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林
20世紀50年代末,在中國大陸出現的城市人民公社,同農村人民公社一樣,都是黨中央及主要領導人對理想社會模式的一種探索。這種探索沒有經受住歷史考驗而先后解體。在解體問題上,學界對農村人民公社的研究,從時間、標志、原因等方面進行了全方位、多層次的揭示,并形成了一定共識。而對城市人民公社解體研究,學術界從解體結局、運動進程、解體標志等方面做過一些判斷,這些論斷都有一定的見地,反映了學界對于城市人民公社解體的高度關注。不過,需要指出的是,這些見解只是對城市人民公社解體表象進行間接或片面的概括,而對解體特征未做深入的揭示與探討。
一、解體時間上的提前退出
提前退出是與農村人民公社解體時限比較而言。學界認為,1983年10月,中共中央、國務院頒布《關于實行政社分開建立鄉政府的通知》(下稱《通知》)為農村人民公社解體的標志性文獻。事實上也是如此,《通知》頒布,農村人民公社“政社分開”(實際上的撤社建鄉)的大幕隨即拉開,到1984年底“99%以上的農村人民公社才完成了政社分開的工作”。與此相較,判斷城市人民公社解體時限的準確度要復雜困難許多。癥結在于決策層未曾頒發過城市人民公社解體的正式文件,使其在解體時限上的撲朔迷離。正因為如此,對“城市人民公社”的解體時限只能作出一個大致判斷,即:絕大多數城市人民公社解體于1963年前后。而作出這種判斷的依據在于下列幾類城市人民公社歷史文獻的最后記載。
一類是國家頂級權威大報關于刊載城市人民公社的最后篇章,比如《人民日報》。該報刊載了近四年城市人民公社的相關信息。1962年4月10日,《工具租賃商店方便群眾,北京十多家工具商店開展租賃業務,出租工業和生活用工具》一文報道:“一年多以前成立的這個工具商店,還委托三個城市人民公社的鄰里服務站代理一部分租賃業務”。這是該報刊載城市人民公社相關信息、呈現城市人民公社名稱的“最后篇章”。
除《人民日報》外,另一家重點宣傳報道城市人民公社信息的是《工人日報》。1962年3月15日《攻關》一文,提及的城市人民公社叫“天津市興安路公社巨龍分社”。此后,《工人日報》也很少提及城市人民公社,即便有也是報道城鎮人民公社的。
舉例兩家國家頂級的報紙最后報道城市人民公社的相關信息,不能完全證明城市人民公社就此終結,但足以揣測城市人民公社已經淡出了中共中央的關注視野,也可潛在的意識到城市人民公社運動已接近尾聲。
一類是未刊檔案文獻關于城市人民公社的最后篇章。中央及部委(包括協作區)制作頒發的城市人民公社文獻(據查僅有2篇被《建國以來重要文獻選編》等刊載)。這些文獻中,最后一篇中共中央文獻是《中央批轉石家莊市委關于城市人民公社社辦工業問題的報告》,批轉時間為:1962年10月18日。中央部委最后頒發的城市人民公社專門文獻是《中華人民共和國財政部關于撤銷稅務總局城市人民公社財務辦公室的通知》,頒發時間為:1962年3月16日。至于絕大多數省市的檔案文獻最后一篇的形成時間,基本是在1962年下半年至1963年初這個時間段內。
一類是已刊中央文獻關于城市人民公社問題的最后篇章,比如《建國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下稱《選編》)。從文獻內容看,被《選編》收錄的此類文獻分兩種情況。一種是關于城市人民公社問題的專門文獻,比如《中共中央關于城市人民公社問題的批示》(1960年3月9日)一文就刊載在《選編》的第13冊中。這是被《選編》收錄的唯一一篇中共中央關于城市人民公社問題的專門文獻。但并非最后篇章,相反,它是普及城市人民公社于全國的動員令,或號召書。另一種是在中央文獻中涉及到城市人民公社問題的方針、政策。例如《選編》第15冊收錄了《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當前城市工作若干問題的指示》(1962年10月6日)一文。這是被《選編》收錄的中央文獻中涉及城市人民公社問題的最后一篇。
二、中央決策上的“逐步轉移”
“逐步轉移”是指中央下達一個個對城市人民公社進行調整的方針政策,將其實際內容轉移到別處,或者直接取消,從而達到“基本停辦”城市人民公社的目的。
城市人民公社運動經歷了準備——試辦——普辦——衰亡(解體)四個階段。1958年12月,在農村已人民公社化,大中城市部分地建立人民公社的背景下,中共中央決定,城市人民公社“應當繼續試點……,要等到經驗多了,原來思想不通的人也通了,再大量興辦起來。”此后的一年多(至1960年2月)里,城市人民公社處在繼續試辦中。
據當時幾個省上報中央的試點材料看,中央認為是比較成功的。1959年12月17日,中共河北省委向中央遞交了試辦城市人民公社情況的報告。報告說:“城市人民公社好處很多,有著無比的優越性。由于人民公社的建立,就為迅速改變城市面貌,建設社會主義新城市提供了有利條件。”中央對此予以充分肯定并批示:“現將河北省委關于城市人民公社問題向中央的報告轉發各地參考。河北省委關于這個問題所作的分析及其所提出的方針、政策、方法和步驟,基本上是正確的,可供各地檢查和總結城市人民公社工作的參考。”1960年2月下旬,中華全國總工會黨組向黨中央和“毛主席”呈報了《關于哈爾濱市香坊人民公社發展情況的報告》和中共河南省委《關于城市人民公社鞏固和發展情況的報告》。這兩份也是表明城市人民公社試辦成功的報告。它們引起了黨中央,特別是毛澤東的格外重視,毛澤東大加贊許說:“一哄而起就是河南,他所有的城市,統統搞了人民公社,并沒有出毛病。此外,還有個黑龍江搞得早。那個時候你們講勢在必行,那個時候我是右傾了。”
1960年3月9日,中共中央以上述幾份成功的試辦報告為依據,形成并下發了《關于城市人民公社問題的批示》(下稱《批示》)。《批示》強調:“中央認為對于城市人民公社的組織試驗和推廣,應當采取積極的態度。從實際情況出發的各種組織形式,例如,以大型國營廠礦為中心,以機關、學校為中心,以街道居民或以城區再加一部分農村為主體(縣城及鎮——作者注)組織的各種形式的人民公社,都可以進行試驗,事實上都表現了它們的優越性。”《批示》下發后不久,城市人民公社走上了快速發展的軌道,“迅速形成了波瀾壯闊、聲勢浩大的大辦城市公社的群眾運動。到4月底止,全國各大中城市已建立城市公社1002個,這半月來更多(3月底是600個),約增加了一倍”,到1960年7月底,全國190個大中城市建立了1064個人民公社,基本實現了城市的人民公社化。
以上事實表明:一是城市人民公社無論是試辦,還是大辦,都是黨中央、“毛主席”所作決策的結果;二是中央對于城市人民公社的上述指示是以批轉方式下發的。不僅如此,中央關于城市人民公社問題的許多方針、政策,基本上以批轉的形式下達。而批轉頻率最高的是1959年底至1960年上半年,也就是城市人民公社化從醞釀到實現的這個時間段。公社化后(衰亡階段),中央批轉的文件越來越少。確切點說,從宏觀上、全局上決定城市人民公社的發展,或者說其去留問題,中央沒有召開過專門會議,也沒有下達過專門文件。這一點,當時地方相關各級干部有更深的體會,甚至是苦衷。比如,1962年10月,時任安徽省委書記的李任之在給省委其他領導同志的一封信中坦言:“自一九六一年下半年以來,上級對城市公社工作沒有做過布置,因此,工作都在摸索中進行”。省委領導有難言之隱,基層公社干部何嘗不是。哈爾濱市香坊人民公社黨委的幾位常委在給上級領導的一封信中道出了他們對于城市人民公社前景的憂慮與“不安”。
既不召開專門會議,也不下發專門文件的現象,造成了中央對于城市人民公社的后期發展不是十分重視,甚至不管不顧的表象。實際上,在1961年開始的國民經濟調整的宏觀背景下,中央調整整頓城市人民公社的基本思路是以“基本停辦”為目標,采取的策略則是“逐步轉移”。在此問題上,中央雖然沒有下發過正式專門的文件,但能從當時一些涉及城市公社問題的中央文獻中找到答案。具體轉移步驟如下:
第一步:全民所有制國營企業與城市人民公社分開。上述《批示》已明確規定,城市人民公社是以三種類型,或三種形式存在于全國(大陸)各大中城市。而廠礦、企業為中心組建的城市人民公社,其運行管理遵循“入而不歸”原則。也就是說,這種類型的公社在分配、人事、生產等諸多方面保持原有體制,不受公社支配,只是在形式上掛上公社招牌。盡管如此,在實際運行過程中,與其他類型公社在原料、市場及“共產風”等多方面還是存在著尖銳的矛盾。這使本已十分困難的國民經濟形勢更加嚴峻。故,解決矛盾的第一步是將兩種不同的公有制企業分離,撇清其關系。1961年9月15日,中共中央在《關于當前工業問題的指示》中明確規定:“全民所有制的國營工業企業和集體所有制的城市人民公社,不能合在一起。已經合在一起的必須分開。”這個規定實際上宣告了以國營廠礦企業、機關學校等全民所有制單位為中心組建的五百多個城市人民公社的解體。這樣,三種類型的城市人民公社就只剩下以街道居民為主體組織起來的一種公社了。換句話說,城市人民公社僅有街道人民公社一種類型了。
第二步:停、轉社辦工業。這里所說的“社辦工業”,是指在人民公社化運動中公社自身辦起來的集體所有制企業,它既是城市人民公社的重要內容,又是其賴以生存的經濟基礎。社辦工業在解決城市居民就業、進一步解放婦女以及對大工業拾遺補缺等方面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但是,城市公社工業除了上述問題外,本身在管理方面也存在著嚴重缺憾,總的來說“城市公社工業是辦得不好的”。所以,中央決心對公社工業予以“大力整頓”。其具體整頓措施如下:
一是一律停辦存在問題的公社工業,并且強調公社今后一般不再經營工業企業。1962年5月18日,《中共中央批發國家經濟委員會黨組<關于大區經委主任會議的報告>和<關于在物資工作上貫徹集中統一方針、實行全面管理的初步方案>的指示》(下稱《指示》)規定:“農村與城市人民公社工業,除少數現存已經看準了必須繼續保留的應當維持生產以外,其余一律先停掉,然后再作處理。無論農村和城市人民公社,在今后一個時期內,一般都不再經營工業企業。”
二是轉變隸屬關系,即工業組織脫離城市人民公社,歸口手工業局管理,或交地方工業管理部門直接領導。上述《指示》對有些需要保留的城市人民公社工業企業作了明確規定,即“交由當地工業部門直接領導”。在此基礎上,1962年5月27日,《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進一步精減職工和減少城鎮人口的決定》一文進一步指出:“城市公社工業有154萬人,同樣有農村公社工業企業的那些弊病,基本應當停辦。少數確實比較好的,就是消耗原料、材料、燃料少,成本低,品種合乎需要,產品質量好,勞動生產率高的,可以轉為手工業合作社或者地方工業,逐步改歸當地手工業和工業管理部門直接領導;其余的轉為個體經營或者家庭副業。”顯然,城市人民公社里的工業已不復存在。這樣,失去社辦工業的街道人民公社,也就沒有了經濟來源。此時的城市人民公社真正成為了“無米”下鍋的“巧媳婦”。其結局不言而喻。
第三步:解散城市人民公社中的集體服務性事業組織。“集體服務性事業組織”指的是公共食堂、托兒所、幼兒園及各種服務站所等,這些都是城市人民公社的主要內容,并具有濃厚的共產主義性質。1962年10月6日,《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當前城市工作若干問題的指示》指出“有些城市人民公社或者街道舉辦的一些基礎較好、確實適合需要的工業企業、修理服務單位以及托兒所、幼兒園、小學等,可以繼續辦下去;其中有條件的還可以吸收一部分閑散勞動力,參加生產和工作。”此項政策的實施,意味著原以為是“共產主義幼芽”的公共服務性事業組織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必須予以解散。至于能繼續辦下去的,比如有些托兒所、幼兒園等,基本上不具備共產主義公社屬性,因在公社之前就已存在,是城市居民生產生活所必需。
如此看來,最后一種類型的城市人民公社——街道人民公社也就剩下一個軀殼,除保留一塊公社招牌外,沒有實質性的內容了。
三、地方操作上的多種樣式
從決策層面上來看,城市人民公社解體確實是一個逐步轉移的過程。不過,值得注意的是,“逐步轉移”方針是周恩來在關于城市人民公社的批示中提出來的,具有內部傳閱性質。可見,當時在中央高層領會與掌握這一方針的領導并不是太多,而地方上即便知情則存在著“只能意會”的因素。況且當時面臨著“繼續高舉三面紅旗”的大環境。在這樣的背景下,城市人民公社何去何從,對于各城市來說,無疑是進退兩難。所以,各個城市的做法迥異,城市人民公社的走勢呈多種樣式,主要有下列三種情形。
名存實亡式。留存城市人民公社之名,去掉城市人民公社之實,是許多城市解散人民公社的一種有效做法,但具體做法又存在著個體差異,大致有兩種情況:一是留名去實,比如鄭州市。該市城市公社許多方面的工作居于全國前列,1958年8月率先舉起了人民公社的紅旗,月底實現了該市的人民公社化。同樣,在國民經濟調整背景下的1962年上半年,中共鄭州市委決定:“調整公社體制,恢復街道辦事處與居民委員會。”并直截了當規定“今后城市區一級不管經濟,城市公社只留牌子”。如果把鄭州解散城市人民公社的做法叫“明修棧道”的話,而沈陽市的做法該叫“暗渡陳倉”。沈陽城市人民公社,1958年開始建立,以后經過幾次調整變化,尤其是1962年搞的關停并轉,把大社變為小社,收繳了大批社辦工業。從此,“城市人民公社陷入了停滯狀態,工農商學兵分了家,公社變成了沒有社員,有名無實,形同虛設的空架子。”二是留名降級,即把城市公社改為恢復街道辦事處后的一個部門,而原城市人民公社招牌卻依然保留。例如廣州市,該市乘國民經濟調整的東風,改變城市公社體制,按原轄區(公社建立前——作者注)恢復街道辦事處的同時,設置街道人民公社管理委員會,公社則成為街道黨委的生產福利部,負責管理街道生產福利事業。“但考慮到公社是過渡到共產主義的最好形式,因此,公社牌子須一律保留。”
直接撤銷式。比如上海市等明文規定撤銷城市人民公社組織,停止城市人民公社的一切工作。上海城市人民公社運動是在《批示》與毛澤東“天津講話”精神的鼓舞下組織發動起來的。1960年3月26日,中共上海市委為了進一步加強里弄居民工作的領導,積極準備建立城市人民公社,成立了市委城市人民公社工作領導小組,組長為王一平。該組織為上海的城市人民公社事業作了大量而有益的工作。上海市檔案館大量珍藏并大尺度開放的城市人民公社檔案文獻便是最好的見證。1962年6月19日,在《關于進一步調整街道里弄集體事業的若干意見(草稿)》中規定,根據中央和市委“城市人民公社一般不再舉辦工業企業”的指示精神,今后街道辦事處(街道委員會)和里弄委員會不再直接舉辦生產、生活等集體事業。顯然,上海市將停止城市人民公社的所有工作,而對街道居民的管理也恢復到人民公社前的街居管理體制。這些事情的發生,意味著城市人民公社組織將不復存在。接下來的問題是招牌怎么處理,是去還是留?對于這個問題,上海市很容易解決。因為,上海城市人民公社一開始就是以有實無名(即在街道辦事處或里弄委員會的名號下從事城市人民公社的各項工作,也就是說自始至終沒有掛牌)的形式出現的。所以,解體時也就無需摘掉城市人民公社招牌。1962年8月28日,上海市委組織部決定撤銷中共上海市委城市人民公社領導小組,并對該組織的所有成員21人作了妥善安排。組織撤銷,人員解散,充分說明上海的城市人民公社已終結,完成了人民公社的歷史使命。
內蒙古呼和浩特市與上海市的作法基本相似。1963年4月26日,中共呼和浩特市委辦公室在《呼和浩特市城市人民公社現狀和今后意見》一文中明確規定:“根據城市特點和經濟形勢,一定時期不宜在城市組織人民公社,現在公社牌子也不必保留,可以撤銷。”
繼續前行式。北京市的人民公社模式是穩健型的,與其他城市的人民公社比較有其獨特性:一是在組織公社時,沒有打亂或取消公安派出所、街道辦事處和居委會,公社是按街道辦事處管理范圍建立的;二是公社轄區內的國營工廠、企業、機關、學校沒有入社;三是公社與街道辦事處是一套干部、兩塊牌子,工作既有分工,也有結合;四是社辦工業,雖說程度不同地存在著其他城市人民公社工業的問題,但總的來說,它在為“四服務”(農業生產、人民生活、工業建設、出口)方面還是起了一定的作用。鑒于此,北京城市人民公社工業沒有交到手工業局或轉為手工業合作社,而用加強對公社工業的集中統一管理,堅持民主辦企業,改進分配制度等辦法,將其留在了城市人民公社。因此,北京城市人民公社沒有借鑒上述任何一種方法使城市人民公社解體,而是堅定地把城市人民公社繼續辦下去。到1965年,北京的城市人民公社還有44個,比1960年高潮時的48個少了4個。不過,此時的城市人民公社已經不是政社合一的組織了,而是一個“以本地區街道勞動人民為主體的自愿結合的社會主義集體經濟組織”。
其實,像北京城市人民公社這樣繼續前行的還有黑龍江省。一是該省所有城市人民公社,在其他省市城市人民公社消失后還延續了幾年時間。據統計,到1965年7月,黑龍江8個省轄市共有53個城市人民公社,126個城市分社,2589個居民委員會;二是該省領導城市人民公社運動的專門機構——中共黑龍江省委城市人民公社辦公室繼續擔負起領導職責。如:該組織于1966年6月22日出臺的《一九六六年工作要點》規定:“省、市、公社和分社(街道)各級組織和干部必須革命化,首先是思想革命化”;三是城市人民公社實體存在時間更長,如哈爾濱市香坊區于1969年3月成立的“香坊區城市人民公社革命委員會”。不僅如此,還將原來的6個城市分社合并為長征、紅旗、文革3個城市人民公社。
縱觀其上,用文獻歸納法對城市人民公社的解體特征進行了宏觀與微觀的梳理分析,客觀地揭示了城市人民公社的解體特征。這必將推動城市人民公社研究向縱深發展。“前事不忘,后事之師”,從中可以更深刻的體會到,任何一種探索都是機遇與風險并存,成功與失敗同在。當探索會是弊多利少或根本不達預期時,采取果斷措施,及時退出,結束探索,減少或降低因此而造成的損失。城市人民公社雖然存續時間較短,但它彰顯了黨中央第一代領導集體英勇無畏的偉大探索精神。同時表明,我們黨及時發現問題,迅速改正錯誤的偉大自我革命品質。正如列寧所說:“一個政黨對自己的錯誤所抱的態度,是衡量這個黨是否鄭重,是否真正履行它對本階級和勞動群眾所負義務的一個最重要最可靠的尺度。公開承認錯誤,揭露犯錯誤的原因,分析產生錯誤的環境,仔細討論改正錯誤的方法——這才是一個鄭重的黨的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