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理與共享：綠色創新績效的知識驅動研究

陳柔霖，姜 颯

（1.長春師范大學，長春 130032；2.中國聯合網絡通信集團有限公司吉林省分公司，長春 130000）

0 引言

綠色創新是企業在產品流程設計或生產的過程中加入環保元素，創新性地提高資源利用效率、促進廢物循環使用及設計生產綠色產品的一種方式。我國“十四五” 規劃中明確強調貫徹綠色創新發展理念的重要性，綠色創新成為加速我國環境友好型社會建設的重要推動力。但是，若企業一味增加對環境保護的投入以追求更高的經濟收益和在公眾前樹立更好的社會責任形象，而忽略綠色創新績效的形成機制，易導致企業未能獲得與投入成本相符的預期綠色創新收益，甚至削弱企業投資綠色創新活動的動力。因而，企業不僅要關注綠色創新的外在績效產出，更要明晰企業綠色創新績效受到哪些因素的驅動。

目前，學術界主要將綠色創新績效的驅動因素分為外部因素與內部因素，但相較于具有強動態性和隨機性的外部因素，穩定的內部因素才是推動企業綠色創新的關鍵?；谥R基礎觀（KBV），知識是構成企業競爭優勢和企業價值的重要資源，最終決定產品及服務價值，并將企業視為一種“知識池”，即企業是知識一體化的制度，認為知識是企業提升戰略認知和進行戰略選擇的基礎，在組織中的作用不可忽視。但由于知識具有隱形、難以模仿等特征，企業與其成員間難以做到信息匹配，進而難以使企業監督其內部知識活動并建立有效激勵機制提升創新知識產出。因而，企業需要創建、整合知識（知識治理），傳輸、滲透知識（知識共享），解決企業知識管理中的低效率和信息不匹配問題。

1 知識治理與知識共享的內涵

雖然知識治理已引起國內外學者的關注，但目前對該概念的研究仍處于起步階段。知識治理的概念源于學者對交易成本理論與企業知識理論的整合，是組織利用正式與非正式的組織協調機制或治理結構影響知識使用、共享和創建的過程，是企業利用組織機制等影響知識的創造、使用與整合的過程。其中，正式知識治理包括組織結構、獎勵制度和工作設計等；非正式知識治理包括企業文化和管理風格等。與著眼于組織控制層面的知識管理不同，知識治理更加側重于制度層面的激勵導向作用，強調企業對內部與外部機制中的知識交換與使用進行治理。從上述知識治理的內涵可知，知識治理既是關于組織機制或架構與知識的交叉系統的研究，也解釋了治理機制塑造知識的過程。無論是內部挖掘還是外部探索，知識治理與組織創新在組織目標上相契合，企業通過獲取新知識、新技術等知識治理方式實現管理創新。

知識共享為組織共享者提供了彼此獲得接觸多元知識與技術的機遇，加速知識在組織成員間流動，推動企業創新行為產生。在當下知識經濟時代中，知識共享的最大意義在于不斷提高知識的利用價值并擴大知識在組織中的效應，而創新績效恰是衡量知識效應的公認標準?？梢姡R的流通與共享對于組織而言至關重要。正是基于信息的可共享性，組織知識才得以更好地傳播與擴散。然而，由于員工作為組織載體具有異質性及行為動機驅動差異，使得知識共享不能自然發生。即便是處在競爭激烈的市場環境中，企業也需消耗大量時間成本來促成其內部綠色創新知識的傳遞與交流。

2 理論分析

2.1 知識治理對綠色創新績效的直接影響

根據動態能力理論，企業通過知識治理方式對知識進行不斷探索以獲取新知識、新技術，能夠對商業環境的不斷更迭快速做出反應，有助于企業管理創新的實現。在注重環境保護和企業軟實力競爭的當下，知識的構建和創新應與可持續發展相適應。基于知識治理理論和創新補償理論，當企業對綠色知識進行治理、推動其綠色創新時，會獲得產品溢價帶來的補償，進而以“先驅者”身份占領綠色市場，滿足消費者日益增多的綠色需求，獲得綠色創新收益和綠色競爭優勢。環保導向的知識治理體現企業通過改善組織架構、獎勵機制，甚至管理風格、企業文化等諸多方面以影響綠色知識的收集、創造與整合，間接影響企業綠色創新發展方向。通過改變企業傳統層級結構，建立鼓勵員工參與環保溝通、綠色知識交換的組織機制和獎勵機制，為響應可持續發展理念，在企業內建立環保型組織文化，提升知識的價值性與環保性。這種影響力越強，越容易促使企業進行綠色創新，提高綠色創新績效。可見，在綠色創新績效實現的過程中，知識治理起至關重要的作用。

依據知識基礎觀和創新理論，當企業能夠實現“知識治理—綠色創新”這一新型模式時，企業就會表現出不易被競爭對手輕易模仿的戰略優勢。由于知識的稀缺性和不可重復性，即使競爭對手能夠模仿其技術，但卻不能復制“知識治理—綠色創新”的知識構造過程，因而這種復制品并不能成為其核心競爭力。

2.2 知識共享在知識治理影響綠色創新績效過程中的中介作用

基于知識治理理論，面對由于信息不對稱引發的問題隱患時，企業需認識到規范員工綠色知識活動的必要性。諸多學者從不同角度探討了知識治理與知識共享之間的關系，如He 和Wang通過實證結果發現治理機制對企業績效從統計結果上具有正向作用，并指出員工需要企業引導性的知識治理。同時，由于知識共享是信息交互的過程，可幫助員工熟悉操作原則，并反饋產品和技術信息。因而，當更多員工接受企業關于綠色創新知識的引導時，組織間關于環保與創新的知識流動會越來越頻繁，會促進綠色創新知識共享行為發生。

Gagné通過實證研究發現，知識共享具有刺激創新發展與傳播作用，且在輕松、獨特的企業環境和文化下，二者具有較高關系強度。依據創新理論和可持續發展理論，關于環保的創新性知識通常產生于沒有固定范式的組織結構中。當企業為員工提供這種和諧的企業環保文化和開放環境時，員工會由于環境效應而產生新想法，并會積極與他人分享環保經驗或技能，而不用擔心脫離企業常規范式而受到懲罰。同時，由于綠色知識流動頻繁，環保信息更新較快，企業將擁有更多機遇繼續整合、分享內部與外部環保知識，發揮其協同作用，從而實現更高水平的綠色創新。因此，綠色知識共享程度高的組織會擁有更好、更快的知識流，有更強的能力將創新元素融入企業，促使企業從產品與流程設計、污染防治方式等方面改變已有生產運營方式，實現綠色創新，提升綠色創新績效。換言之，組織創造力的產生離不開組織內部持續更新的知識資源。通過交流與共享不斷更新綠色結構性知識，能夠幫助企業攻克關于環保的技術難題，有助于流程與產品技術的綠色優化。因此，在面對組織內部的“知識缺失”時，企業應建立以知識共享為核心的激勵與溝通機制，提升組織對實現綠色創新的預期，驅動綠色創新績效的實現。

綜上所述，企業對于環保知識的學習與傳播是一個具有反思性且螺旋上升的過程。首先，通過獲取與整合以環境為導向的新知識，企業能夠提升其環境行為認知水平；其次，組織通過治理結構、契約等方式積極促進組織內部綠色知識的分享與交流，使組織成員理解綠色知識與技能的核心價值并彌補知識差距；最后，在掌握所有信息后，組織將集合所有個體信息，創新性地對綠色知識進行重塑與整合，突破制約產品及生產流程的瓶頸，將更多環保元素融入產品與生產流程中。在此過程中，當企業通過治理方式提高綠色知識使用性與價值性時，關于環保的知識共享循環得到改善；共享的知識與技能利于企業形成綠色驅動因素重塑市場，對綠色創新發展產生推動作用，促進綠色創新績效的提升。

3 模型構建

知識管理理論高度關注知識作為智力資本在組織中的作用，認為企業實現創新發展與企業知識的創造、存取、更新等過程不可分離。本研究從知識產生與傳遞過程角度出發，將知識治理與知識共享相結合，基于“投入—過程—產出”管理學范式，將知識治理視為企業對環境管理的一種知識性“投入”；將知識共享視為企業將綠色知識轉化為實踐過程的必要“過程”；將綠色創新績效視為企業綠色創新知識的“產出”結果。從知識角度挖掘綠色創新績效的驅動影響機制，提出知識治理對企業綠色創新績效的直接影響，認為知識治理通過知識共享的中介作用幫助企業實現綠色創新績效，這即是“知識治理（投入）—知識共享（過程）—綠色創新績效（產出）”模型。由于知識的流動性，企業在實踐中需不間斷地更新知識、技術、產品與生產流程。本研究理論模型如圖1 所示。

圖1 理論模型

4 結論與啟示

人類社會從工業經濟時代邁入知識經濟時代后，傳統的企業管理模式與管理理念已無法對企業實行有效的管理，因而需要將知識融入企業管理實踐中，明晰企業知識管理與綠色創新的依存關系。因此，本研究從知識角度探究企業如何合理運用知識治理提升企業產品及流程綠色創新績效，重點分析了知識共享在知識治理影響綠色創新績效過程的中介作用。針對現有研究進行深入探討，得出以下結論與啟示。

首先，從知識的治理與共享角度來說，知識治理是企業實現綠色創新的先決條件。當企業意識到知識治理對企業綠色創新的重要意義時，會通過改善組織架構與機制，加強領導層面的激勵，有助于企業提升產品綠色創新及流程綠色創新的雙重績效。企業投入建設的知識庫多是強調硬件知識管理，但知識是一種無形的、復雜的、存儲在組織成員中的資源，因而企業應合理設計人性化的知識管理機制并注重基礎性架構的建設，以減少企業知識活動的道德風險和機會主義行為。同時，企業還應積極建立利于員工交流的開放性企業文化氛圍，促進知識流動，發揮企業知識資源的重要作用。

知識共享間接影響知識治理與綠色創新績效間的關系。將知識共享嵌于組織管理模式中，不僅可以促進知識流通，同時為企業帶來不可被模仿的綠色創新競爭優勢。由于知識共享需要組織制度層面的激勵與引導，因而管理者可充分利用績效評估和補償機制等知識治理方式提高知識轉化效率，進而提升知識共享水平。同時，管理者需重視企業現有資源，將知識治理與環境戰略納入企業長期戰略計劃中，從而滿足環境保護需求，提升以環境保護為導向的創新能力。

其次，從企業實踐角度來說，企業可通過提升員工獲取及使用知識的能力，增強組織學習能力，改善員工的知識共享行為，將知識更好地整合并運用于綠色產品生產流程上。組織學習能力越強，將知識轉化為可視化的綠色資源越多，就可使企業在產品生產及運營流程上擁有其他競爭者無法超越的競爭力。

最后，從理論角度來說，本研究從微觀視角切入，在知識本身存儲于人腦且無法簡單量化前提下，深入挖掘了知識共享在知識治理與企業產品及流程綠色創新績效之間的作用機制。研究建立“知識治理—知識共享—綠色創新績效”理論模型，即在企業綠色創新實踐中形成從知識治理到知識共享的知識流，探索了知識共享的微觀基礎，并明確了知識共享對綠色管理的重要性。

5 結語

本文研究了知識治理與知識共享對綠色創新績效的內部驅動機制。企業應重視內部關于知識治理與引導，積極促進企業內部知識交流，以促進企業產品與流程的雙重綠色創新績效提升，提高企業在細分市場上的競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