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畜禽養殖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現狀及特色分析

文│朱靖雄 鐘佳蓮 林祚貴 洪淵（福建農業職業技術學院動物科技學院）

王均輝（福建省農業農村廳）

生態資源是福建省最寶貴的資源，生態優勢明顯，是全國為數不多的水、大氣、環境質量全優的省份之一。福建省作為全國第一批生態省建設試點省份之一，經過多年的努力建設，2016年6月，福建省成為全國首個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至2019年，全省所有城市全部成為和諧共生型城市。為順應國家對于生態文明建設的重要指示，福建省始終堅持生態文明理念，建立生態福建創建的工作目標，積極推動工作部署。但隨著福建省畜禽養殖規模的不斷擴大，規模化集約化形態加劇，畜禽養殖廢棄物對福建生態文明建設提出不小的挑戰，畜禽養殖污染防治工作任重道遠。筆者介紹了福建省畜禽養殖廢棄物資源化利用情況及養殖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產業特色，并對福建省未來可能面對的機遇和挑戰做了簡要闡述。

一、福建省畜禽養殖廢棄物資源化利用情況

隨著福建省畜牧業規模化、集約化、區域化的不斷發展，畜禽糞污堆積造成環境污染的情況屢見不鮮。相關報道顯示，我國每年產生的畜禽糞污高達到38億噸，且每年以3%左右的增長速率高速增長，但畜禽糞污綜合利用率不足60%；據統計，福建省2020年畜禽養殖廢棄物總量達到2400萬噸，且集中于福建省龍巖、南平、三明、漳州等地市，加之福建省地域遼闊，森林資源豐富，降雨充沛，導致畜禽糞污直接消納用地不足，面源污染擴張可能性大，加重了福建省的環保壓力。近年來，福建省積極推動畜禽糞污資源化利用工作：2018年，福建成為全國首批7個部省共建的畜禽糞污資源化整省推進省份之一；2018年和2019年，全省畜禽資源化利用工作獲得農業農村部專項評估等級為優秀；2019年和2020年，福建省委全面深化改革委員會連續兩年將整省推進畜禽糞污資源化利用工作列入重點改革突破事項之一，目前畜禽糞污資源化利用率達90%以上，規模養殖場糞污處理設施裝備配套率達100%，提前一年完成“十三五”畜禽糞污資源化利用目標，同時也在經驗中總結了不少有福建特色的畜禽糞污資源化利用手段。

二、福建省畜禽養殖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產業特色

1.持續控制面源污染。農業面源污染是農村環境惡化的重要原因，其中畜禽養殖污染是農業面源污染的主要來源之一。福建省堅持以源頭減量為根本，加強過程控制，提高末端利用率，在2020年基本實現“一控、兩減、三基本”的前提條件下，全面推行“一禁、二表、三分離”舉措。“一禁”是指嚴禁以水沖形式清糞，“二表”是指在場區安裝畜禽飲水水表和清洗欄舍水表，“三分離”是指實行生產用水與生活用水分離、雨水與污水分離、飲水和污水分離，在源頭上減少資源浪費，在養殖過程中減少養殖廢棄物通過降雨、沖洗水污染地表與水源的可能性，在末端減輕污水處理系統的運載壓力，將面源污染控制在可控范圍內。迄今為止，福建省所有的畜禽規模養殖場均已安裝水表，建立健全養殖用水臺賬，控制場區用水量。據統計，全省生豬規模養殖場產生糞污量不超過10千克/頭·日。

2.因地制宜選擇養殖污染防治手段。大力推行漏糞地板、糞尿分離、人工干清糞等工藝，減輕末端治理壓力，綜合提高畜牧養殖廢棄物利用水平。提高種養結合的高效生態循環畜牧業的發展水平，積極推廣適合福建省地域特色的能源生態型、能源環保型的畜禽糞污資源化利用典型模式，如建陽吉翔牧業采用的微生物異位發酵床技術、福清星源農牧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采用的豬糞種植食用菌、福建省圣農發展股份有限公司的有機肥生產模式、福建光華百斯特生態農牧發展有限公司的“干清糞-豬-沼-林、草”的生態資源利用模式等。

3.建立健全種養結合制度。1986年至2017年，農牧結合的農戶比例從71.24%下降為12.15%，畜禽養殖行業與種植行業漸行漸遠；農牧結合的農戶中也約有1/3的農戶所養殖的畜禽產生的糞污量已超過土地承載量。福建省目前以“以地定養、以養肥地、種養對接”為要求，對接種植業與養殖業，配套相應糞污消納土地。充分利用沼液回田，完善沼液輸送管網，解決畜禽養殖糞污資源化利用“最后一公里”問題，促進良性農牧循環模式的形成。以福建武夷山為例，積極利用茶葉這一特色產業，融合沼液滴灌技術，生產高品質農副產品，變廢為寶，實現生態、效益雙豐收；南平市建陽區吉翔牧業有限公司利用糞肥資源，采用沼液水肥一體化技術培養水稻、玉米、芥菜，合計年產41000噸，創造和諧農牧生態環境。

4.加強糞污設施設備化智能化水平。提高畜禽糞污治理區域的監控水平，設置可視化監控設備與中控室；積極推廣糞污發酵罐、沼氣處理池、生物膜處理池、無害化一體處理池、有機肥加工廠、異位發酵床、生物質發電廠等綜合治理設施設備，加強設施設備科技化、設施化、機械化、信息化，提高智能化水平，如建立“科技云”管理服務平臺。福建省南平市通過將畜禽糞污資源化利用工作納入國家農業可持續發展示范區建設中，共投資2.8億新改擴建有機肥廠23家，建設沼氣池120.7萬立方米、儲液池171.04萬立方米、沼液輸送管網875.39千米；建立種養結合消納用地面積32萬畝，消納地內配套建設儲液池865個、容量62.55萬立方米、肥水一體化管網2110.07千米；新建異位發酵床236個，共36.81萬立方米；購置沼液運輸車97臺，發酵罐（塔）42個、容量4563立方米；擴建生物質發電廠2家，總裝機容量62兆瓦，年消耗雞糞70萬噸。南平市畜禽糞污資源化利用率從2018年84.3%提升至2020年98.62%，規模化糞污處理設施設備配套率從2018年75.04%提升至2020年100%。

5.積極建立農業循環制度。場內小循環、園區中循環和縣城大循環的三級農業循環制度，可有效減少糞污外排。切實提高中水循環比例，將污水經過凈化后回場充當沖欄用水，重復利用，可實現場區零排放，減少能源損耗，提高經濟效益。福建省福清市政府積極推行以政府為主導的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PPP）模式，將區域內的糞污有效整合集中處理，形成縣城大循環使用模式，提高政府管理效率與水平，同時降低環境污染可能性，提升社會總體經濟效益。福建省還推行第三方治理模式，如位于福建省三明市的福建省田伯生物有機肥有限公司，是一家專門從事有機肥相關產業的公司。該公司從養殖戶收集畜禽糞便，集中堆肥處理成為多種類型的有機肥，既解決了養殖戶畜禽糞便處理難的問題，又創造了經濟效益。

6.切實強化屬地管理原則。福建省畜禽糞污資源化利用工作切實落實屬地管理制度，地方人民政府對本行政區域內的工作負責，結合本地工作實際，因地制宜采取相應的糞污綜合治理手段，同時抓好“穩產保供”和“綠色發展”，樹立本地工作本地負責的指導思想。根據福建省農業農村廳關于《畜牧獸醫和畜禽養殖污染防治工作約談制度（試行）》的指導意見，省農業農村廳利用約談手段強化監督職能，落實各地市人民政府防治畜禽養殖污染的工作職責。

7.強化綜合防治水平。大力推進安全生產、綠色用藥、安全防控工作，完善淋浴消毒制度，配備好相關消毒設施和藥物，切實提高生物安全水平，降低疫病風險，減少病死畜禽的產生，保障生物健康；大力推行農業標準化生產，通過掌控飼料原料來源、加強獸藥管控等前端手段，降低畜禽糞污中抗生素、重金屬含量，減緩末端處理壓力。福建省大豐山禽業發展有限公司位于福建省三明市，在政府的領導與支持下，立足全鏈條進行綜合防控，全程控制疫病凈化，通過飼料原料熱處理熟化，配合霉菌毒素復合處理劑，減少飼料中致病菌含量，嚴防病從口入。同時使用植物類中草藥提取物等新型獸藥替代獸用抗菌藥劑建設抗菌藥替代方案，建立營養抗病體系，增強動物抵抗力，源頭上減少畜禽糞污中殘留的病原菌等有害物質，減輕企業養殖以及管理壓力，在2021年被農業農村部評為全國獸用抗菌藥使用減量化行動試點達標養殖場。

8.發揮政府引導作用。福建省政府通過發布《福建省畜禽糞污資源化利用整省推進實施方案（2019—2020年）》《福建省生態農業專項資金管理辦法》等，明確地方政府工作任務，加大畜禽糞污資源化利用的財政投入，通過投資獎勵、財政補助、貸款貼息等方式，鼓勵第三方企業介入，調動相關產業的企業、民眾共同參與到糞污治理、綠色發展的資源化利用工作中來；福建省農業農村廳聯合五廳聯合發布《關于進一步提升畜禽養殖廢棄物資源化利用水平的通知》，因地制宜推薦符合福建省情況的畜禽養殖廢棄物資源化利用處理方法，引導民眾選擇適合自身的處理模式；《福建省發展和改革委員會關于加強資金申報和安排使用規范管理的通知》中明確表明需改善資金使用方式，加強資金管理的監督檢查，推進資金從“建設為重”轉向“質量為重”上來。

9.注重多途徑宣傳報道。利用多樣化的媒體資源，樹立典型模范，指明行業未來發展方向，強化政府引導功能。福建省政府通過福建日報、福建省農業農村廳官網、福建農村網、福建農業農村微信公眾號等多媒體、多渠道方式，增強企業和農戶參與畜禽養殖廢棄物綜合治理的工作積極性，提高民眾節能減排意識，降低能源消耗，提醒企業與農戶合理投入農用物資，提高糞污還田水平與綜合利用水平。

10. 加強培訓指導工作。一是政府培訓。福建省上杭縣成立了畜禽養殖廢棄物資源化利用工作領導小組，組建了一支由畜牧、獸醫、土肥、林業等方面專家組成的技術團體，組織召開超過1100人次參加的培訓會共12場，對基層關于糞污資源化利用工作進行專業培訓。二是校企培訓。2020年，中央財政投入20億元在全國開展高素質農民培育工作，實施農民培訓提質增效三年行動，年計劃培訓100萬人次。福建農業職業技術學院在福建省政府、福建省農業農村廳等領導下，持續開展高素質農民培訓，以基層組織帶頭人、鄉村產業帶頭人及青年后備農民為重點，邀請行業內的政府人士、企業高管、科研院所教授進行授課，量身定制培養方案，實施培養計劃，加強農民知識儲備，為農民解決生產技術難題。2021年，福建農業職業技術學院獲評農業農村部、教育部鄉村振興人才培養優質校。

三、機遇與發展

1. 拓寬農牧循環模式。福建省森林資源豐富，可用耕地缺乏，在種養結合模式下可開發林地作為畜禽糞污處理后的消納用地，持續運作循環生態。推廣有機肥替代化肥行動，將動物糞便轉變為有機肥，實現綠色種養循環。

2.強化科技革命。隨著生物技術的不斷突破，綠色發展的核心有望突破，加之信息技術革新帶來的智能化設備，可通過數字化、標準化地模式進行糞污治理，雙管齊下，從而有效控制面源污染。同時以福建農林大學、福建農業職業技術學院等農類高校為核心，提高福建產學研融合水平，讓科研技術轉變為科技生產力，推動產業集群發展。

3.推動引領示范工作。結合地理優勢，因地制宜，建設并表彰一批高質量的遵循綠色發展邏輯的糞污治理企業，以點帶面，對周邊地市起到引領示范作用，堅持走福建特色的發展道路，走深走實，形成有福建特色的畜禽養殖廢棄物治理模式群。

4.發展綠色生態資源。開發畜禽養殖廢棄物資源化利用潛力，利用其生態效益，推動第三產業模式發展。結合“綠色、循環、可持續”的生態理念，大力開發生態農莊、美麗鄉村等資源，開通特色精品旅游路線，為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及帶動鄉村振興貢獻力量。

5.提高有機肥市場接受度。目前有機肥作為畜禽糞污回田的主要模式之一，受到市場冷遇，僅高附加值作物如茶葉、大棚有機蔬菜使用度較高。提高民眾對于高品質果蔬的接受程度，體現農產品優質優價，可以提高農戶對有機肥的接納程度，能有效改善福建省畜禽養殖廢棄物資源化利用難的困境。

6.落實畜禽糞污還田標準。目前我國尚未有明確畜禽糞污與消納用地之間的比例關系的文件，因為環保界定問題，一些地市的畜禽養殖廢棄物資源化利用工作時常受到阻礙。持續推進畜禽糞污還田標準的落實工作，對福建省整體畜禽養殖廢棄物資源化利用工作程度的提高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