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前后種瓜豆

劉凱

民諺曰：“清明前后，種瓜種豆”。拉線、標記、刨壟、種根、施肥、培土、澆水……我的清明節就在這一系列的忙碌中度過了。

每年的清明節，我都要回到老宅的菜園里種菜根，育菜籽。把越冬的白菜連根帶心削成竹筍形狀，然后種在菜園里。待菜根發芽、出莖、開花、結籽后，再將菜籽作為種子大面積地播到菜園里——這種育種方式，南方是斷不會有的，只有北方一些地區盛行。

清明節這天，我和老伴沐浴著煦暖的春風，來到了老宅的小院里。老宅院中有一塊籬笆墻圍成的小菜園。冬雪融化后，菜園里一片清新：黑油油的土地酥軟而平展，像一塊發酵好了的面團。我和老伴先是像木匠一樣在菜園里東西方向拉好線，確定出壟的走向的位置，插上木橛作標記，然后，從屋里扛出鐵鎬，開始倒退著“背壟”了——用鎬刨出壟臺和壟溝來。剛融化的園土濕而滑、黏而暄，一不小心兩腳就會陷下去。沒刨三根壟，我和老伴就跌了幾跤，褲子上沾滿了泥巴，既狼狽又可笑。

壟臺刨好后，從屋里抱出早已削好的菜心，像栽蘿卜一樣，間距15公分種進松軟的土里，然后薄薄地施上一層農家肥，小心地用土培好，單單留出菜心的頂端露在外面吸收日精月華。這一切忙完后，壟溝里再灌上一些水。

種完菜心，我們兩個“泥猴”也累得站不住了：渾身除了臟之外，還覺得腰酸腿痛，疲乏得要命。踉踉蹌蹌晃進屋，也顧不得身上的泥巴了，一頭扎在炕上。

——用不了幾天，種在土里的菜心便會長出鮮嫩的莖，莖上再生葉，葉下再開出金黃的花來，招來蜂蝶滿院飛舞：“黃四娘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流連戲蝶時進舞，自在嬌鶯恰恰啼”，就是這種意境吧，純然一幅春色盎然圖啊。村里村外，香氣撲鼻，連陽光都散發著清香。

這時節是小院最醉人的時刻，也是全家人最興奮的時候，因為滿院的金黃就是滿園的希望，它不僅給我們帶來了心情，帶來了富庶，更帶來了對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

清明節，我們撒下了生機，收獲著喜悅，憧憬著美好。尋常生活，只要用心調理，就會馥郁芬芳。

責編 辛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