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潘吃柚子

江沁文

“報告！老師，潘龍龍吃柚子！”

同學們的目光，一下子全匯聚到我鄰桌的身上，就連我也被瞪得“雞皮疙瘩”緊急集合。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我的吃貨鄰桌——老潘，他上科學課明目張膽地吃柚子。

那是星期三下午，施老師正在臺上滔滔不絕地講光的作用。我們聽得津津有味，都被施老師精彩的講解帶入了光的世界。突然，一陣異響襲擾了我——“嘶啦嘶啦”，這是撕扯果皮的聲音;“吧唧吧唧”，這是咬嚼東西的聲音。緊接著，一股柚子特有的清香飄了過來，那異響不僅沒停止，反而更加歡快了。我聳動著鼻子，循著香味嗅去，沒嗅多遠，就找到了“罪魁禍首”——鄰桌老潘，只見他先靈巧地剝下包裹著柚肉的一層薄膜，再用右手從抽屜里飛快地剝下柚肉，塞進嘴里。為了保險起見，他用左手拿起科學書，擋在自己臉前，“專注”地看著，臉上還帶著一種竊笑，就像黃鼠狼偷雞得逞時的表情。當有必要放下書時，他嘴巴的動作就小一點，還不時點幾下頭，表示他聽懂了。我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但又不敢告訴老師，怕的是他的兩個“兄弟”下課后對我進行報復。罷罷罷，性命比揭發“罪行”重要一百倍啊！

過了半節課，老潘見施老師還沒注意到他，就吃得更放肆了：他不再用書擋臉，兩只手左右開弓，一把一把地抓下柚肉往嘴里塞，左一口，右一口，還不時朝我擠眉弄眼，嘚瑟得不得了。他好像并沒有發現，王周周的手已經像頂天立地的盤古一般，直挺挺地舉了起來，接著，就發生了本文開頭的一幕。

再看看老潘，只見他木木地坐在座位上，動作瞬間定格了：他手上沾滿柚子的汁液，嘴里塞滿了沒來得及咀嚼的柚子塊，人贓俱獲。同學們一個個像劊子手，等待著行刑官最后的判決。

施老師慢慢踱了過來，盯了老潘一會兒，開口就是一頓狂批：“你怎么回事？一年級小朋友都知道上課不能吃東西，你小學五年白上了吧，改天給我調回一年級去……”

施老師足足說了五分鐘，唾沫星子飛濺，老潘只好“以口水洗面”。施老師回過頭來，對王周周說：“你打小報告固然好，但也不要太心急。大嘴有個故事講給你聽——一個同學吃蠶豆，另一個同學告發他，他一驚，給噎死了。如果潘同學吃的是花生米什么的，他就已經掛了。”全班同學哄堂大笑，施老師咕噥一聲：“真沒規矩。”然后收拾好書，走了。那時正好下課。

下一節班會課，我和胡常彪表演了即興相聲《老潘吃柚子》，效果非常好。施老師決定讓我們在“六·一”時表演這個相聲。老潘的臉，一直紅到脖子根兒。

遺憾的是，老潘到現在還沒有改掉這個毛病，也就是說，只要發生糗事，他就會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