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外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熱點比較
——基于Ci t eSpace的知識圖譜分析*

曹賢才 周博霖 陳憲濤 時冉冉 楊海波*

（1.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天津師范大學心理與行為研究院，天津 300387；2.天津師范大學心理學部，天津 300387；3.學生心理發展與學習天津市高校社會科學實驗室，天津 300387；4.天津師范大學管理學院，天津 300387；5.百度AI技術平臺體系，北京 100193；6.天津市西青區楊柳青第二中學，天津 300380）

1 引言

人類預期壽命的增長和生育率的下降導致人口老齡化的現象愈發嚴重。預測到2050年，中國大陸地區65歲及以上的人口占比將從2019年的11.5%上升到26.1%，老年撫養比也將從17.7%上升到47.5%，高于世界平均水平（United Nations，2020）。人口老齡化的加劇對中國的養老方式、社會福利以及醫療保障等提出了新的挑戰（Z hang et al.，2012）。解決人口老齡化問題，首當其沖的是養老問題，新興技術在幫助老年人增強獨立性、解決健康問題和提高生活質量等方面發揮著關鍵作用（Fang et al.，2019；Gatti et al.，2017）。但是，老年人常常因為生理與心理上的獨特性無法或不愿使用新興技術，難以享受新興技術帶來的便利。在國務院辦公廳于2020年11月印發的《關于切實解決老年人運用智能技術困難的實施方案》中，便特別指出了當前我國老年人所面臨著巨大的“數字鴻溝”問題。而為老年人提供更好的設計，使他們擁有更好的用戶體驗可以為有效解決老年人“數字鴻溝”問題提供啟發（Delello&McWhorter，2017；Mackenzie & Clifford，2020）。因此，關于老年人用戶體驗的研究備受關注。

國際標準化組織（ISO）將用戶體驗定義為：用戶使用或預期使用一個系統、產品或服務獲得的感知和反應（ISO 9241-210，2019）。該定義側重于用戶的感知，部分研究者結合產品和使用環境給出了操作性更好的定義。Hassenzahl和Tractinsky（2006）指出：用戶體驗是用戶的內心狀態（期望、需求、動機等）、系統的特性（用途、可用性、功能性等）以及交互發生的情景產生的結果。葛列眾和許為（2020）結合了用戶體驗中可用性與用戶中心兩個重要理論，從用戶體驗發展的角度給出了定義：用戶體驗是在產品可用性基礎上，以用戶為中心，從更高層面對產品功能、操作及其相關的服務、公司品牌提出的要求。可見，對用戶體驗的定義各有側重，正如丁一等（2014）指出的：用戶體驗的確切定義仍然存在爭議性。但整體來看，用戶體驗是以可用性為基礎的用戶生理和心理上獲得的感覺，是一個由產品客觀作用推廣到用戶主觀感受的過程。

與面向年輕人的用戶體驗不同，老年人用戶體驗需要做一些特殊的考慮。在成年晚期，視覺和聽覺功能衰退，這意味著為老年人設計的移動通信設備應額外具備大字體、大按鈕間隔、強色彩對比度、語音回復等特殊功能（Iancu&Iancu，2020）。關于防跌倒問題的用戶體驗研究（Mackenzie&Clifford，2020；Nawaz et al.，2016）也是為了更好地應對老年人運動協調能力下降的問題，這類研究在面向其他群體的用戶體驗研究中是十分少見的。在認知能力方面，感覺功能、加工速度和工作記憶的變化被認為是影響認知老化最重要的三個因素（彭華茂，王大華，2012），針對這三個因素，給予更清晰合適的反饋、操作上提供更多的引導、常用功能使用步驟簡化等都是有效的解決方法（Iancu & Iancu，2020；白學軍等，2020）。除身體和認知功能的衰退外，老年人的情緒情感也體現出獨特之處，隨之帶來一些獨特的用戶體驗相關問題。例如，人們對老年人存在著他們無法掌握一門新技術的刻板印象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老年人使用新技術的意愿。同時老年人往往會拒絕使用暗示使用者是老年人的產品，因為他們想保持與能力、獨立性和自力更生相關的理想身份（Astell et al.，2020）。社會情緒選擇理論指出隨著年齡的增長，老年人會更傾向于選擇情緒管理相關的目標（如保持與子女溝通）而不是知識相關的目標（如學習使用一項新技術）（Carstensen，2006），這意味著老年人更加關注用戶體驗中的情感化設計內容。綜上可知，老年人獨特的生理和心理特征對老年人用戶體驗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想要對老年人用戶體驗做進一步的研究，就需要對當前的研究動向有充分的了解。當前關于老年人用戶體驗的綜述，鮮有針對老年人用戶體驗做全面研究的，僅存在對某一方面進行研究的綜述，且集中于老年人的生活娛樂和醫療健康領域（Nawaz et al.，2016；Rienzo&Cubillos，2020；Tuena et al.，2020）。例如：就可用性和可接受性，Nawaz等（2016）和Tuena等（2020）分別針對老年人平衡體感游戲和虛擬現實技術的臨床使用進行了詳細的綜述；Rienzo和Cubillos（2020）則關注了數字游戲在老年人群體中的使用狀況。目前大多數綜述采取的是定性分析的方法，鮮少有采取定量分析的。定量分析可以將一個領域相關的大量文獻納入分析，以彌補定性分析因研究者工作量有限，而樣本不夠全面的問題。本研究采用可視化數據分析軟件CiteSpace對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文獻進行定量可視化分析，以揭示國內國際老年人用戶體驗的研究現狀，并預測老年人用戶體驗未來研究方向，為我國老年人用戶體驗的研究與實踐提供指導。

2 方法

2.1 CiteSpace

CiteSpace是一款用于幫助分析知識領域的發展趨勢的可視化數據分析軟件（Chen，2006）。其可以對某一知識領域相關文獻的作者、關鍵詞、引用文獻等信息進行統計分析，將分析結果通過可視化的方式展現出來。這種研究方法與系統評價（中觀層面）和Meta分析（微觀層面）相比，最大的優勢是可以從宏觀層面對大數據樣本進行可視化數據分析，幫助研究者從整體視角了解一個知識領域的發展趨勢（羅琳等，2021）。近年來，CiteSpace在心理學、醫學和管理學等多個研究領域得到了充分的應用（龍飛騰等，2020；羅琳等，2021；Z hu et al.，2018）。

2.2 數據來源與檢索策略

本研究選用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與Web of Science（WOS）核心合集數據庫作為檢索數據庫，它們可以在較大程度上分別表現國內和國際的研究成果，檢索時間為2021年9月4日，具體檢索策略如下：

2.2.1 中國知網（CNKI）

在CNKI的專業檢索中采用的檢索式為：（（SU%=‘老年’+‘高齡’+‘老齡’）AND（SU%=‘用戶體驗’+‘可用性’+‘用戶中心’））NOT（SU%=‘綜述’）。因為目的是探究發展前沿，時間范圍選定為2016年至2020年（近五年），最終得到242條記錄。

2.2.2 Web of Science（WOS）核心合集

在WOS核心合集中選擇高級檢索，采用的檢索式為：（（（（TS=（elder*OR“older”OR“aging”OR“ageing”OR“gerontology”OR“senile”））AND TS=（“user experience”OR“U X”OR“UE”OR“user centered”OR“UCD”OR“usability”））AND DT=（Article））AND L A=（English））AND PY=（2016-2020），最終得到840條記錄。

2.3 分析方法

CiteSpace軟件版本為5.7.R5。首先選擇國家、機構和關鍵詞作為節點來生成圖譜。時區選擇了2016年至2020年，一年為一個時區片段，閾值設置為每個時區片段出現頻率前50，以突顯關鍵節點。在減枝方法上選擇了尋徑（Pathfinder），以簡化網絡并突出關鍵節點，且具有唯一解（陳悅等，2015）。其余選項按照軟件默認設定進行設置。分別對CNKI和WOS記錄進行圖譜生成，并進一步進行聚類分析和突現詞分析。

同時為了解讀老年人用戶體驗的知識基礎，對WOS記錄選擇參考文獻作為節點進行文獻共被引分析，閾值設置中選擇g-index，k=25，優點是根據引文次數篩選，可以突出高影響文獻，其他設置與關鍵詞分析相同。

3 結果與分析

CiteSpace通過出現頻次（count）和中間中心性（centrality）兩個關鍵指標展示節點的特點。出現頻次反映了該節點在網絡中出現的次數，而中間中心性反映了該節點在網絡中地位的重要程度，一般認為中間中心性為0.1及以上的節點可視為重要節點（Chen，2006）。CiteSpace可設置以年輪環的形式對節點進行展示，年齡環大小與節點所表示項目的出現頻次大小成正相關，不同顏色的年輪層表示該項目在不同時間片段出現，顏色越亮表示出現的時間越晚。此外，中間中心性大于或者等于0.1的節點最外層會多一層紫色的年輪層以突顯其重要地位（Chen et al.，2010）。

3.1 國家和機構分析

國家和機構分析有助于發現研究領域具有重要地位的國家和機構（Liang et al.，2018）。CNKI數據均來自中國，機構出現頻次均小于10，中間中心性均為0，不具備分析價值，故僅展示WOS記錄的分析結果。將國家和機構分別按頻次和中間中心性進行排序后，排名前五的如表1、表2所示。同時對研究所屬國家進行圖譜分析，分析結果如圖1所示。

表1 國際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重要國家*

表2 國際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重要機構

圖1 國際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國家圖譜

由表1、2和圖1可知，國際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重點國家以及機構所在國家以西方發達國家為主。中國在數量上有一定競爭力，但并不居重要地位，且研究機構分散，尚未有重要學術機構具備較高的中間中心性。說明我國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在影響力上仍需提升。

3.2 關鍵詞分析

關鍵詞分析有助于對研究的熱點以及演變有一個直觀的認識，并預測未來的發展方向。納入分析的關鍵詞中，CNKI為作者關鍵詞，WOS為作者和擴展關鍵詞，在合并同義詞后，最終得到的國內、國際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關鍵詞圖譜分別如圖2、3所示。

圖2 國內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關鍵詞圖譜

圖3 國際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關鍵詞圖譜

在去除如老年人、design等無明確研究內容指向的詞語后，對出現頻次和中間中心性進行統計和排序，數值從大到小位于前10的結果如表3、4所示。

表3 國內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高頻詞以及高中間中心性詞

由表3可知，用戶體驗和交互設計在兩種統計指標下均位于前二，可見其是國內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的關注焦點。將關鍵詞進行分類，大體可分為3類：社會狀況（老齡化）、設計理念（用戶體驗、可用性、適老化設計、情感化設計、體驗設計）、設計方向（交互設計、產品設計、服務設計、界面設計、智能化）。

由表4可知，health、dementia、intervention、performance和physical activity同時是高頻詞和高中間中心性詞，說明了針對老年人健康和行動能力的研究以及對效果的評價是國際研究關注的焦點。將關鍵詞進行分類，大體可分為設計理念（usability、acceptance），醫療健康（health、care、dementia、intervention、physical activity、exercise、perception），效果評價（performance、reliability）和新興技術（technology、system、game、information technology）四大類。

表4 國際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高頻詞以及高中間中心性詞

上述結果表明國內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數量小于國際，且大多聚焦于設計理念和設計方向，并沒有聚焦于一個或多個具體的應用領域。而國際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聚焦于醫療健康領域，游戲和信息技術等新興技術領域的研究同樣也關注于老年人醫療健康，同時對設計效果的評價也是研究的一個熱點。產生這樣的研究差異很可能是因為國際上發達國家步入老齡化社會的時間遠早于我國，研究歷史更為長久，研究內容經過了一定的發展迭代，最終形成了聚焦于醫療健康領域的現狀。反觀我國初步進入老齡化社會，沒有足夠的時間和充分的環境進行發展迭代，研究內容較少，且較為分散，并未產生聚焦的應用領域。但從圖2中可以發現，移行輔具、移動醫療和智能手機出現在關鍵詞圖譜中，這表示存在這方面的研究，體現出和國際研究的相似性，但這些研究并沒有成為研究的熱點。盡管研究方向會受到社會環境、文化和老年人口的狀況等多種因素的影響，但隨著我國逐步步入老齡化社會，國際研究重點關注的醫療健康領域也將可能成為我國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的重要方向。

3.3 聚類分析

聚類分析將有聯系的節點進行整合并提取關鍵詞，有助于我們更直觀地理解圖譜內容，并且提供了模塊值（Q值）和平均輪廓值（S值）兩個指標用以評定聚類效果。一般認為Q＞0.3意味著聚類結構顯著，S＞0.5則認為聚類合理（陳悅等，2015）。對國內和國際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關鍵詞圖譜進行聚類，兩者的Q值分別為0.7792和0.4741，聚類結構均顯著，所有聚類S值均大于0.5，聚類結果合理。選擇每個聚類中最大的5個聚類進行展示，如表5、6所示。

表5 國內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關鍵詞圖譜聚類結果

除老年人這一聚類標簽，國內研究的聚類標簽均屬于關鍵詞分析中的高頻、高中間中心性詞。國際研究的聚類標簽可分為設計理念（usability）、醫療健康（rehabilitation）、效果評價（validation studies）和新興技術（technology、internet）4類，與重要關鍵詞分類基本一致，這驗證了關鍵詞分析的準確性，揭示了國內和國際研究的主要熱點領域的差異。

表6 國際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關鍵詞圖譜聚類結果

3.4 突現詞（b urst）分析

突現詞反映了該關鍵詞在某一時間段內出現數量突增的情況，有利于我們觀察研究熱點的變化。因為選擇的時間范圍較短，國內相關研究記錄較少，CNKI中獲取的記錄無法提煉出突現詞，故僅展示和討論從WOS核心合集中所獲得的記錄中提取出的突現詞，去除無關關鍵詞后，結果如表7所示。

由表7可知，2016至2017年間，互聯網（internet）、環境（environment）和認知（cognition）相關的研究數量上存在突增的趨勢。而在2017至2018年間，體感游戲（exergame）作為幫助老年人進行康復的重要技術成為了研究熱點。生活質量（quality of life）作為最新出現的突現詞，其突顯時間長于其他突現詞，這也許與提高生活質量是老年人用戶體驗當前的重要目標有關，其內容與其他突現詞均相關，可將提高老年人生活質量視為當前的研究熱點。

表7 用戶體驗研究突現詞

3.5 共被引分析

當兩篇文獻被同一篇文獻進行了引用時，則稱這兩篇文獻為共被引關系。共被引圖譜就是在此基礎上，以參考文獻作為節點所繪制的，與更多的文獻成共被引關系的節點中間中心性更高。因此，共被引圖譜可以反映一個科學領域的知識基礎，并且中間中心性高的節點可視為推動研究領域從一個視角向另一個視角轉變的關鍵節點（Chen，2004）。因CNKI不支持導出文獻引用數據，無法進行共被引分析，故僅對WOS記錄進行共被引分析和聚類。該聚類結果Q值為0.832，權重平均S值為0.9305，且每個聚類S值均大于0.7，結構顯著且可信度高，選擇最大的10個聚類進行展示，如圖4所示。

圖4 國際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共被引圖譜聚類

CiteSpace提取的聚類標簽可大體分為設計理念與評價（heuristic evaluation、human factors、adaptation）、醫療健康（mhealth、exergaming serious gaming、physical activity、healthy aging、mobile health）和 新 興 技 術（ambient assisted living、knowledge）三大類。共被引圖譜的聚類結果與關鍵詞圖譜結果有著較高契合度，證明了關鍵詞圖譜對國際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熱點分析的準確性。

選取被引次數在5次以上，同時中間中心性大于0.15的節點做進一步分析，節點信息如表8所示。

表8 國際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共被引分析關鍵節點

根據文獻內容對表8中的7篇文獻進行分類，大體可分為以下四類。

老年人技術使用障礙及影響因素：Smith（2014）通過電話訪談的方式對老年人使用技術的情況做了調查，得出了老年人互聯網使用率在不斷攀升，但仍低于一般群體；年輕、收入高、受教育程度高的老年人互聯網使用率接近甚至超過一般群體；老年人在使用技術時面臨著生理、心理以及學習上的困難。這些結論向我們展示了老年人使用技術的現狀和困境，為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的必要提供了依據并且起到了一定的指導作用。

技術接受模型（TAM）及其適老化：Chen和Chan（2014）通過對1012名老年人進行問卷調查，在TAM的基礎上，補充了技術焦慮、技術自我效能、認知能力和身體機能等八個重要因素，組成了老年技術接受模型（STAM）；Peek等（2014）對關于老年人居家養老技術接受的文獻進行分析，總結出六類影響因素：對技術的關注、技術的預期收益、技術需求、技術替代品、社會影響和老年人特點；L ee和Coughlin（2015）對與老年人技術接受相關的文獻進行綜述，總結出了價值、可承受性、可及性、社會支持等10個關鍵因素。這些文獻均是圍繞TAM來完成的，由此可見技術接受是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中的重要一環。

可用性評估的完善：Sonderegger等（2016）通過對比年輕人和老年人進行觸屏和鍵盤任務的效率以及他們對可用性的評估，發現老年人可用性評估分數和任務完成時間不匹配，但和完成率匹配，提出可用性測試應區分效率（efficiency）和有效性（effectiveness），同時還要區分性能方面的速度和準確性，以求更好地對不同年齡的用戶進行可用性評估。

新興技術與健康：Manera等（2015）通過試點實驗的方法證明了一款嚴肅游戲對治療輕度認知障礙和阿爾茲海默病的積極作用；Mercer等（2016）根據TAM編制了問卷，測試了老年慢性病患者對于可穿戴設備的接受程度，得出可穿戴設備具有巨大潛力的結論。

從上述分析可以看出，關鍵節點內容以綜述和問卷調查為主。這類文獻內容的全面性、普遍性和對未來研究方向的預測給研究者提供了一個新的視角。老年人對技術的使用狀況展示了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的必要性；對TAM的完善與發展為設計理念提供了新的視角；可用性評估的完善可以使產品獲得更準確的反饋，更好地幫助研究者完善產品；嚴肅游戲和可穿戴設備的研究表明新興技術逐漸步入老年人的生活與健康領域。這些關鍵節點向我們展示了老年人用戶體驗領域的知識基礎，為我們預測未來的研究熱點提供了有效幫助。

4 結論與展望

本文通過CiteSpace對2016—2020年的老年人用戶體驗相關研究的文獻進行了國家、機構、關鍵詞、聚類、突現詞和共被引分析，對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熱點進行了研究，得出了以下結論：

（1）國家和機構分析表明，國際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以發達國家為主。

（2）關鍵詞分析和聚類分析表明，國內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熱點可分為社會狀況、設計理念和設計方向3類，且用戶體驗和交互設計居重要地位；國際研究熱點可分為設計理念、醫療健康、效果評價和新興技術4類，其中醫療健康居重要地位。整體來看國內的研究方向與國際的具有一定相似處，但未形成一個或多個聚焦的應用領域；國際研究已形成醫療健康這個聚焦點，發展較為深入。

（3）突現詞分析表明，2016-2020年間國際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熱點從與互聯網、環境、認知和體感游戲相關領域向與生活質量相關領域轉變。

（4）共被引分析表明，國際老年人用戶體驗知識基礎可分為設計理念與評價、醫療健康和新興技術三類，老年人技術使用狀況、技術接受模型及其適老化、可用性評估的完善和新興技術是關鍵節點的主要內容。

回顧2016至2020年，老年人用戶體驗的研究已經有了一定的發展，研究熱點也足夠豐富。但長遠來看，我國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仍有巨大的發展空間。從本研究的分析來看，我們預測至少可以從理論、具體設計和效果評價3個方面進行深入研究：

（1）理論：在不斷對宏觀的設計理念進行研究的同時，也應關注具體某個產品和服務的設計理念。Chen和Chan（2014）建立的老年技術接受模型就是一個很好的范例。未來，可以考慮以相關模型為基礎，對特定產品或服務進行分析，以期建立針對某一產品或服務的技術接受模型，以用于指導該產品或服務的老年人用戶體驗設計。

（2）具體設計：可以參考國際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的研究熱點，關注老年人的身體健康以及照護，研究如何通過嚴肅游戲、可穿戴設備等技術幫助老年人鍛煉身體和防止認知衰退，從老年人自身健康的角度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質量。與此同時，也應考慮我國國情和國內研究熱點。我國居民養老模式以居家養老為主，而居家養老就要面臨地區資源分配不均的問題，互聯網和新興技術的引入則可以有效解決該問題（睢黨臣，彭慶超，2016）。語音交互、體感交互等便捷的交互設計可以幫助老年人更好地使用新興技術，有效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質量（Pradhan et al.，2020）。

（3）效果評價：效果評價是國際老年人用戶體驗研究的一個熱點，但在國內研究中并未受到充分的重視。老年人對產品的感知與年輕人存在一定的不同，對于他們使用產品或服務后主觀感受進行測試的方法并未得到充分研究。用戶體驗構成復雜，必須同時從主客觀兩個角度進行評價，只有對設計效果進行優秀的評價，才能更好地對研究方向進行發展迭代，幫助我國形成聚焦的應用領域。因此針對老年人用戶體驗的效果評價研究也應是未來的研究熱點之一。

本研究存在以下兩點不足：①在分析過程中，Web of Science中的數據同樣包含部分國內研究，雖然并非重要節點，但對研究結果具有一定影響，未來可考慮將這類文獻翻譯后同時納入國內研究進行關鍵詞頻率分析，但因不同數據庫之間的相互引用數據無法獲取和合并，難以整合不同數據庫的國內研究的檢索記錄，除關鍵詞頻率外的其他分析只能依賴新方法的出現；②研究熱點與研究發展方向會受到社會經濟發展狀況、文化特點、生活環境和老年群體自身特點等多方面的影響，在參考國際相關研究熱點與趨勢指導我國研究的同時，也應考慮我國國情和老年群體的特點。例如，在我國居家養老環境及數字適老化倡導下，未來我國老年人用戶體驗領域的研究可能會更加關注手機APP的適老化、智能家居產品用戶體驗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