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 渡

☉草 予

連日急雨，大地早已飲飽。積水在低洼的路面，肆意橫流。雨中撐開的傘，像零星綻放在水霧中的蓮。

施工的原因，去往停車場需要經過一截泥濘路段。站在一端，我精心擺放幾方石塊，盤算著如何串起一條腳不沾水的“空中走廊”。

此時，從停車場開出一輛車。車窗搖下，陌生的司機發出邀請：“上車吧，我送你過去。”我婉言謝絕，司機依然堅持：“這一截路走過去，你的鞋襪都會濕透！”見對方如此盛情，我便欣然鉆進車中。

司機緩緩倒車，車輪裁開水面，幾叢漣漪圍著車輪綻開，竟似一葉小舟橫渡江心。陌生的“擺渡人”，慢慢渡我上了岸。司機換擋離開，車輪再次經過流水，像一葉扁舟重返彼岸。

有人說，擺渡人是帶領我們穿過迷霧，抵達目的地的人。也有人說，擺渡人是讓我們掙脫大風大浪，珍惜風平浪靜的人。無論如何，他們都有著一樣的高貴。

（孤山夜雨摘自《今晚報》2022年5月5日）