屬于水生植物中的濕生植物，比如香蒲（Typhaorientalis）。它最獨特的地方就是天鵝絨般柔滑的長長的褐色蒲棒，從遠處看就像一根根烤腸，古人覺得像蠟燭，又叫它“水燭”。在香蒲成熟的季節，這些“烤腸”就會變得易燃易爆，輕輕一碰就會“炸毛”，爆裂出大量的絨毛，數量多到讓人懷疑人生。而在這些絨毛里，藏著香蒲繁衍生息的種子。據資料記載，每只蒲棒里包含的種子達25 萬顆，每顆種子都連接著一個精致的“降落傘”，些許微風就能把它們吹起并安全送往遠方。即使有些種子“出師未捷身先死”，剛出發就“隕落”在水中，但只要保證種子足夠多，總會有一顆種子能找到適合發芽生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