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析《駱駝祥子》中兩位主人公

李楠楠

摘要：老舍先生創作的《駱駝祥子》塑造了眾多性格各異的人物形象，令無數讀者為之扼腕嘆息，祥子這一形象成為中國文學中一個獨特而又經典的符號，它承載著作者對生活和人生的深刻思考。本文主要從祥子與虎妞的形象特點、社會背景及悲慘結局來深度解讀兩位主人公。

關鍵詞：駱駝祥子;祥子;虎妞;文本解讀

關于《駱駝祥子》的研究成果有很多，本文主要從祥子和虎妞兩位主人公進行剖析。一是祥子，主要經歷了三起三落的遭遇：一起是祥子從農村來到城市，用三年積攢的錢買了一輛新車，一落是祥子被亂兵隊連人帶車都擄走;二起是祥子把三匹駱駝換了錢，想通過拼命的拉車，準備再次買新車，二落是干包月活所積攢的辛苦錢被孫偵探訛去;三起是虎妞從鄰居二強子那里給祥子買了一輛二手車，雖說不吉利，但又重新有了自己的車，三落是虎妞胎大難產而死，祥子不得不賣掉車為其置辦喪事。另一個是虎妞，生得虎頭虎腦，性格如男兒一般，一直幫劉四爺打理“人和”車廠，并且將人和車場管理的井井有條。在她看上祥子之后，設局與祥子發生了關系，為了和他結婚，他假裝懷孕，隨后伙同祥子一起欺騙父親，卻被父親拆穿，但還是騙取祥子和她結了婚，婚后由于她的好吃懶做，最終難產而死。

一、形象之說

（一）祥子的形象

小說剛開始時的祥子是 “他的鐵扇面似的胸，與直硬的背...傻子似的他自己笑了。”[1]老舍筆下的祥子多么美麗，他的內心里有一種美，這種美來源于本身的信心，它使人感到一種美的力量和魅力，使人覺得它在生命中永遠存在著，所以此時的祥子自身散發著一種魅力，讓讀者不由自主想去了解他。

（二）虎妞的形象

自打“虎妞”問世以來，人們就把她當做了“潑婦”和“母夜叉” 的代名詞。[2]既沒有女人的美麗和嫵媚，也沒有女性的溫柔和賢淑，完全打破了中國傳統女性的形象，因此給讀者留下深刻的印象。書中的她沒有所謂的 “三從四德”，更不需要別人掌控她的婚姻：無需父親做主，無需媒妁之言，就連丈夫祥子也是她裝懷孕所得來。就是這樣顛覆傳統女性的形象使人們對她的評價各有不同，有從政治角度，有從藝術角度，多半是貶多褒少。就連作者自己也是不大喜歡的，從老舍描寫她的語言可以看出：“像女的，又像男的;像人，又像什么兇惡的走獸！ ”[[]]將一個女子描寫成“兇惡的走獸”，毫不吝惜地展示其相貌之丑陋。而筆者卻覺得正是因為虎妞有缺點，才顯得活潑生動。在筆者看來，虎妞對祥子敢愛敢恨，雖說意外下套與祥子發生了關系，可祥子“心中更加慌亂”，假使祥子無意，又怎可陷入溫柔鄉中。在結婚后，虎妞也是很真心地待他，家中事務一切處理妥當，備好飯菜等他，儼然想得到丈夫更多的愛。正是這些優缺點的結合，才讓我們看到活生生有血有肉的豐富形象，可以更加全面地透析虎妞的形象，而不只是虎頭虎腦、潑辣的虎妞。

二、社會之說

（一）家長制的壓迫——虎妞

《駱駝祥子》中，劉四以家長制的身份隱形剝奪了虎妞的所有女性事項：在“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傳統中，年近四十的虎妞還未嫁人，成為老姑娘在家中為其打理車廠，并且車廠的全部財產歸家長制的劉四之手。這種隱性的剝削充分體現了父權制度下的父系家長制的影響，這種以血緣為據的權力結構使虎妞成為了一個被剝奪了一切權利的弱者，且她的命運則完全取決于父權制度下劉四的態度與意志。正如他們自身是沒有任何所屬權的，對于她們來說“結婚只不過是一個男人和另一個男人圍繞對一個女性身體的所有權簽訂的契約而已”。[3]

（二）封建制的壓迫——祥子

祥子從農村到城市的理想就是要買一輛屬于自己的車，買車可謂是他人生的追求，是他生存的信念。當他經過三年努力，用血汗掙得一輛洋車時，卻被亂兵搶走！當他繼續存錢，又被孫偵探訛詐而去！作為社會的底層人員，猶如螻蟻一般。正如孫偵探說的：“把你放了像放個屁;把你殺了像抹個臭蟲！”[4]以及后來祥子陷入剝削階級虎妞所編織的“蛛網”，她那強烈的占有欲使祥子身心倍受磨難，在祥子拉車回來后，“他第一得先伺候老婆”。以至于后來虎妞難產死后，祥子在看到夏太太時，還會出現虎妞的幻影。可見即使是剝削階級最下層的虎妞，也沒有給底層勞動人民帶來生存的希望，反倒是又一層的剝削與壓迫。

三、結局之說

（一）祥子的結局

祥子最后以“墮落”為結尾，他墮落的過程也正是他與命運抗爭而不斷失敗的過程。在文章開頭描寫車夫時，這樣寫道：“筋肉的衰損使他們甘居人后，他們漸漸知道早晚是一個跟頭會死在馬路上。”[6]可見這一描述就已經暗示祥子作為車夫悲慘命運的結局，以及文中另一個車夫說道：“咱們這些人就像螞蚱，蹦不了幾天了。”換句話就是說，憑著年輕還能拉車，可一旦上了年紀，肯定是沒有好下場。這也就注定了在那個社會，車夫的命運已經不言而喻了。正如二強子、小馬爺爺就是祥子未來的影子，他們之前也都有過屬于自己的車，可一個無依無靠、衣食無著;一個因經濟拮據逼女為娼。可見在那樣一個社會背景下，即使有車也是沒有辦法過上自己理想的生活，只能是社會底層最悲慘的一員。也可能是從小馬爺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來，祥子從一個勤勞、善良、正直的人變成了一個無賴。因為錢，他將阮明給出賣了，徹底淪為一個無賴。

（二）虎妞的結局

虎妞和祥子結婚后，父親也與她鬧翻，徹底失去了經濟來源，只能花著自己曾經的積蓄，和祥子過著拮據的生活。在她懷孕后，由于羨慕小福子之前嫁給軍官的“優越”生活，也為了體現自己生活的“優越”性，她多吃少做，認為懷孕生子本該如此，并深信這個所謂的懷孕生子的“常理”，以致其胎大難產。再加上陳二奶奶的“神符”診治，大家都認為這是個人命數，以至到最后虎妞都沒去成醫院，終于“在夜里十二點，帶著個死孩子，斷了氣。”可見虎妞的死也并非是自身多吃少動的緣故，更多的是被舊社會封建陋習所毒害的原因。

四、小結

作為《駱駝祥子》中兩位經典的人物，本文主要從主人公的形象特點、社會背景及慘淡結局來進行解讀。虎妞與小福子接連死后，壓垮了祥子最后的心理防線，再加上他從小馬爺爺身上看到了自己人生的寫照，致使他從一個勤勞、正直的人，徹底淪落成一個比阮明更甚的無賴。這一切可以說是自身墮落的選擇，但更甚是社會背景因素所致的悲慘結局，而虎妞的死更是舊社會封建陋習所毒害的其中一員，這不禁使我們對當時社會環境產生深深的思考。可能作者也正出于此意，希望主人公能擺脫封建大家庭和舊中國的羈絆，希望社會能不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