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賽賽 武 怡 劉 琳 孟令建 吳 銘
支氣管哮喘的主要臨床特征是可逆性氣道阻塞及氣道高反應性,是兒童最常見的慢性炎癥性疾病之一[1,2]。該疾病發病機制尚不明確,傳統免疫學認為哮喘是由Th2細胞介導的炎性反應,但近年來研究發現Ⅱ型固有淋巴細胞(type-2 innate lymphoid cells,ILC2s)作為一種先天性免疫細胞,同樣參與哮喘始動環節[3]。當氣道受到多種炎癥因素刺激時,上皮源性細胞因子IL-25、IL-33大量分泌,并刺激ILC2s表達Th2細胞因子IL-5、IL-13,引起Th2型免疫[4]。Th2型免疫反應加重氣道炎癥,促使哮喘發生。
槐杞黃作為一種免疫調節劑,可激發機體免疫系統,提高機體非特異性抗感染能力[5,6]。研究結果顯示,槐杞黃可以調節機體Th1/Th2平衡,糾正Th1/Th2向Th2偏移,進而減少哮喘的發作[7]。但槐杞黃是否亦可通過調節其他通路控制哮喘報道較少,因此,筆者對輕度持續哮喘兒童展開了一項前瞻性的隨機對照研究,觀察槐杞黃聯合吸入糖皮質激素對輕度持續哮喘患兒的治療效果及對IL-25、IL-33、IL-5、IL-13的影響,從而尋求治療哮喘的更佳方法。
1.研究對象與分組:選取2020年3月~2021年2月在徐州醫科大學附屬醫院門診就診的4~14歲輕度持續哮喘患兒90例,符合《兒科支氣管哮喘診斷與防治指南(2016年版)》診斷標準[8]。排除標準:①合并重度鼻炎使用孟魯司特鈉咀嚼片患兒和(或)使用脫敏治療患兒;②合并心臟、肝臟、腎臟或其他器官、系統慢性病者;③合并癲癇或其他中樞神經系統疾病者;④合并自身免疫性疾病者;⑤不能配合肺功能檢查者;⑥入組前3個月內應用免疫調節劑。所有入組患兒家長均簽署知情同意書,并經筆者醫院醫學倫理學委員會同意后留取標本。將入選患兒按隨機數字表法分為 A組(n=45)和B組(n=45),但90例中有8例失訪退出,實際收集病例82例,A組(n=38)、B組(n=44),其中A組男患兒15 例,女患兒23例,患兒平均年齡為7.50±2.22歲。B組男患兒20例,女患兒24例,患兒平均年齡為7.50±2.22歲。兩組患兒在性別、年齡、體重等方面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2.治療方法:A組給予槐杞黃顆粒(啟東蓋天力藥業有限公司,規格:10克/袋,1袋/次,2次/天;批準文號:國藥準字B20020074)口服及吸入用布地奈德(AstraZeneca Pty Ltd,規格:1毫克/支,100微克/次,2次/天;批準文號:進口藥品注冊證號 H20140475)霧化。B組予吸入用布地奈德(AstraZeneca Pty Ltd,規格:1毫克/支,100微克/次,2次/天;批準文號:進口藥品注冊證號 H20140475)霧化。槐杞黃療程為3個月,用藥開始后的1、3、6個月門診隨訪,記錄喘息的發作次數,并監測用藥前及用藥第3個月時血清IL-25、IL-33、IL-5、IL-13水平及肺功能情況。
3.觀察指標:(1)治療前及治療后3個月,采集空腹肘靜脈血,離心留取上層血清,ELISA 法檢測血清IL-25、IL-33、IL-5、IL-13水平,同時監測肺功能。(2)隨訪6個月,分別記錄治療前1個月、開始治療后1、3、6個月喘息發作次數。

1.IL-25、IL-33比較:治療前,A、B組患兒IL-25、IL-33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A、B組患兒IL-25、IL-33水平較治療前下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A組患兒IL-25、IL-33水平較B組下降明顯,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詳見表1。

表1 兩組IL-25、IL-33水平比較
2.IL-5、IL-13比較:治療前,A、B組患兒IL-5、IL-13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A、B組患兒IL-5、IL-13水平較治療前下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A組患兒IL-5、IL-13水平較B組下降明顯,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詳見表2。

表2 兩組IL-5、IL-13水平比較
3.肺功能比較:治療前,A、B組患兒FEV1%pred、PEF%pred、MMEF75/25%pred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A、B組患兒FEV1%pred、PEF%pred、MMEF75/25%pred較治療前升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A組患兒FEV1%pred、PEF%pred、MMEF75/25%pred較B組升高明顯,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詳見表3。

表3 兩組患兒肺功能比較
4.兩組患兒各期喘息發作次數比較:兩組患兒治療前及治療后1個月喘息次數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A組患兒治療后3及6個月喘息次數較治療前減少,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詳見表4。

表4 兩組患兒各期喘息發作次數比較
5.安全性評價:研究過程中兩組患兒治療期間均未報告嚴重哮喘進展事件,且均無嚴重不良反應事件的發生。
近年來,我國兒童支氣管哮喘發生率呈上升趨勢[9,10]。哮喘的反復發作及哮喘相關的死亡事件,給社會和家庭帶來沉重的負擔[11]。治療哮喘是一個刻不容緩的問題,目前,布地奈德等糖皮質激素是臨床治療小兒支氣管哮喘的常用藥物,但由于家長對激素不良反應的恐懼,導致用藥依從性較差[12]。因此在加強哮喘宣傳教育的同時,也有必要尋求其他的輔助治療手段[13]。
槐杞黃顆粒是由槐耳菌質、枸杞和黃精三味藥構成,廣泛應用于免疫反應所造成的過敏性疾病中,在哮喘治療方面,有研究顯示,槐杞黃輔助治療哮喘可明顯減少呼吸道感染、哮喘發作次數,趙德育等研究顯示,槐杞黃聯合ICS可以更明顯地改善肺功能,另有研究顯示,槐杞黃可降低Th2相關細胞因子水平、提高Th1相關細胞因子水平,從而達到治療哮喘的目的,但哮喘發病機制復雜,哮喘的發生、發展有多種細胞及因子參與,槐杞黃顆粒的具體機制尚不明確,因此筆者在輕度持續哮喘患兒常規ICS治療上,加用槐杞黃顆粒,探究其療效及其可能的機制。
ILC2s是近年來發現的一種與T淋巴細胞密切相關的重要固有免疫細胞,對T淋巴細胞具有顯著調控作用[14]。在早期即可參與哮喘氣道炎性反應及Th2相關的免疫應答,對氣道重塑、修復也起重要作用[15]。ILC2s雖然總細胞數量遠不如機體內的CD4+Th2細胞數量龐大,但活化后的ILC2s可產生大量IL-5、IL-13等Th2型細胞因子參與哮喘的發病機制中,其具有比CD4+Th2細胞更強大的生物學活性[16]。抑制ILC2s活化是治療哮喘的新的靶點,通過研究其上下游因子間接反映其活化水平。
IL-25、IL-33是新近發現的與哮喘炎性反應密切相關的細胞因子,是活化ILC2s的經典分子,IL-5、IL-13是ILC2s的效應細胞因子,IL-5可以高效調節嗜酸性粒細胞的產生、活化及分布,促進 IgE 合成,參與過敏反應的發生,導致氣道炎性反應,IL-13具有多效性,其能在TNF-α轉化酶誘導下,促進呼吸道杯狀細胞增生及黏液分泌增加參與機體多種慢性炎性反應,也可同IL-5一樣促進 IgE 產生,促使過敏反應的發生,導致氣道內反應性增高參與氣道的重塑,在哮喘發生過程中兩者分泌會增加,經槐杞黃聯合ICS治療后IL-25、IL-33、IL-5、IL-13水平較單純ICS其他B組降低明顯,進一步證實槐杞黃顆粒治療哮喘的可行性,其可以降低 IL-25、IL-33水平,抑制ILC2s活化進而減少IL-5、IL-13,從而減輕哮喘氣道炎性反應。
肺功能檢查指標是判斷氣流受限的重要客觀指標[17,18]。它可以反映哮喘患兒肺和氣道的病變情況及疾病的嚴重程度,判斷氣道的通氣狀況,治療后A組FEV1%pred、PEF%pred、MMEF75/25%pred均高于B組,由此分析槐杞黃聯合ICS較單純ICS改善氣道通氣更佳,通過觀察臨床喘息發作情況得知槐杞黃足療程應用可降低哮喘患兒喘息發作次數,減輕臨床癥狀。
綜上所述,槐杞黃顆粒可以通過下調IL-25、IL-33水平而抑制ILC2s活化減少IL-5、IL-13釋放達到治療哮喘目的,它聯合ICS治療哮喘較單純ICS治療更具有優勢,可更明顯改善肺通氣,降低喘息發作次數,提高生活質量,在臨床中具有一定的應用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