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物質文化遺產視角下那達慕研究熱點及趨勢分析

袁寅尊 許富洲 熊少波

1.四川師范大學體育學院，四川 成都 610000；

2.武漢體育學院研究生院，湖北 武漢 430000；

3.湖南農業大學體育學院，湖南 長沙 410000

1 引言

非物質文化遺產是中華傳統優秀文化的重要組成，是中華文明延續至今的重要見證，是維系民族感情、促進祖國團結的重要基礎。2021年8月12日，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進一步加強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的意見》，從堅定文化自信以及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的戰略高度，進一步明確了當下以及未來一段時間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總體目標和主要任務。那達慕于2006年作為第一批入選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的民俗項目，在加強民族凝聚力、增進民族團結、深化民族間的文化交融等方面有著重要價值，而準確把握我國那達慕研究的熱點與趨勢，對于有效保護該非物質文化遺產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因此，本文借助Citespace軟件對2006年至今我國那達慕研究的關鍵詞的共現情況及時區分布進行分析，結合文獻的二次檢閱，把握當前那達慕研究的特征和熱點，探索未來的研究趨勢。

2 數據來源

在CNKI數據庫中，通過高級檢索功能，以“那達慕”為主題詞，去掉“中英文擴展”選項，限定時間為2006年至2021年進行精確檢索，并對收集到的信息進行整理，剔除明顯不符合主題的文獻后得到相關文獻134條，因此，本文基于2006-2021年的134條文獻為基礎，通過CitespaceV軟件進行分析處理。

3 我國那達慕研究的熱點分析

利用Citespace軟件的“Keyword”功能對文獻關鍵詞進行共現分析，可以通過出現頻次高的關鍵詞來挖掘一個領域的研究熱點。以上數據在經過分析后，所得到的關鍵詞高達241個，由于很多關鍵詞是從屬關系或者是重言式，故對諸如那達慕、那達慕大會、蒙古族那達慕等關鍵詞進行合并，統一為那達慕，然后再對數據進行處理得到圖1。圖中關鍵詞出現的頻次與節點的大小成正比，因此，節點越大則越可能成為那達慕的研究熱點。此外，圖中節點之間的聯系緊密，說明2006年以來我國那達慕研究的熱點較為集中。由統計可知，文化、發展、旅游、傳承、經濟等節點較大，并且與其他關鍵詞連線較多，這反映出歷年來那達慕研究的熱點所在，筆者借助上述關鍵詞節點，利用其“Node Detail”功能對文章進行二次檢索閱讀，對我國那達慕研究的熱點進行如下綜述。

圖1 2006年至今我國那達慕研究關鍵詞共現圖譜

3.1 發展主旋律，研究那達慕

3.1.1 那達慕為樞紐，促進經濟發展

那達慕最初以及最重要的功能為物資交換，其主要的形式是物物交換，以此滿足草原牧民分而聚居的生產生活用品的需要，然而直到改革開放之前，物資交換也僅僅局限于會場，在極為有限的貿易范圍內所產生的貿易額也不盡人意，并未對帶動當地經濟發展做出多大貢獻。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后，那達慕的舉辦權由昔日的政府獨辦逐漸轉變為由社會、集體、家庭等眾人辦的格局。隨著那達慕活動的深化開展，為商業的促進以及經濟的合作架起了堅固的橋梁，那達慕大會期間，經濟往來的方式由過去單一的物物交換，轉變成了以經貿洽談、文藝展演、信息往來、餐飲住宿、物資交換、招商引資等多樣的形式。由此，隨著經濟增長途徑的多樣化，當地的經濟也贏來了長足的發展，逐步形成以那達慕為龍頭的經濟增長紐帶。

3.1.2 基于旅游產業，尋求二者融合

隨著旅游產業化趨勢日益凸顯，對民俗文化資源的開發也成為了焦點。有著近八百年歷史的那達慕，早已成為蒙古族傳統的重要組成部分，集蒙古傳統民俗文化與游牧文化為一體，蘊含著豐富的文化資源。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加上民族傳統資源的自身特征，必須在用中才能得以發展與保護，旅游便是使其得以用之的最佳路徑，將那達慕與旅游融合，在這一動態過程中，傳承與發揚共進，保護與發展同行。與之同理，依托那達慕開發旅游產業，通過其獨特的文化符號意義為旅游帶來新的體驗，吸引更多游客參與以增加旅游創收，從而帶來經濟效益，促進當地發展。將那達慕與旅游產業相結合，最終所追求的是“以那達慕帶動旅游產業，通過旅游發展當地，當地發展帶動那達慕開展”的三向互動機制，在旅游產業日益興旺的中國，研討那達慕與旅游產業的融合成為了一大熱門主題。

3.1.3 以現狀為基點，探賾發展對策

一直以來，非物質文化遺產對于促進全面小康都起著重要作用，在過去我國全面建設小康社會、脫貧攻堅的大背景下，對發展問題的研究主要是從經濟角度出發，那達慕對于提高生產力，促進當地經濟發展有著重要作用，而發展當地經濟的同時，又促進了那達慕的開展，如此互動形成一個良性循環。有研究通過田野調查表明，那達慕舉辦層次分明且規模多樣，隨著對蒙古族傳統體育文化遺產的深入挖掘，大會以“草原三藝”為核心的同時融入了更多的民族賽事。在政府搭臺、企業參與的機制下，那達慕初露產業化的端倪，為經濟的發展注入鮮活動力。但是市場定位的欠缺和文化描摹的模糊，加上傳播體系的不健全，導致其產生的綜合經濟效益并不明顯。因此，發展那達慕應該找準市場定位并遵循市場經濟，更加清晰地描繪文化特色從而顯示其獨特性、多方面多途徑傳播那達慕以完善傳播機制。

3.2 立足于文化，研究那達慕

3.2.1 歷史唯物主義中的文化嬗變

事物的發展是一個螺旋上升的過程，不同年代的文化總要是被刻上該階段的烙印與記憶，那達慕文化也符合該規律。隨著全球化的趨勢日益凸顯，原有的社會形態正加速轉型，互聯網等科技愈加普及，隨之而來的文化入侵，無一不加速了傳統文化與現代文化以及外來文化的互動交融，從而激發了文化重構。在這個過程中出現的民族自我意識的深化與文化自信使得各個民族在其已有的傳統體育活動基礎之上形成了新興的賽事形式，那達慕大會便是典型之一。從宗教慶典轉變為節慶賽事，賽事交往從單一民族內擴展為多民族間，正是為了滿足人們的現實生活需要，對傳統文化進行的重塑與再造，使那達慕這一傳統文化嵌入到現代生活的文化再生產過程中。

3.2.2 詮釋那達慕文化價值與意義

承載了蒙古族近千年民族傳統文化信息和民族感情的那達慕，在蒙古族人的概念體系中，“那達慕”一詞所包含的不僅僅是“玩笑、娛樂、游戲”等含義，更多的是一種程序化、定向化、精煉化的民族傳統文化符號，這個符號所象征的便是游牧民族生活內涵的意義。隨著符號意義的變遷與轉化，便具有了更為凸顯的文化與心理象征意義，生動地體現在那達慕之中，反映著蒙古人古老的游牧生活方式，在演繹的過程中獲得了永恒的象征意義。那達慕大會蘊含的古代生態倫理觀的文化價值，雋永地展示了蒙古族民族社會文化的獨特積存?！俺缟凶匀弧⒄鋹凵⑷伺c自然和諧共生”是那達慕大會核心文化理念。這獨特的生態倫理觀將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或人與社會之間的關系的協調，上升到了人與自然關系的調和，把道德權利擴展到了動植物等其他自然界的實體。

3.2.3 傳承和保護那達慕的原真性

隨著城市化進程的加劇，現代體育的發展以及西方體育的沖擊，諸如那達慕這樣的民俗類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文化原真性很有可能被影響甚至被改變。因此，對于延續文化原真性的路徑引起了眾多學者的關注，研究者們紛紛呼吁加大政策傾斜，提高群眾參與，分層次開展那達慕，挖掘那達慕邊緣功能，借助新媒體發揚那達慕文化，其中最有效的途徑即學校對那達慕體育文化的普及，因為從時間維來看，學校體育無疑是傳承與保護傳統那達慕文化最有效的途徑，學生從小學開始一直到大學都能夠接觸那達慕并受其文化的熏陶，如此長時間的接觸和參與，將對那達慕文化的宣揚和傳承起到極大的促進作用；從空間維來看，學校在開展那達慕活動的時候不會像追求經濟效益的旅游產業那樣，以金錢為導向，以引人眼球為目的。因此，將那達慕引入學校的課堂，對于延續和傳承那達慕的原生態特征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

3.2.4 符號互動論下的那達慕文化

隨著對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討論愈加激烈，學術界也開始用社會學的視域討論那達慕，而基于符號互動論的視角探討那達慕則成為了一大熱門主題。就個體而言，那達慕符號有著深化民族認同感與民族記憶感的作用。就社會文化而言，那達慕符號是傳承民族文化的載體與工具，對于傳統文化的構建起著重要作用；就社會結構而言，那達慕符號能夠整合與維系社會關系，化解民族之間的沖突，同時維持社會秩序與規約社會行為。

4 我國那達慕研究的趨勢預測

關鍵詞的時區分布圖能夠直觀地體現出研究熱點的變化和趨勢的走向，筆者通過CitespaceV的“timezone”功能繪制了2006以來我國那達慕研究熱點的時區分布圖（見圖2），由圖2可知，文化、發展等詞的節點較大且與后續關鍵詞連線緊密，說明這些主題一直都是研究的熱點。隨著時間的推移，出現了特色小鎮、教育視野、民族交往等詞，這表示那達慕研究的前沿正在發生變化，通過節點的“node detail”功能查閱文獻后，對我國那達慕研究的趨勢做出如下預測：

圖2 2006年至今我國那達慕研究關鍵詞時區分布圖

4.1 趨勢一：探索節慶轉型發展路徑

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壯大之下，只有以市場機制為風向標，走產業化發展的道路，才能實現那達慕的可持續發展。2017年，國家體育總局頒布了《關于推動運動休閑特色小鎮建設公的通知》，指出通過運動休閑的主題來打造具有獨特文化內涵，并且集健康、旅游、養老、培訓為一體的運動休閑特色小鎮，而特色小鎮的建設實質上就是產業開發。那達慕作為節慶活動僅局限于自身產品的消費所創造的綜合經濟效益有限，而應該基于區域市場，以自身的文化感召力帶動當地經濟的整體發展。由傳統民族節慶向節慶文化產品的轉化，對實現市場的經濟效益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通過對現有資源以及定居點打造特色小鎮，為實現那達慕節慶轉型提供基礎，從而賦予那達慕在區域旅游中的全時性存在。作為一種民俗體育活動，那達慕豐富特色小鎮內涵的同時促進了自身的轉型發展、豐富了文化傳承路徑，也推動地區經濟的增長。因此，研究那達慕與特色小鎮的融合發展，其融合機制、發展路徑、影響因素、作用與意義等相關的領域將會受到學術界的重視。

4.2 趨勢二：探討那達慕學校體育化

2019年，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體育強國建設綱要》，明確指出要繁榮體育文化，弘揚中華體育精神，推動傳統體育類項目進入校園。那達慕作為一種民俗體育活動，也屬于傳統體育的范疇，但是受高考指揮棒的指引，如今民族學校開設的課程和制定的培養目標都和非民族學校沒有多少差別，長時間這樣下去，蒙古族學生脫離了應有的文化氛圍，導致文化認同感不高。所以，推動那達慕進入校園，不僅是頂層設計的規劃指南，也是那達慕自身的發展必然，與此同時，這是實現那達慕學校體育化的關鍵一招。為了加快那達慕進入校園的腳步，實現其自身獨特的學校體育教育功能，弘揚傳統體育精神以及傳承那達慕文化。在今后的研究中，對推動那達慕進入校園與對那達慕學校教育功能的挖掘與討論將會成為一大熱門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