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十月初五馬路的物質性城市意象研究

摘 要：城市街區是文明發展的重要產物，也是多種文化產生與匯聚的基本場所，在城市形態演變人本化的發展趨勢下，特色街區在城市建設中呈較快的發展勢頭。因此，選取位于澳門路環區的十月初五馬路為研究對象，以城市意象理論為理論研究基礎，從城市意象元素的角度來分析十月初五馬路的街區環境意象形態，著重討論物質性城市意象元素如何影響十月初五馬路的城市意象，并為十月初五馬路未來的發展提出建議。

關鍵詞：十月初五馬路;環境意象;城市意象;特色街區

特色街區作為城市的名片，在城市建設與發展中承擔著重要作用，同時也具有一定的經濟價值，是觀光旅游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旅游產業是澳門的支柱產業，路環島作為澳門的離島，擁有宜人的海濱風光，不同于澳門的其他區域，以漁業和造船業為主的路環島，其經濟發展較緩慢，因此路環島也保留了較原始的澳門海島風貌。如今，隨著土地的開發利用，位于路環島的路環區也發展了多種產業來支持經濟，其中觀光旅游產業已成為路環區重要的產業。特色街區作為觀光旅游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城市文化特色的重要載體，擁有較高的人文藝術價值與商業價值，對特色街區進行發展是提升城市形象的有力手段，但澳門在特色街區建設與研究上仍存在明顯不足。凱文·林奇曾在《城市意象》一書中提出了城市意象研究理論，可以用于指導現實的城市設計，以提高城市意象形態的品質。目前，城市意象的研究已經成為獲取與城市設計和城市規劃相關的社會數據的三個常用方法之一。因此本文將運用城市意象理論對澳門路環區的特色街區進行研究，為澳門特色街區的發展提出相應的建議。

一、十月初五馬路概況

本文以位于澳門路環區西南部的十月初五馬路（圖1）為例，進行特色街區研究。澳門處于經濟迅速發展與建設階段，像路環區這樣保持原有自然風光的區域已經非常稀少，無論是為了激發舊城內在活力以保持城市文化的延續性，還是為了規劃建立新的城市街區來滿足人們的活動需求，對路環島現有特色街區進行研究都是十分必要的。目前，現有文獻對澳門路環島的研究非常之少，僅有少數對澳門歷史建筑文化的介紹中提及了路環區，在城市規劃領域內，只有一篇文獻對路環區的歷史城市景觀控制性規劃進行了研究，并未有論文對路環區的特色街區進行研究。對特色街區的城市意象進行研究，可以幫助我們理解公眾直觀感知城市意象形態的方式，進而指導特色街區的建設，以提高城市形象與街區品質。路環區的十月初五馬路為了紀念葡萄牙于1910年10月5日發生的革命而命名，區位上南起譚公廟前地，沿海邊至北端的屠場前地，道路的一旁臨海，與橫琴島隔一條水道相望，另一旁綠樹成蔭，有中西合璧的建筑物點綴。路環區街道的命名反映出街道的歷史意義及街道在道路交通動線中的等級。街道等級依次有大馬路、馬路、街、斜路、巷、斜巷、里、圍，反映出街道不同的尺度與類型，這也體現了路環區街道獨特的圍合形式。十月初五馬路作為富有澳門海島風貌的特色街區，不僅具有宜人的濱水景觀，還擁有豐富的歷史建筑。但其在大眾點評網的一周澳門熱門特色街區排名榜上僅排第十三位，處于澳門特色街區排名的中后位。

凱文·林奇認為城市意象是一個復雜的體系，由個性、結構和意蘊三部分組成。人是城市的主體，城市意象是人的大腦通過想象可以回憶出來的圖像。研究城市意象的構成，可以從主體的角度來評估城市意象的質量，從而指導城市設計的方向。創造出鮮明的具有可讀性的城市意象是城市規劃的目的。凱文·林奇將結構性城市意象歸納成五種要素：道路、標志、邊界、節點、區域。這五種要素所形成的整體才是人們對城市形成的整體意象，具有一定的獨特性、唯一性和不重復性。城市可識別性或可意象性程度的不同就在于城市建成環境的結構質量有差異。通過對城市意象的構成進行分析，以指導現實的城市設計，來提高城市景觀的可讀性與可意象性。本文主要從物質性城市意象元素來探討街區環境意象形態，以結構性城市意象五要素為框架，對十月初五馬路進行結構性觀察與分析，為澳門特色街區十月初五馬路的發展提出建議。

二、十月初五馬路的城市意象元素

（一）道路

道路是穿越城市的常見的網絡或潛在的運動流線，主要的道路應該有明顯的特征，從而與周圍的道路形成差別，形成主次的視覺分級，同時也要保持道路的連續性。道路應該是方向明確的。街道被認為是朝著某個目標的東西，因此應該用明確的終點、變化梯度和方向差異在感覺上支持它。沿道路的一些位置需要以某種可度量的方式來區別，使道路具有方向性和尺度感。道路具有明顯的動態，視野開闊和目標突出都能加強它的可意象性。城市道路交叉口是城市道路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它是連接點，也是人們在運動過程中的聯系和抉擇點。由屠場前地進入十月初五馬路，觀察者可以明顯感受到道路寬度及地面鋪裝的變化，道路寬度使觀察者視野開放，有了前景的方向感，比較之前的道路，寬度的增加也形成了道路層級主次的視覺差別感。地面應用葡萄牙碎石鋪裝與進入十月初五馬路前的街道形成的對比，加深了觀察者對該場所的特征的印象。但是由于十月初五馬路與其他前地的交叉口交接不明確，交叉口的形象塑造過于呆板，觀察者行走在交叉口處無法產生想要抉擇方向的想法，依舊只會對方向明確的主要道路印象深刻。因此，應該運用一些設施來使交叉口變得更加明確，使觀察者的視覺更加清楚。十月初五馬路一側道路旁是濱水景觀，另一側是建筑風格相似的街景，由于缺乏可度量性，觀察者置身其中容易感到缺乏記憶點，因此，可以在道路上建立一個有特征的點來幫助觀察者記憶該點之前及該點之后的道路。

（二）邊界

邊界在全長范圍內也應該具備形態的特定連續性，標注區域特征的清晰變化及兩個區域的結合。水陸的明確過渡屬于有力的視覺形象，能使觀察者的注意力自然集中于對比強烈、邊沿明顯的邊界線上，可以通過材質的對比、線條的連續凹凸和植物特征的變化使邊界具有方向性。可以使用有特征的點或設立一個富有個性的終點，使邊界在長度方向上形成一種有指向的形狀，使它的終點成為一個具有可識別性的節點。如果一條邊界與城市其他結構有視覺和交通上的聯系，那么這條邊界就成為一個重要的特征，增加對它的使用，可以使邊界的形象更加鮮明。十月初五馬路以濱海線為一側邊界，這種海陸的明確過渡給觀察者以視覺清楚的感覺，同時，與海濱線相連的步行道路的使用，也使該區域的邊界線變得更加鮮明。另一側的道路用刺繡花壇來營造邊沿明顯的區域界線，但由于植物配置的不連續性，使視覺上的對比不夠強烈。十月初五馬路的重點是譚公廟前地，前地空曠缺乏一定的可識別特征，沒有為邊界的圍合提供一個重要節點。

（三）標志物

具有獨特性及與背景有對比是一個有存在價值的標志的基本特征。標志物如果有明確又常見的形式，就會更加突出，豐富的細部紋理也能吸引觀察者的注意。標志物并非龐然大物，關鍵在于它所處的位置。交通路線的節點是增強感知的地方，處于道路節點處的普通建筑也能令人印象深刻，相反位于連續線路上的一些突出的建筑也有可能不會給觀察者留下深刻的印象。標志物如果恰巧集中了一系列的聯系，其意象的強度會因此提高。孤立的建筑物只能算較弱的參考基準，聚集成群的標志物因為相互的襯托而增強了各自的可識別性，效果會超出簡單的累加。十月初五馬路的圣方濟各教堂聳立在一連串低矮的建筑中，其鵝黃的建筑色彩也使人感到心情愉悅，教堂兩側的拱廊圍合出開闊寬敞的前地空間，作為一系列連續建筑立面的突起物，圣方濟各教堂成為該空間中清晰可見的標志物。圣方濟各教堂擁有著獨特的宗教文化氛圍，能夠使觀察者產生聯想，從而加深對它的印象。圣方濟各教堂位于連續線路上，缺乏視線指引的方向性，并沒有形成場所的獨特性。

（四）節點

對于節點的認知的先決條件是個性，這是通過一系列結構部件（如墻、樓面、細部、照明、綠化、地形、天際線等）的唯一或連續而取得的，它給觀察者的印象必須是突出和難忘的，而不能與其他事物混為一談。節點的邊沿應該是明確而封閉的，具有突出的標志和強有力的向心性。節點如與交通轉折點、道路抉擇點相結合，會使觀察者更加印象深刻。道路和節點的連接必須是交接清楚且富有表現力的。澳門街道空間規劃布置規律是在各條自由延伸道路的交叉點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前地空間，作為舒緩交通、分散人流的中心點，所以形成了結點狀布局。屠場前地由于匯聚人流的用途而產生突出的視覺形狀，屠場前地作為十月初五馬路交通的連接點不夠清楚，作為聚集點缺乏標記意義。因為屠場前地作為一個節點，本身缺乏向心力和清晰可見的空間，缺乏指引道路的方位感，與其他道路網絡的連接性較弱。

（五）區域

城市的區域，在最簡單的意義上是一個具有相似特征的地區，因為具有與外部其他地方不同的連續線索而可以識別。明確的含義和閉合的界線可使區域更為突出。區域內部還可以進行組織，能夠進一步劃成不同的分區，共同組成一個整體，也可能以節點為中心呈輻射狀結構，存在漸變或其他的暗示。區域保持一定的內在個性，還能表達出與別的城市特征的聯系。十月初五馬路街區所擁有的建筑形式及建筑色彩很容易為行走在這里的觀察者留下深刻的印象，觀察者通過這種統一的特征來辨別所處的區域，但是在十月初五馬路上這種特征的統一性是斷裂的，并沒有形成一定的連續與閉合。澳門的街道以中文和葡文一同命名，中文命名一種是由葡文音譯過來，一種則是根據用途與歷史來命名。根據用途與歷史來命名道路網絡，是一種清楚明確的空間構成方法，它能傳遞給觀察者清晰的地點維度。十月初五馬路的命名也暗含了所在場所的時間維度，與十月初五馬路相交的前地也有同樣有趣的命名，但沒有采用一定的策略來串聯這些命名，無法帶給觀察者清晰的區域邊界性。

三、十月初五馬路的發展建議

具有一定歷史人文價值的舊城街區的活化與開發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澳門是一個法律法規健全以及對私有財產保護十分嚴苛的地方，因此對舊城街區進行活化是一個非常困難的過程。城市意象是人的大腦通過回憶而產生的圖像，城市意象的形成也會反過來指導人們的行為。我們在研究城市意象的構成時應該從主體的角度進行討論，以期滿足人們的心理感知需求。十月初五馬路這個街區具有歷史建筑、濱水景觀和舊城風貌，建筑主要承擔居住功能，街區并沒有成為多種社會活動中心。根據物質性城市意象元素研究，十月初五馬路應該增設一些標志物來增加街景的可識別性，可以運用色彩指引的手段來提高街區景觀帶的串聯度。濱水景觀是十月初五馬路的特色景觀，應該對其進行一定程度的開發與規劃，增加街區的可游玩性。植物配置也是展示街區自然景觀的重要手段，優化植物配置可以更好烘托建筑與邊界線。適當增加建筑控制區規范，美化建筑立面景觀和天際線，形成有統一特征的建筑立面。

十月初五馬路上現有的商鋪只有少部分具有文化創意特色，與本島的其他街區的文化創意產業相比，缺少統一的發展規劃，所以街區市場化進展緩慢，沒法形成集群效應，難以將游客從密集景點吸引過來。街區應該舉辦具有標志性的文化創意活動，活化街區的同時與商業店鋪結合發展。通過街區的特征建立十月初五馬路的旅游特色，統一規劃組織街區特色活動，適當引入一些文化創意活動，加大對外的宣傳力度，從而提升街區的影響力。通過一些政策和手段來促進街區內的商業發展，增加街區的產業活力。同時，著重強化十月初五馬路的標志性特征，使其在發展中依舊保持自身的特色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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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周蘭蘭，澳門城市大學創新設計學院城市規劃與設計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風景園林歷史與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