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可
大抵每個人都曾在學生時代憧憬過未來的職業,內容各式各樣,但“成為語文老師”卻常居熱門榜。我也不例外,兒時對著洋娃娃授課的場景依然歷歷在目。于是,在選擇大學專業時,我如愿成為一名漢語言文學專業的師范生。
然而在學校學習的內容大多數是基礎理論,實踐性操作卻少之又少,在某個百無聊賴的暑假下午,我忽然想去試一試助教兼職。終于,經過幾輪選拔和面試,我在一家專門輔導語文的教育機構開啟了助教工作,邁出了人生職業體驗的第一步。
(一)我是全能打工人
常常說一個人要活得像一支隊伍,那么第一天做助教的我,足可以用“兵荒馬亂”來形容。我早早抵達上課的班級,還沒向一起搭檔的授課老師進行自我介紹,就被學生的家長熱情包圍,談論的無非是多多關照孩子以及孩子的學習情況諸類話題。“嗯,嗯!好嘞!您放心!”我大力點頭,不忘露出燦爛的笑容。隨后,一一對應學生的姓名和座位號、分發教材、在家長群和家長提前溝通今日學習事項……這一系列工作任務并不艱難,但卻十分瑣碎,在上課前必須要全部完成,也算是小小的挑戰。
我所在的教育機構非常注重對學生進行個性化的學習輔導,所以助教工作尤為重要。通常情況下,一堂課分為兩個課時:上半節課助教需要協助批改作業和當堂檢測,逐一登記;下半節課,要將學生的作業和測試情況反饋給家長,并給出適當的點評和建議。除此之外,助教還要時刻關注課堂情況,無論是同學們的精彩瞬間,還是課堂上的重要知識點,都需要及時記錄,第一時間在家長群充當“課堂記者”的角色。課后,及時整理出每堂課學生的表現評價表,以便家長督促。如此看來,助教的工作量確實不算小,以至于第一天工作回家,我便直接癱在床上睡到了天黑。
對我來說,助教工作最具有挑戰性的部分不是那一整套瑣碎的流程,而是與各類人的溝通。我一共擔任了小學、初中、高中三個學段的助教工作,授課老師也分跨老、中、青三代。學生時代的我,向來是個害怕老師的人,沒想到當了助教后還是難以轉變角色,一度害怕與授課老師交談。
其次是和學生,小學與初中的學生多數外向活潑,每到下課就會歡歡喜喜地跑到教室末尾同我聊天——“米老師,你多大啦?”“米老師,我這次的默寫是不是全對?”“你住哪兒?”
與之相反,高中生的課間顯得沉悶許多,所有人都靜靜地坐在桌前趕作業。有時需要找某個同學重新過關,我也得輕悄悄地拍拍他:“XXX,要重新過關哦。”
不過,和家長的溝通才是最令我心驚膽戰的:對于無故缺席學生的家長,要及時通電話詢問緣由;對于注重孩子學習的家長,要時刻真誠地和他們探討;還有一些日程較滿的孩子,家長偶爾也需拜托我幫孩子點個外賣。
助教,助教,竟然是全能打工人!
(二)初嘗“社會苦”
第一次擔任助教工作,我剛滿18歲,本質上卻不肯承認自己是個成年人。在工作期間遇到了不開心,也像個孩子似地去發泄。當連續三天幫學生重新過關而錯過午飯,當清早六點出門卻還是錯過早班車,當沒能及時處理家長的消息而被責怪,當加班回家發現離第二天只剩下2個小時……無數個小小的瞬間,終于在某一刻讓我崩潰。
猶記得那天夜里回家,我抱著電腦,背著沉甸甸的書包,眼淚狂流。碰巧遇上加班回來的我爸,“社會就是這樣,未來你會經歷更多。”我爸遞來一張紙巾,拍了拍我的肩以示安慰。
“我不干了!我好好在家待著不行嗎?!非得給自己找上一堆麻煩事!”我撂下這句缺心眼的話,第二天依然乖乖地早起去上班——至少要守信用,既然選擇了去做,總得給自己個交代吧。
(三)終得“職業甜”
盡管有不順心之處,但做助教的經歷確實讓我受益頗多。隨著對工作流程越來越熟悉,有時我能為自己騰出大半節課的清閑,好好研究一番授課老師的講課模式。對于師范生來說,能在現場觀摩前輩的課堂,是非常寶貴的經驗,尤其還能親臨真實的課堂,比起傳統的技能培訓,又學習到了更多教學應變技巧。我想,現在的我能夠自信大方地站在講臺上錄制微課,很大一部分功勞應該來自于這次彌足珍貴的經歷吧。
令人驚喜的是,我還真正體會到了作為一名老師的幸福感。看到某些孩子一點點地進步,遇上貼心的女孩和我分享糖果,還有一臉真誠地夸我負責的學生,這都使我有發自心底的欣慰。與此同時,我還建立了同授課老師之間的友誼,收獲了家長們的感謝,積攢了人生中極有意義的一筆工資。這些溫暖的小事,都被我小心地珍藏,每每回憶起來,都會感慨這苦樂交織的職業體驗。
有時,看著高中班級里清一色的校服身影,看著他們為了心中的目標而靜靜地伏在桌前做題,陽光正正好好灑進來,每位同學都在閃閃發光。我竟有種感動,不僅僅是因少男少女們奮筆疾書的模樣而懷念起了青春歲月,更是有未來要成為一位人民教師、為教育事業終身奮斗的自豪。
(四)后 話
總之,經過此輪職業初體驗,我對師范專業的理解更深刻了。不過,在此說一番慷慨激昂的套話沒有什么營養,若這些文字能讓作為讀者的你有所觸動、有所感悟,它們就有了屬于你自己的意義。關于未來的職業和人生規劃,并無好壞之別,都有著各自的精彩,我相信你也能結合實際做出自己的選擇!
編輯/苗嘉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