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敏
4月29日,長安汽車舉辦了2021年線上業績說明會,長安汽車總裁王俊對2021年業績進行了解釋和說明,隨后長安汽車黨委書記、董事長朱華榮則對“長安汽車發展戰略”做了詳細的解讀。
兩個報告,一個注重戰術,一個著眼戰略。前者重點在于過去成績和實力的盤點,著眼于“確定性的未來”;后者則對長安長遠的戰略做出安排。前者具體,后者宏大。
總體說來,是兩份各有側重、風格相符、關乎長安“未來世界線”全景描摹的報告。
長安的業績報告雖然克制了夸耀之情,但2021年長安業績之佳,倒也無須遮掩。
2021年,長安固定資產和收入雙破千億元(其中資產在2020年已經首破千億),營收超過1051億元,歸母凈利潤35.5億元;綜合毛利率已達16.6%,同比提升了1.9個百分點。毛利率占到兩位數的跨國車企,也為數不多。
根據公司2021年度經營情況,長安通過了利潤分配預案:以總股本7632153402股為基數,向全體股東每10股派發現金紅利2.33元(含稅),以資本公積金每10股轉增3股。
作為上市公司,長安致力于為股民提供長期、穩定和良好的回報,更致力于穩定可持續發展。
長安汽車2022年一季報顯示,報告期內,公司實現營業收入345.76億元,同比增長7.96%;凈利潤為45.36億元,同比增長431.45%;扣非凈利潤為22.7億元,同比增長215.24%。
管理費用方面,2022年一季度長安汽車管理費用為8.1億元,同比下降34.82%,主要是由于同期計提燃油及新能源積分所致;同時,系委托開發增加所致,長安汽車報告期內研發費用為9.61億元,同比增加35.35%。
和這些財務數字相比,長安更看重企業和品牌的成長性。按照王俊的話說,就是“擴張動能持續提升”。企業如果敢于不斷擴充規模,而且擴充呈現加速態勢,那么決策上,不僅依賴于財務數據的向好,更判斷出企業本身必然擁有強勁的向上勢頭。
戰報可以說謊,戰線不會。套用在這里,財報可以粉飾,但擴張還是收縮,這是無法作偽的。王俊在報告中提到,長安“堅持研發投入低資本化率,近三年均低于30%”。
很多非審計和財務人員,尚未意識到“低資本化率”意味著什么。研發支出一般屬于管理費用,會影響稅前利潤率。如果把研發列為“費用”,則當期扣除;如果列為“資本”,則可以分年度攤銷。理論上,后者表示研發活動有一定成果了,可以轉化為“資產”。
但在實際操作中,研發“資本化率”導致毛利率虛高(即費用降低),這也是財報常規的粉飾手段,有些車企的研發“資本化率”高達70%~80%。相比這種操作,長安無疑對粉飾財報很警惕。不過,指出來這一點,懂的人自然懂得。
這也是王俊稱長安“盈利性向好,發展質量步入良性通道”的理由。長安汽車的利潤還是相當“干”的。
即便研發“資本化率”很低,也絲毫沒有阻止長安研發實力持續增強,科技創新成果不斷涌現。2021年,長安研發增長24.3%,建起了5000人的工程研發團隊,全年突破58項“智能低碳核心技術”。
值得指出,這是長安長期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而2022年則是實現長期戰略的重要節點。為此,長安要繼續“深化市場化改革”,推進組織機構調整。

長安汽車董事長、黨委書記 朱華榮
和重點放在當期財務上的業績報告不同,董事長朱華榮的“長安戰略解讀”看似不那么具體,但是對財報中一掠而過又對長期戰略很重要的內容,進行了深入闡釋。
在此前的長安伙伴大會上,朱華榮已經宣布了長安中長期戰略。這一次,朱華榮對此進行了進一步明確和解釋。
長安的自我定位,是向“智能低碳出行科技公司轉型”。“公司”之前四個定語,說明了長安的多重目標。
“智能”指的是智能汽車、智能制造和智能管理;“低碳”即打造低碳產品,向低碳制造轉型;“出行”是提供出行產品和服務;而“科技”則是公司的實力基礎。四個目標,并非平行,而是環環相扣,呈現多維多向結構。
關于2025愿景(長安自主300萬輛,新能源車105萬輛)、2030愿景(長安自主450萬輛,新能源車270萬輛),為什么要做這么大,理由也是明擺著,朱華榮稱“只有世界級公司才能生存”,“未來十年,全球一定會誕生世界級中國品牌,長安汽車必在其中。”
關鍵在于實現路徑。長安無疑是極其認真地規劃發展節奏,步步為營地實現生存、擴張和全球存在的長遠目標。
朱華榮將“路徑”歸為品牌、技術、產品和資源保障。

品牌則是重申了長安深藍、阿維塔、長安乘用車、歐尚、凱程幾大品牌之間的共同目標都是持續地向新能源進化。但它們彼此之間,既有配合,又有定位差異。
和預想的突出品牌重點分析不同,朱華榮在講話中并未厚此薄彼,長安如今實力已經今非昔比,不再尋求“重點進攻”,而是在高中低品牌端,全向戰略出擊。
朱華榮也再次強調了香格里拉和北斗天樞計劃,在長安戰略中的綱領性作用。

香格里拉計劃旗下,以三大新能源平臺架構為牽引,全面構建面向未來的新能源自主技術。朱華榮不出意料地將“三電”有關的技術劃為核心技術(特別是從電芯到模組,再到PACK)。
而在北斗天樞計劃中,朱華榮比較出人意料地將芯片、算法和數據列為汽車的三大“智能引擎”。
這一表態,改變了主機廠自我定位為芯片用戶,追求整合能力,發展車聯網、自動駕駛等應用端技術的方向,而是著意向上游走,在芯片端,除了繼續與供應商合作之外,將強化某些芯片研發。
據悉,長安將在“長安科技公司”孵化體制下,著眼于芯片和核心算法的研發。
據猜測,長安顯然不會介入基礎芯片開發,可能在IGBT功率芯片的生產、MCU的IDE設計等幾個局部領域投入資金,做有限的開發活動。不過,朱華榮沒有做詳細的解釋,長安到底會涉足哪些芯片開發環節,還需要觀察。
作為董事長,朱華榮給出了一系列戰略執行需要動用的資源。
簡單說,在2025年前,長安在多個重點技術領域投入800億元(自投和融資)。屆時,研發人員則達到2萬人,其中智能化及軟件人員6000人,這種人力配置,顯然是為一家科技公司而非制造公司做準備。

長安汽車總裁、黨委副書記 王俊
朱華榮和王俊,都提到了組織架構改革。長安將構想總結為“小總部+事業群+共享平臺+孵化創新”的架構。
這意味著總部必須要把非戰略決策權,至少下放到事業群一級。而打造的孵化公司(譬如正當紅的“阿維塔”)則可能有更全面的運營決策權。
集團管理層主導的架構改革,主動削減集團高層權力,就沖這一點,長安從上到下的公心就是“戰斗力”。而與之相配的聘用制、獎勵機制(包含股權激勵)、迭代和跟投,都是互聯網公司常用而傳統企業不大常用的手段。看來長安的業績沒有影響到自我革命的徹底性。
盡管當下的長安已然進入“最長安時代”,銷量、盈利、產品創新、客戶滿意度都達到歷史最佳狀態,自主經營的效益也處于歷史最佳,但外界沒有從長安的業績當中,找到一點自滿的情緒。
長安仍然在體制、架構、運營和研產銷多環節上不遺余力地敢于革自己的命。實力增長了,排名提高了,產品好賣了,也賺了些錢,依然是滿滿的“生存危機感”。
盛世危言總比拼死一搏要有余裕得多。長安的架勢,直接把前者當成了后者。朱華榮不止一次強調,汽車業淘汰賽加劇,排名數一數二的企業都會面臨巨大的生存和發展問題,都有可能會活不下去。
生存是一種幸運,而非理所當然。在業績面前,有這份清醒和長遠目標,讓人對長安中長期戰略的堅定執行,更為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